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娜開車的速度雖然快,但綁架師婉兒母女的麪包車速度更快,瞬間已然不見蹤跡。讓人很難想像,這只是一輛麪包車。
現在,蔡鴻鳴只有靠對女兒和老婆手機定位,才能追蹤到車子。
追了一會兒,蔡鴻鳴發現前面麪包車逐漸駛離縣城,往郊區而去。西疆地廣人稀,很多地方都不見人煙,沙車郊區就是這樣的地方。看麪包車往郊區的方向開去,蔡鴻鳴不由皺起眉頭。因爲荒涼的地方就意味着危險重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何況他們是往國界而去,那邊是巴基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若是被他們出國,想救人就不容易了。
幸好這裡離邊界還遠,這些人要把婉兒和楚楚帶到國外去中途必須得休息,那時候他們就有出手救人的機會。
想了下,蔡鴻鳴拿起手機,撥打起來。
玫瑰花期已過,不用再釀酒,輪值到玫瑰園的慕容復無事可做,就找來幾個人打牌。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蔡鴻鳴的電話,不由笑着接通:“鴻哥,你不是要來看酒嗎?怎麼還沒過來。昨天我已經去看過,那酒味很醇,香氣撲鼻啊!”
蔡鴻鳴聽了,說道:“現在這事先放一邊。婉兒和楚楚被人綁架了,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救人,你那邊有沒有追蹤能力強的人?”
慕容復聞言眉頭一皺,“我就是,在以前部隊,我是我們隊裡偵查能力最強的人。鴻哥,到底怎麼回事?嫂子和楚楚怎麼會被綁架?”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婉兒和楚楚救出來。你馬上帶幾個身手好的人過來幫忙,記得帶點傢伙,我看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善茬,有可能是恐.怖分子一類。”
“知道了,鴻哥,我們會盡快趕到。”
蔡鴻鳴掛斷電話。想了想,又給在和田做玉石生意的小舅阿基比格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租架直升機。
從和田到沙車將近300公里,慕容復等人速度再快。過來也要好幾個小時,倒不如租架飛機飛過來比較快。他也把老婆師婉兒和女兒楚楚被綁架的事跟阿基比格說了,阿基比格暴跳如雷,說要是知道誰做的,一定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給禿鷲吃。
塔吉克人以爲。心是靈魂的所在地。把心挖出來喂禿鷲,就相當於把這個人從這世間抹去,這是塔吉克族最嚴厲的懲罰。
阿基比格知道師婉兒母女被綁架的消息,師婉兒外公卡爾旺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甚至一下就想到是誰綁架師婉兒。
這時候纔看出一個家族的底蘊,他只打幾個電話,就確定消息。
只是這又能如何,如今西疆早已經不是十年前可以爲所欲爲的西疆。
自從前幾年發生暴.恐事件後,國家對本來寬鬆的民族政策逐漸縮緊起來。2012年八月一號,更是開始實行《西疆器具管制辦法》。 《辦法》規定,管制器具包括管制刀具、斧頭、砍斧、錛(砍砍)、摺疊式鐮刀等危險性器具。弩以及國家規定的其他管制器具,禁止攜帶到任何公共場所。在學校、幼兒園周邊和公園、風景遊覽區等人員密集場所,更是不得兜售管制器具。
《辦法》還對管制器具的生產、銷售環節做出規範。
生產銷售者應建立健全生產、銷售登記臺賬制度,向所在地縣(市)公安機關辦理備案登記。生產管制刀具的,應當同時提交管制刀具樣圖,還要在其產品上刻鑄企業或者字號名稱和號碼(順序號或批號)。
《辦法》明確違反規定者,應當予以治安處罰的,適用《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規定;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該《辦法》還着重說明,對舉報非法生產、銷售、運輸管制器具的有功人員。將按照國家和自治區有關規定給予獎勵。
