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很多報紙都已經跟進了,老闆你對奧斯曼遷徙令的表態,至於現在的結果?”布朗看着自己的老闆,沒有說出來。
謝菲爾德從和瑪麗畢克馥膩膩歪歪的狀態中出來,一點也沒有意外的道,“應該不僅僅是反應冷淡,估計都把我爲奧斯曼帝國唱讚歌的行爲理解成白癡了。沒有什麼好意外的,現在這個世界,歐洲哪怕是一個歐洲小國,不管這個國家多麼的窮困,和合衆國相比是多麼的不值一提,都存在着一種謎一樣的優越感。他們在評價合衆國的時候,都帶入英國人或者法國人的角色,完全的不可理喻。”
布朗沒有說話,但誰都能看出來他默認了自己老闆的話,謝菲爾德接着道,“我發表這一篇文章只不過是表明我們的立場,至於歐洲人聽不聽那是他們的事情。反正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我們何必怕他們呢?”
並不是奴隸主已經覺得,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合衆國已經絕對和歐洲列強有一拼了。他真沒有這個意思,只要看到一九二七年索爾維會議參加者的科學家合影,就知道在科技領域上,一戰後的歐洲科技仍然是領先合衆國的,重量級的科學家都是歐洲人。
合衆國反超英法,真的是二戰之後的事情,以蘇伊士運河危機爲標誌性事件。還要拉上蘇聯的幫忙,美蘇合力將英法踢出場。
如果按照歷史發展,合衆國還要被迫讓英法喂二十年的屎。再合作個二十年,纔會正式成爲歐美資本主義國家的帶頭大哥。
但現在的合衆國可以說已經自保有餘,二十世紀初的世界強國這麼多,彼此實力都相差不遠,謝菲爾德當然敢沒事就崩英國人兩句,反正現在德國人比合衆國目標大,他怕什麼?
“我甚至可以嚇唬嚇唬英國人,比如說放出風聲,要幫助德國人修建巴格達鐵路。我看英國人到時候是一個什麼反應。”哪怕被一堆歐洲國家的輿論抨擊,謝菲爾德也不把輿論當回事,他自己就有國聯社,太知道罵人是罵不死人這個簡單道理了。
他一個奴隸主什麼無恥的事情沒做過?還怕被外國掏糞工罵幾句?
“巴格達鐵路?”布朗雖然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教官,但謝菲爾德是一個企業家,並不是一個國王,聯合公司這些部下都是從企業角度思考問題,沒有什麼政治經驗。所以對英德在巴格達鐵路上的較量,處在僅僅聽說過的程度。
“沒錯,就是讓英國人多愁善感的巴格達鐵路。”謝菲爾德面帶譏諷的笑着道,“這幾年英國人睡覺做夢都在喊,德國人,不要!”
巴格達鐵路是德國爲爭霸世界,推行東進政策,把勢力伸入近東,力圖修建一條鐵路,使之與歐陸鐵路相聯接,成爲一條自漢堡、柏林經君士坦丁堡和巴格達直抵波斯灣的大鐵路。這一鐵路不僅使德國勢力控制土耳其;而且嚴重威脅高加索、波斯等地區和英屬印度。因此,遭到俄、法尤其是英國的反對和阻撓。
說實話奴隸主覺得一條鐵路不足以改變現在各國的態勢,真不知道英國擔心什麼。難道多了一條鐵路,德國人就能抵消帝俄龐大國土帶來的陸權優勢?至於威脅什麼英屬印度,純粹是英國人自己被害妄想症爆發。
不過謝菲爾德雖然這麼想,但也知道在世界霸主位置上的國家,就是這樣的敏感多疑。一百年後合衆國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想法。做不做的到先不說,有這個趨勢已經足夠讓既得利益者心驚肉跳了。
因爲目前奧斯曼帝國的核心土地,也就是突厥人居住的地方之外,剩下類似伊拉克、敘利亞、以及後世部分沙特的土地,用一句前世的教材說,叫做半殖民地狀態。
奧斯曼帝國現在剩下的領土仍然不小,但除去突厥人的土地,已經被英法滲透的厲害。就連已經劃歸給謝菲爾德的巴士拉省,也存在着英法等國的領事館。
所以爲什麼這片土地會落到奴隸主手裡?反正已經處在漸漸失控的邊緣,君士坦丁堡一想還不如拉進來一個抵禦英法的滲透,同樣德國人也是奧斯曼帝國拉進來,衝擊英法滲透的一張牌。
奧斯曼帝國首先有二桃殺三士的企圖,其次纔是謝菲爾德家族長期和奧斯曼帝國較好,幫忙處理不太聽話的族羣,養肥了一批奧斯曼帝國的官僚。最後得到了科威特這個面積不值一提,沒發現石油也都是黃沙的土地。但科威特地理位置很重要,讓波斯灣的英國人非常噁心。
意土戰爭的時候,謝菲爾德又在法理上拿到了巴士拉省,不管英法怎麼反對,是他這個合衆國首富掏錢集結了僱傭兵軍團。阿拉伯地區雖然是半殖民地狀態,但名義上還是君士坦丁堡的轄地,奧斯曼帝國的高層就有權把巴士拉獎賞給威廉帕夏。
“德國人和英國人在巴格達鐵路問題上僵持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這個問題上我可以幫助德國人一把。”謝菲爾德雙手插兜,指着布朗猶豫了一下才道,“現在訓練奧斯曼陸軍的容克軍官團首腦是誰?”
