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街道,已經深冬,蕭條與刺骨是冬的詞語,只屬於冬的語言,深秋的蕭索進化成冬的刺骨,呵呵,就像眼下的人生一樣,除了傷心刺骨再無歡樂可言,不是麼?
劉輝一心只想找到艾塵,對於艾塵以後的感情之路完全不會在意,如果深愛只有祝福一生就好,未必得到的就是好的。
站在車來車往的十字路口,紅燈亮了又滅了,亮了又滅了,周而復始不知疲倦,劉輝的心也跟着亮了、滅了,似乎希望也就滅了,又累又傷、又疼又亂,淚水流出的時候就像流血一樣,漸漸流乾就不會再流。
“殘忍的艾塵啊!你的美麗你的善良造就了你的選擇都是傷人、都是殘忍!愛你,卻無力幫你,你要輝哥怎麼辦呢?你告訴我啊,你回來告訴我啊!你這樣不明不白的跑了,你要輝哥怎麼想你?你是懦夫麼?就算是分裂了嗎,也請你回家好麼?輝哥幫你找回你遺失的美好,逝去的回憶好麼?你回家來啊!”
站在風口,刺骨的寒氣鑽入體內,絲毫未覺寒冷的劉輝,流着淚冰在臉上,似乎神經都被淚水沖垮,這會已經忘記該如何運轉了。掏出電話看了起來,艾塵的電話。一個個號碼對應的名字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怎麼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求救的人。
心傷了、心累了,心碎了、人走了,一個轉身已是天涯麼?若不是又爲何遲遲不見愛人的蹤影?痛恨與心疼揪扯着心裡那一點點的愛意,誓用一生呵護她!而今伊人早已不再,要拿什麼去拯救她那迷失的靈魂?
還有可憐的塵爸塵媽,養育了三個孩子,親生的艾塵卻禍事不斷。仰望着灰暗天空,不遠處有幾朵懶散的雲,寒冷的季節大家都縮成一團懶得動彈,上天似乎也被寒冷凍壞了心臟,不時流着鼻涕落在下界的城市,冰霜結滿了停了一夜未動的車上,到處是霜,白色霜花規則的、不規則的開開敗敗盡落眼底,一顆心也不規則的跳動起來,很怕就此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劉輝的眉頭緊鎖點上一根菸汲取一點溫度,慢慢向警局走去。
“兄弟,艾塵能跑去哪裡呢?爲什麼穿那麼少走丟了也會被送警局啊,頭腦還不太清晰。”一輛車上,唐宇不無擔憂的望着田武。
“是啊,在這樣下去我也不知道我能撐多久了,我已經忘記怎麼呼吸這會兒,我怕我深呼吸的時候她就從呼吸中被流逝,我怕!田雲走了,上天賜予我們這個精靈般的女孩,可是老天以爲我們得到的太多了麼?得到太多可以讓我們失去任何東西,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艾塵?爲什麼啊?傷了你傷了我還傷了她自己。”
“你看你,就是心太軟,經不得一點打擊,艾塵只是跑丟了你幹嘛這樣悲觀呢?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不知道哪個好心人收留了也說不定。“唐宇安慰着兄弟其實心裡十分沒底。
“嗯,謝了好兄弟。”田武不無欣慰自己有一個這樣割頭不換的好兄弟。
“額!謝什麼謝?神經兮兮的。走吧,去公司。”
“不找艾塵了?”田武眉頭又鎖一塊兒去了。
“怎麼不找?只是送你去公司,我去找況且我比你理性不是?”唐宇說的沒錯,田武就是太感性。
“走吧,對於俱樂部的設施我怎麼設計都感覺不是個味道,我難道已經是江郎才盡了?”田武神叨叨又像是自言自語。
“去,別瞎說。你是被一堆事情弄的神經了而已,走吧不做事你也休息一下,昨晚又是一夜未閤眼,真不曉得都是什麼材料做的一個個?都那麼厲害。”唐宇一說話吧,周圍的人心情都能好點。
警局裡,劉輝苦着臉跟警察絮叨警察昨天已經知道的情況,做好記錄簽上字劉輝的身影就那樣留在了警局,孤單落寞而傷感。
走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總也走不到頭,到處是車水馬龍,真的要擔心一下艾塵的去處了,神志不清的人依照單薄能去哪裡?也沒有新聞報道有什麼大事發生,到底該去哪裡找艾塵?劉輝陷入了痛苦的彷徨之中,答應塵媽的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前路漫漫到底要去哪裡找啊?
就在大家都悲痛欲絕的時候,張筱正帶着傻乎乎的艾塵逛超市,而這家超市就在劉輝駐足不前的那條街上。都說有緣,遠隔千里也能聞到彼此的氣息,都說無緣,走在對面也觸摸不到彼此的溫度。徘徊了很久,來來回回將這條街走了幾十道,最後傷心的人兒一屁股坐路邊的石墩上,流下了眼淚。
一直一直說堅強與樂觀纔是人生當中最需要的東西,只可惜事到臨頭大家都忘記了堅強、忘記了樂觀,還忘記了冷靜。試問一個失去冷靜的人能分析出什麼有條理的事情?所以他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張筱的存在,忘記了口袋中艾塵的手機上就有張筱的電話,更讓人無奈的是他在翻看手機的時候竟然在一排熟悉的名字上看漏了張筱的名字,這就是傳說中的無緣麼?呵!
就在劉輝低頭流淚,數着滾燙的淚滴時,張筱牽着艾塵的手坦然從他身邊走過,只可惜艾塵的眼睛滑過了低着頭傷心疲倦的劉輝,就這樣將一場錯過演繹的這樣完美。
誰也想不到,這一別就是幾百個日夜。一個人,坐着一直到天黑,一直到腿腳發麻,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往醫院走去。
一步一步走的好艱難,推開病房的門,塵爸已經睡着,塵媽呆呆的流着淚,揚晴也倒在塵媽身邊睡着了,這又是一把刀刺穿心臟,劉輝只感覺如果自己不堅強遲早這兩個老人要崩潰,雖然心傷、雖然心碎、雖然疲憊、還是強作歡顏幫艾塵做沒做完的事情,討好老人應該不是難事,不是麼?
“嬸,睡一下吧。”輕輕走過去將大手輕輕搭在塵媽的肩膀,這是多麼令人痛心的時刻,卻還要裝作很堅強安慰別人,有時候老天對人真的好殘忍,殘忍的將大家的心全部扯碎,然後讓他們彼此嘲笑彼此相偎,如果不是真的堅強又如何面對這樣顛來倒去糾葛不斷的人生?
“劉輝?”塵媽張口就想問關於艾塵的一切,看劉輝的表情又忍住下面要說出的話,他也難過又怎麼能鬱悶心傷強壓給他?
“嬸,沒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雖然艾塵經歷那麼多,我想好人終究會有好報的,只是還沒有到被回報的時候。”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不忍心聽見自己的聲音,壓低嗓音還是無法迴避,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又一次跌落。
“好孩子,你也知道這句話只是說說而已的對麼?我怎麼能不明事理呢?我這是太怕失去艾塵了,難爲你了嬸老了。”塵媽的話讓劉輝無言以對,低下頭伏在塵媽的懷裡哭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