王溜溜在電話裡問我是哪位?還說不認識我,我當場就懵了,顫抖地握着手機,原本能言善辯的嘴巴像是遭遇了大姨媽的襲擊,被不透氣的衛生巾狠狠地噎住了一樣,一時之間,卻無言以對。
我知道她還在恨我,恨我的絕情,恨我的背叛……說不定在她少女的心裡,我童某人已經成功地被她裹上了一層叫做“恨之入骨”的外衣,話說在這之前我還三令五申地告訴她,讓她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可是現在,我卻主動給她聯繫了,這不是賤骨頭,又是什麼?
見我半響沒吱聲,那邊連提示都不給一個,便直接掛斷了電話,聽着手機裡面傳來的“嘟嘟”之聲,我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按響了警報器,或許下一秒就會爆炸了,然後我整個人以粉碎性的方式成爲有辱社會主義道德的人渣。
劉偉在旁急得像是熱鍋裡的螞蟻,問我搞定了嗎?我攤攤手,表示無奈地告訴他:“那邊掛斷了,我看還是別打了,現在王溜溜恨我,巴不得對我抽筋扒皮,飲血食肉呢!我想約她出來,根本門都沒有,所以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你什麼都沒說,你怎麼知道約不出來?你嘴巴不是很厲害嗎?你怎麼可能搞不定呢?你再打一個試試。”劉偉火急火燎地催促道。
我搞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是在乎王溜溜這個人,還是在乎對方處子之身的誘惑?如果這一次,他得到了王溜溜的身體,然後又棄如敝履,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辦法,我只好再次撥通了婉晴的號碼,如我所料,電話響了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通,我直接說道:“王溜溜,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你想和她談什麼?還有什麼可談的?難道你還嫌傷她不夠多嗎?現在好不容易心情平和了一些,你卻又打來電話撩撥她,你這不是成心讓她不好受嗎?”
婉晴興師問罪地將我斥責了一番,是啊!她作爲王溜溜的資深閨蜜,眼見王溜溜被我所傷,她當然有理由站出來爲姐妹打抱不平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想着如何應對之時,王溜溜卻將電話接了過去,問我在哪裡?我知道她這是準備答應赴約了,便將劉偉事先定下的飯店名字以及地址告訴了她,她沒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我心裡卻難以平靜了,其實我是希望王溜溜拒絕的,可她卻偏偏答應了,也許在她看來,我這次主動相約,是有了回心轉意的徵兆,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場讓她萬劫不復的陰謀。
…………
冬天的夜晚來得比較早,五點半左右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此時在一家飯店的某個包廂裡,我和王溜溜兩個人相對而坐,彼此沉默,桌上擺了很多美味佳餚,然而我們卻無動於衷,只是大眼瞪小眼,我們的周圍籠罩着一層密不透風的陰森之氣,這哪裡像是在吃飯,分明是在演恐怖片嘛!
至於劉偉,他怕他的出現,會給王溜溜產生不良的影響,所以貓到別處避嫌去了,等我灌醉王溜溜之後,他便會以淫~邪的面孔粉墨登場,然後帶着小美人去賓館裡共度良宵,一切都按原計劃正常進行着。
說起來,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王溜溜了,這次再見伊人,只覺她更加羸弱了,不施粉黛的一張臉上,鋪滿了厚重的憔悴,原本嬌嫩紅豔的脣上,也有了慘白的裂痕,不用猜想,便知道她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過得非常不好了,而我難辭其咎。
看她這個樣子,我更加不安了,於是站起身叨了一塊紅燒排骨放到她面前的碟子裡,對她柔聲笑道:“先吃點東西吧!看你比以前更加瘦了,你該學學婉晴,你看她多擅長大面積地囤積脂肪,走起路來,渾身上下鮮~肉橫飛,太壯觀了!呵呵……”
聽了我幽默風趣的玩笑話,王溜溜並沒有笑,也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依然是一副弔喪的臉,冷冷地看着我,似要將我的五臟六腑看穿了一般,靠!我又不是遺像,有必要一直對我虔誠地弔唁嗎?
我又叨了一塊魚肉放進王溜溜的碟子裡,然後把酒桌上熱情客套的詞都說完了,她依然不苟言笑,一雙少女的眼卻比老巫婆的眼還要招人害怕。
無言神功!又是無言神功!每每我傷害她之後,她都會用這一招絕技對付我,我情願她罵我兩句,打我一頓,然後痛痛快快地吃完這頓飯,也不想死在她無邊的沉默裡。
就在我準備說幾句狠話,逼王溜溜吃下去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安雅打來的,催我趕緊回去給她做飯,要不然我會死得很難看!我只能陪着笑臉,對她說現在不方便回去,要等會才能回去,可她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便將電話掛斷了。
我將手機裝回兜裡,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想着這個時候,我怎麼可以回去呢?我若完不成眼下的任務,劉偉就會不顧兄弟情誼,將我和安雅的事情抖出去,到那時,我和安雅只能相忘於江湖了。
這時,王溜溜總算有所行動了,她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可能她猜到打我電話之人是安雅了,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反抗對我的不滿吧!
不等我反應過來,王溜溜便揚起脖子,將杯裡的白酒一飲而盡,死妮子,那一杯至少是二兩半,照她這種喝法,想不醉都難了!
然後,王溜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有心想阻止她,但話到嘴邊卻嚥下去了,灌醉她不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嗎?既然她主動要喝醉,那就讓她醉去吧!等她醉了以後,她這個待宰的羔羊,就會老老實實地躺在劉偉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