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開的謝雲霞躲在院子裡偷聽她倆說話,心裡鄙夷的要死,讓自己這個新媳婦在老媳婦跟前失了面子,這個仇怎能不報?心裡爲這一點小事也謳的要死,成天想着如何將打壓婆婆的強勢勁頭?要不然這一年到頭日子還咋過?
機會終於在一個陰霧沉沉的上午悄悄跑來,這一次不抓住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才能再次下手?好多天沒離開的張年旺終於出差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霧色藹藹好伸手,迷迷濛濛辨不清,孰是孰非霧散盡,煙消雲退又一朝。
溼漉漉的空氣中,到處是謝雲霞故意灑翻的水,似雨非雨的天氣她的心情卻是萬里無雲一亮到底……
那天上午男人走後,拿定主意的謝雲霞偷偷笑了半天。即使是在夢裡,謝雲霞也是那樣的彪悍!扭着小蠻腰,挺着傲人胸脯,公雞般驕傲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尋找可以下手的契機。
筱山那個眼中釘在院子跟他奶奶玩泥巴,竟然一老一小玩的那麼爽,謝雲霞死的心都有了,暗罵:“這特孃的是什麼人生的種?這陰天不拉的玩泥巴?等下老孃叫你玩個夠,哼!
大聲哼着歌曲的謝雲霞端着一隻小耳鍋,裡面熬好了銀耳百合蓮子紅棗湯,這個是謝雲霞的最愛,天天都喝,從未間斷。這會兒端着好好的忽然腳一崴,摔了!“哎呀!我的湯啊!”倒地上的謝雲霞故意用很大的聲音叫喊。
“奶奶,你看。”張筱對着後媽努努嘴。
“我去看看,哎!端着那麼小的鍋都能摔了。”搖着頭的筱山奶奶到底還是沒忍住去關心兒媳。
“哎呦!沒事吧?起來吧,我再去熬一鍋,端着巴掌大的東西也能摔着,真是。”奶奶拿起地上的小耳鍋進了廚房,後面是謝雲霞陰邪的笑臉。
“哼哼!謝謝婆婆了,媳婦這廂有理了。”
謝雲霞望着婆婆的背影,心裡得意非凡啊,站起來拍拍屁股跟着進去了,筱山還在原地玩着泥巴,造房子、捏小人,天生就有設計師的才華。
誰也不會想到,奶奶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只是去了廚房,就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了,張筱在後來的日子裡將自己恨個半死,爲什麼不跟着一起進去看看?
恨吧!咯咯咯……睡夢中的謝雲霞發出*的笑聲,張年旺翻個身看看還在發夢的年輕老婆,嘆口氣又繼續睡去。
夢,還在繼續。
“媽!謝謝啊。”謝雲霞聽見自己的嘴巴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一陣反胃,壞人說好話也會噁心到自己。
“說什麼謝咯?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我這老骨頭也沒幾年活頭,不會妨礙你們的小日子,你還小,娘也不怪你。”
筱山奶奶大人大量,拿出銀耳蓮子那些幹活,放鍋子裡泡着,旁邊小爐子上還有一口鍋在咕嚕咕嚕冒着熱氣,看看謝雲霞:“你還煮什麼了?這熱氣冒的,早該好了吧?”
“嗯,準備中午吃的東西。”謝雲霞不說什麼,含糊其詞,婆婆忍不住要去看看什麼東西煮的這熱氣冒湯,不幹了啊?
揭開鍋蓋還沒看清楚是什麼,謝雲霞在後面猛推一把又往回拉一下,鍋裡的熱氣在揭開鍋蓋的瞬間被完全釋放,猛烈撲上臉頰,燒疼!筱山奶奶驚呼一聲扔了鍋蓋:“哎呀媽呀!燙死了!燙死了!”
兩隻手不停在臉上拍着,眼睛也有點看不清,摸索着往水池邊走去,謝雲霞在後面問:“媽!您沒事吧?媽?剛纔您怎麼沒站好呢?”
“沒事,眼睛有點睜不開,水池,我洗把臉去。”
奶奶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那是什麼,就已經燙的不會思考,被謝雲霞引着去洗臉了,細心的幫婆婆洗完臉,這就好心扶起婆婆上樓休息,好心的好戲就在房間門口上演了。
“媽你沒事了吧?”扶着婆婆的謝雲霞心裡嫌惡的要命,表面看似細心體貼的媳婦,骨子裡卻陰險毒辣,婆婆怎麼會想到自己眼中那個還小的媳婦心腸如此毒辣?
“沒事,就是臉還有點疼,那熱氣一下子哈過來還是蠻厲害的,眼睛不曉得怎麼疼的?”奶奶揉揉眼睛,心裡有感覺安慰,媳婦小不懂事,但是需要的時候也還算孝順。
“那是被熱氣燙的,睡一覺就好了。”假惺惺的媳婦帶着好心的婆婆轉過彎就是房間了,謝雲霞的心怦怦狂跳起來,等一下就會有揪心的事情將自己的人生徹底改寫,那纔是瘋狂跌宕,起伏有力的曼妙人生啊!
吃吃吃笑了起來,張年旺又一次被睡在身邊的老婆笑醒,驚奇的看了看這個過了十多年還是那麼嬌媚的老婆,心裡百感交集,是愛是恨,從何說起?什麼美夢讓她笑的如此放肆?在寂靜的夜裡,旁邊的兒子似乎也在美夢中歡唱,翻個身咯咯咯笑了起來,清脆而誘人、孩童獨有的奶腔,好迷人好可愛。睡不着的張年旺,一隻手放在兒子身上,看着熟睡中的妻子,其實這一幕真的是人世間最美的風景。
“媽!小心點,拐彎了!”謝雲霞的聲音裡詭異般蠱惑着婆婆邁出了右轉的一腳,已經到了樓上的婆婆被媳婦帶轉個圈,對着下樓的方向邁出了右腳,然後在謝雲霞驚慌失措假意呼救的聲音當中咕嚕嚕滾了下去。
“砰”
可憐的婆婆就這樣在媳婦的手中送下了樓,本無意殺害婆婆的謝雲霞呆呆看着婆婆失控的身體撞到牆腳,發出重重的撞擊聲,恐懼瞬間佔了上風,掉頭就跑的謝雲霞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奶奶滾下樓了!快來人啊!奶奶!奶奶滾下去了!……”
“來人!來人!快!快!……”
張年旺驚訝於今晚的妻,一直很大聲夢囈,吵醒自己一次又一次,不由伸手推了推,洋溢着妖嬈的妻,手觸碰到妻的身體又受驚般縮回,謝雲霞在他的伸出又縮回來回幾次後,驚恐萬分睜大眼睛一躍而起,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媽!……”
張年旺頓感身心俱皮,老母那張交橫縱錯着生活印記的臉,又清晰的跳將出來,年紀上了身的張年旺此刻才能深切感受到老母的心,只是此時已非彼時
往日情、今日夢,已走遠、未離開,紛紛擾擾十年間,物是人非草木黃,若愛若恨都用力,只嘆人心肚皮隔,何謂人鬼殊途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