這世界從不缺少利慾薰心之輩,爲了錢,有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何況只是舉報就有錢拿這麼簡單的事情。所以辦法出來後。不知有多少人被舉報,多少人被抓,多少人被判刑,但也因此少了很多禍患。
現在的西疆,不要說賣刀,鄉下連菜刀都得實名購買。稍微鋒利的瓦刀都沒收,進城時有警察專門設卡檢查,大扳手都會被收去,非常嚴格。
在鄉級以下的地方,陌生人過去,若是不說明來意會被直接拿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徒步騎行的人被舉報抓起來。
坐車的時候,留大鬍子的不能公交,因爲認不出人臉,女人蒙着面紗也不行。所有公共場所進出都要開包檢查,超市電影院這類人多的場所全有安檢機,公交車站都有安檢員拿金屬探測儀查包,連廣場都圍欄圍起來入口放安檢機。
卡爾旺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嚴的現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裡地處邊疆,外國人竄過來本地人到國外都非常容易,有些利慾薰心或者被國外勢力攛掇得昏了頭的人就做出了不少讓人膽寒的事。
但即使這麼嚴,如今西疆每年照樣有200多起暴.恐案。
別看現在什麼都禁,國內所有管制物品快遞也不給發西疆。
但是暴.徒不在乎,他們可以用建築扁鋼磨刀,鋼筋砸扁也能做刀。牧民放牧的時候撿到鐵礦石給鐵匠,鐵匠就化了拿去打刀。你管得了麼?可以明確的說,西疆暴.徒用的武器沒有單把超過100塊的東西,幾十塊的廉價貨比自己拿扁鋼磨還方便他們纔會買,稍微好點的他們都不會買。
所以現在西疆做廉價刀具的廠子全部都封了,只是沒有用,這些人依然有辦法拿到東西鬧事。
前幾年兩鎮人造反,政.府部門、派.出所先後被血洗,然後去路上攔車,血洗數量滿載的大巴。
國家一時轟動,出動武警特警官兵無數,擊斃了暴.恐份子三位數以上。經此一事,管制愈發嚴厲起來,縣裡到處都有荷槍實彈的武警特警巡邏,各個村莊都有幹部下來駐守,只要熱鬧的地方就有警察的身影。
? 如此,暴.恐份子的囂張氣焰總算是被壓了下來。
一件事情,不管怎麼樣,只要動用國家的力量,那就沒有不能解決的。
在如此的情況下,即使卡爾旺有大本事也不敢妄動。
前天哈孜過來邀請他加入什麼組織,並許下了諸多讓人心跳的利益,他話沒聽完就把他轟了出去。
又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不管是自己被利益矇蔽了眼睛,還是被外國人攛掇當了出頭鳥,個人的力量想與國家比,無疑是雞蛋碰石頭,最後不過是頭破血流,家破人亡的下場。若是在幾百年前大家人對人、刀對刀、馬對馬,拼着人力和滿腔熱血廝殺的時候,說不定能還能成事,現在,還是洗洗睡吧!
卡爾旺活了這麼久,什麼事看不明白。
他轉身從一個抽屜裡取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師婉兒小時候肥嘟嘟天真活潑可愛的樣子,摸了下,慨嘆一聲,如今,也只能祈求阿拉保佑了。
綁架師婉兒母女的麪包車飛速開往郊外,然後順着葉爾羌河邊的公路駛入崑崙山脈。這裡屬於帕米爾高原,山路崎嶇,彎彎繞繞,所以車子開得不是很快。在公路上行駛了一陣後,麪包車忽然偏離公路,穿入一條小路。
小路只是一條土路,坎坷顛簸,晃得人身子骨都快掉了。
麪包車中的人顯然對這條路很熟,不僅不以爲意,而且身子還隨着車子的顛簸愜意的晃悠起來。師婉兒緊緊抱着女兒,看着這行人,不敢說話。楚楚倒是好奇的瞪着大眼睛轉着腦袋四處看着,不過很快就又被媽媽緊緊的抱在懷中。
這些人似乎對她很放心,一點也沒有拿東西綁她的意思,只有上車的時候嚴厲的叫她不要亂喊亂叫亂動,然後就不管她了。
不過,雖然不管,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爲這些人是好人,沒看他們都帶着刀和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