在巴爾幹戰爭之後,德國便派出了國內的軍官團,整編奧斯曼帝國陸軍。謝菲爾德知道這件事,只是不知道這個首腦是誰。
是時候表明一下資深德粉的態度了,作爲科威特領地帕夏,謝菲爾德想要在自己的領地修鐵路是非常正常的,就修巴士拉到科威特這一段。剩下的交給德國人。
隨後的幾天時間當中,謝菲爾德在歐洲國家當中輿論上一片的指責當中度過,很多報紙認爲這個美國首富有着白癡一般的天真。竟然認爲奧斯曼帝國這種落後國家,比世界文明的中心歐洲國家寬容。
在二十世紀初這個大背景下,這種對歐洲國家的指責是不可接受的。甚至在合衆國國內,也有不少輿論對謝菲爾德,爲奧斯曼帝國這樣的一個國家說話不滿。
偏偏奴隸主還火上澆油,用傲慢的口氣反駁對自己的指責,“你們說話大聲,不代表你們說的就是對的,事實就是巴爾幹戰爭當中,巴爾幹地區的和平教徒,被剝奪財產驅逐到了亞洲,這些和平教徒對本地的基督徒非常憤恨,奧斯曼帝國下達遷徙令,將基督徒和和平教徒隔開,也許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比某些自認爲文明,但管殺不管埋的國家要強得多。”
這一篇專門反駁的報道,並沒有在合衆國內部的報紙上出現,奴隸主大力推行白人至上,絕不可能在國內打自己的臉。這篇報道則出現在了君士坦丁堡的報紙上,是給奧斯曼人看的。
但效果是非常良好的,謝菲爾德,不對,威廉帕夏旗幟鮮明的站在奧斯曼帝國的角度上,分析着如何讓奧斯曼帝國境內的民族更加團結。得到了奧斯曼貴族平民,上下的一致好感。尤其是對巴爾幹到達亞洲的和平教難民採取同情態度,令這些可憐人感同身受。
國家處在逆境的時候就是這樣,只需要一句安慰一句鼓勵,就能令人感激涕零。同時謝菲爾德曾經組建僱傭軍,幫助奧斯曼帝國抵禦歐洲國家對奧斯曼領土的進攻,也被這個國家更多的人知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你,你似乎對奧斯曼帝國的人有別樣的情感。”娜塔莉亞可不是瑪麗畢克馥這麼好糊弄,她對自己的男人再瞭解不過了,根本就不是那種奧斯曼人虛構出來的好人形象,“你在國內都沒有這麼表達過善良。”
“笑死了,統治者會對統治穩固的地方多費心麼?像是我們這些做國際貿易的商人,外國人的印象遠遠比本國人看我們重要得多。商人這個職業,天生就有對別的國家政府做舔狗的屬性。”謝菲爾德哈哈直笑道,“科威特可不同,這可是我本人的領地,這裡的居民當然值得比合衆國的公民更加費心。”
現在謝菲爾德這個美國首富在歐洲的形象,成了一個非常複雜的形象,首先謝菲爾德是幫助過落後國家抵禦自認爲文明的國家侵略過的。不論在任何時候,守望和平,制止戰爭都是一個非常政治正確的問題,哪怕很多歐洲人知道這樣做對國家有利,也不好直接爲侵略戰爭唱讚歌。
但這個年底的歐洲國家主義同樣非常的強大,這部分發出的聲音會顯得更加巨大。他們對這個沒屁事的美國首富,就沒什麼客氣的了。
順便還對大洋彼岸的合衆國開地圖炮,諷刺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竟然要教紳士們如何看待這個世界了?但這些屁民怎麼看,會影響到奴隸主麼?
“只要你們搞定到底巴格達的路線,剩下的巴士拉到波斯灣的鐵路線,我自己可以修,到時候和這一條鐵路對接,巴格達鐵路計劃不就打通了麼?”在科威爾城的帕夏宮殿當中,謝菲爾德對着奧托·馮·桑德斯少將委託派來的外交官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