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邊走,一邊看風景。|
時已春天,道路兩旁的香梨樹梢上悄悄的探出新芽,地面一些枯黃的乾草也慢慢露出青蔥的草身。
不一刻,幾人就來到城門樓。本來想上樓,可圓圓卻不依不饒的,就是不想從白犛牛身上下來。沒法子,大家只能讓她騎着上去。不過到上面必須下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幾人走到城門樓的頂樓,登高眺望。
遠處優美逶迤的沙山就像大海掀動的波瀾、捲起的千堆雪浪,那宛若女子般蜿蜒起伏的綿柔中帶着男性的雄偉魁奇。看那沙漠中的溝壑,點點滴滴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千姿百態,各色紛呈。但其實,沙漠裡的每一處奇妙景緻,根本無需人爲雕飾,因爲它本身就是大自然的完美奇蹟,充滿詩情畫意的天才傑作。
天已黃昏,夕陽西下。
一盤渾圓的落日貼着沙漠的棱線慢慢沉沒,金黃的大地漸漸被染成一片深紅。而嫣紅的落日與金黃沙漠之間,更是被帶起一種讓人悸動的色澤。
沒親身經歷過,絕對無法想像那如同夢幻般的旖旎和美麗,那種令人心顫的奇景絕對會讓人難忘,不忍涉足,只怕破壞了這片美好。此時此刻,它所營造出嫵媚般的詩的意蘊,無疑就是上蒼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
除了沙塵暴,蔡鴻鳴喜歡這片沙漠的所有一切。
他最喜歡的是,泡着一杯茶,或者炒幾盤小菜,拿着一壺美酒逍遙的躺在搖椅上。看着這落日黃昏。
每當此刻,當沐浴在從沙漠深處吹來的柔和而舒暢的風時,他就感覺好像迴歸了自然,他好像聽到了沙漠的心跳,感受到了沙山的呼吸。這一刻。他迷醉。他彷彿覺得自己經歷了風霜和滄桑以及生出老繭的心,被喚起了孩童般的天真,變的年輕了。而塵世的種種在此刻得到了超脫,那充滿世俗的自我逐漸被揚棄。
這,是一種入道的感覺,無法言語。無法述說。
每當從這種感覺中醒來,他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水洗了一遍,全身上下每個毛孔沒處肌膚無處不舒暢,再也沒有種種煩惱與憂愁。
蘇琬瑜是學歷史的,到後來才被徵召入伍。對於歷史的瞭解。讓她想起以前這邊還是一片綠洲,衆多古國林立,而如今:曾經的鄯善國、車師國消失了,輝煌一時的樓蘭古國也已消亡了,古老的絲綢之路只能在此繞道而過。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一切都湮滅在沙塵暴和流沙之中,並且凝固成了起伏連綿、極度荒蕪的不毛之地。
此刻,她感受到了沙漠肆虐時的咆哮和狂放。生命在此顯得無比的渺小和脆弱。
遙望沙漠,回頭是一片水田,水田中禾苗正散發出勃勃生機。兩者交相映襯,透出一片蒼涼而豪邁的色澤。
驀然,她想起開國主席曾說過的一句話:“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再聯想起無數在這片黃沙上默默耕作的西北人。這句話似乎成了最真的寫照。
夕陽逐漸沉下,只留一絲深紅頭皮。原本金黃與深紅交錯的旖旎早已消失,只剩一片沒有任何顏色的黑暗。沙漠瞬間變得靜寂。有了一種孤獨的味道。
星星不知何時出現,像寶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滿了遼闊無垠的夜空。一條由星辰組成的河流,從西北天際,橫貫中天,斜斜地往東南流去。
圓圓瞪着眼睛看着上面不時眨着眼睛的星兒,感覺很近,就伸手抓了抓,卻又抓不到,不覺喪氣。
突然,那深邃遼遠的湛藍天空上,綻放出一團熾烈耀眼的火光,在天上劃出一條弧形的漂亮軌道,拖曳着一條極燦爛的光束,如同一條美麗的長翎,向無窮的廣袤裡悠然而逝,讓恢恢天宇中的無數星斗爲之譁然。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此時此景此刻,師景行詩興大發,竟然吟起了詩。可蔡鴻鳴怎麼聽,卻怎麼感覺不對。這好像是李白的《蜀道難》,那是寫蜀山的,和這遍地黃沙的西北大沙漠不配啊!他把這意見跟師景行提了,沒想他卻瞪眼道,景色不對有什麼關係,意境對了就行。
蔡鴻鳴突然感覺——蛋蛋有點疼。
一旁的蘇琬瑜和師婉兒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師景行臉皮倒厚,依然一本正經的模樣。旁邊圓圓眨着眼睛,迷惘的看着笑瘋了的媽媽和姑姑,一臉的不知所以。
這時,蔡鴻鳴忽然想起一事,就對師景行問道:“你現在在部隊是什麼級別?”
“幹嘛?”
“有事讓你幫忙嘍。”
“什麼事你說,能幫的就幫,不能幫的我也沒法子。”師景行很大氣的說道。
“你能不能幫我買些報廢的坦克,不要裡面的火控裝置,只要有那個殼開得動就行。”
“你買坦克幹嘛,不知道國家不允許買賣軍火嗎?那可是要槍斃的。”師景行瞪眼道
“行了,去除火控裝置算什麼軍火,頂多也就是輛坦克形狀的汽車。若不是外面買不到,我都不用你幫忙。”蔡鴻鳴沒好氣的說道。
“你要來幹什麼?”
“你看看這片沙漠,這麼大。若是開着坦克在上面跑肯定好玩,到時候我在坦克上安裝能發射煙花的裝置,讓人來玩坦克大戰。這一撞一打,煙花四放,又好看,又好玩,到時候肯定能吸引很多人過來。”
“你挺聰明的嘛,連這也想得出來。”
“要不然婉兒也看不上我。”蔡鴻鳴得意道:“其實這對軍隊也有好處,現在年輕人大多沉迷在網絡中,我這個可以說是坦克野外拓展訓練營,能勾起年輕人對軍隊的興趣,到時候參軍也會更積極,要不然現在年輕人都耽於享樂,哪會想去當兵吃苦。”
師景行聽了,感覺還真有點道理,不過這個他可管不了,就提示道:“這個你應該找你嫂子。”
“嗯”蔡鴻鳴聞言訝然。
其實他也就這麼一說,就沒想過他能弄來坦克,他本來是想讓拓拔牛找幾輛走私車改裝來玩的,沒想還真有門路,不由轉頭向蘇琬瑜看去。
蘇琬瑜有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看蔡鴻鳴望過來,就說道:“其實國家並不禁止個人收藏坦克,何況是去除火控系統的,應該沒問題。不過你要的話,最好辦個旅遊公司,以公司的名義使用比較好。”
沒想到還真有門,蔡鴻鳴連忙謝過。
他早就有買坦克的想法,只是苦於沒門路,後來纔想用汽車,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到時他會在沙漠中清出一片場地,還會買幾架無人機,讓人玩沙漠坦克陸空大戰,肯定會有許多人來玩。要知道國內可沒幾個地方讓人玩坦克的,屬於蠍子粑粑獨一份,到時候想掙錢還不是隨便撈。
沙漠天氣一向是兩極化,白天熱晚上冷,尤其是在這初春時節,晚上更是帶着一股刺骨的春寒。所以他們一行人也沒在樓上久呆,欣賞了一下夜色後,就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