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突然冒出來的是胖子,我顫顫巍巍的扭頭瞥了一眼,瞬間忍不住,乾嘔了起來。晚上沒吃飯,我吐出來的全是苦水。
我看到的是一張高度腐爛的臉,五官早就爛掉,天色太暗,任冰華在岸上用手機照着光,瑩綠色的光芒映在那張臉上,更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哎呀媽啊,鬼啊!”我嗷了一嗓子,趕緊掙扎着往岸邊遊。
我一動,那玩意也動了,緊緊貼着我,嘴巴一張一張。它的嘴脣早就沒了,只能看到兩排牙齒,上下咬合。
“哈哈,太逗了!”這種關鍵的時刻,任冰華竟然在岸邊笑的花枝亂顫。
臥槽,這女人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就算我們倆沒什麼交情,最起碼的同情心也是要有的吧?
估計這會我比當年的菲爾普斯遊的更快,那句話沒錯,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只是沒被逼到一定份上罷了。
要是給國家隊那些游泳隊員都用這種方式訓練,我保證每個人都能打破世界記錄。不過我這速度,還是沒把後邊那玩意甩掉,而且它貼着我,貼的更緊了。
“能不能別笑了,趕緊救我啊!我甩不掉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能向任冰華求救。
誰知道這妮子完全無動於衷,笑道:“你能甩掉它纔怪了,逗死我了!反正我不能下水,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那個氣啊,她肯定又是在報復我剛纔偷看她那兩眼。這妮子也太小心眼了,多大點事,我又沒真的看到關鍵部位。
好不容易游到岸邊,我都快脫力了。我的胳膊好像被什麼纏住了,越勒越緊,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法把身後那玩意兒擺脫。
着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任冰華的腳踝,一使勁,把她也拉下水。尼瑪,我看她還怎麼說風涼話,要當落湯雞,就一塊當。
“你……噗,你幹什麼?我不能下水啊,我不會游泳……噗……”任冰華撲騰了幾下,竟然沉了下去。
我愣了,這下玩大了,我不知道她不會游泳。剛纔看她全身都溼透了,還以爲她早就下過水,一時間我有點手忙腳亂。
背後這玩意還沒甩掉,結果任冰華也掉下水了,老子怎麼那麼倒黴。我猶豫了片刻,還是一猛子朝任冰華扎過去。
我狠不下心把她扔在這活活淹死,她對我無情,我不能對她不仗義。不知道啥時候,我背後的東西竟然甩脫了,我瞬間覺得渾身輕鬆。
找到任冰華的時候,她還沒有徹底昏迷,很瘋狂的抱着我,像一條八爪魚一樣緊緊趴在我的身上。
“你特麼冷靜點,這樣我怎麼遊啊?”我朝她吼了一句,想掰開她的手。
但是低頭看到她那蒼白的臉,我突然心軟了。她被水嗆的不停咳嗽着,一臉的驚恐,抱着我好像在抱着最後的救命稻草。
再強勢高冷的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現在我看到的正是她像個可憐的小貓咪一樣需要被呵護的一面。
“好了好了,算我欠你的!不過王坤要是真出事了,我饒不了你!”我帶着任冰華,很艱難的往岸邊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登上了岸。任冰華渾身顫抖,意識有些迷糊,一直說着胡話,身上發燙。
“不要扔下我,不要!爸爸,別扔下我!”任冰華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當年我才十歲,我爸離家出走的時候,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據我媽說,我爸走了之後,好多次我半夜做夢的時候,都在哭着喊爸爸。我媽也只能跟着我哭,想想都心酸。
再看任冰華的時候,突然覺得她也不是那麼討厭。或許她也是有什麼童年陰影,覺得沒有安全感,纔會逐漸變的這麼強勢,性格也有些執拗,這點我能理解。
如果不是我媽一直都很注意我的心理健康,平時從來不在我面前表現消極的一面,估計我的性格可能比任冰華偏執的多。
“好了,沒事了,我揹你回去。”我嘆了口氣,柔聲安慰道。
那條河我是不敢再跳下去了,太特麼危險了。而且任冰華好像已經發燒,渾身燙的嚇人,不知道是不是跟怨靈戰鬥的後遺症,她也需要趕緊找醫生看病。
我把任冰華的道袍脫掉,道袍溼透了,穿在身上完全就是累贅,對她的身體也不好。任冰華里邊穿的是白色緊身短袖和牛仔熱褲,完美的身材暴露在我的視線中。
此時的任冰華不停的哼唧着,身子一扭動,上演了一場溼身誘惑,更是看的我一陣口乾舌燥。我好不容易纔把私心雜念全部摒除,老老實實的把她背起來。
“胖子,別怪我,我這就回去找警察過來。我自己跳下去,救不了你,要是你真的出了事,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會替你照顧的。”我衝着河面嘀咕了幾句。
別看任冰華瞅着一點都不胖,但是她挺有料,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背起來並不輕鬆。
她胸前的柔軟一直蹭着我的後背,我卻沒心情胡思亂想,卯足勁,一路狂奔。之前昏迷着的小蘭這會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沒心思管,只想趕緊回去找醫生,找警察。
等到了花街附近,我直接把任冰華送進這邊唯一一所正規的醫院,然後給警察打了電話,報了案。
蛋疼的是警察根本不相信有鬼,我只能告訴他們我哥們跳河了,讓他們幫着去找找。一來一去,折騰了半個多小時,警察才趕了過來。
要知道,派出所離這邊只有不到一千米距離,說好的三分鐘出警呢?
醫生以爲任冰華是我女朋友,問她怎麼搞成這樣。我隨口敷衍幾句,說她跟我吵架,一時想不開,跳河了。
“胡鬧,你女朋友今天剛來月事,你怎麼能讓她跳河?年輕人啊,吵個架都能不要命,以後一定注意點,先輸水消消炎吧,我已經打了退燒針,你好好守着。”值夜班的意思是個中年大媽,還挺有責任感。
我聽了她的話之後,愣住了,怪不得任冰華之前一直嚷嚷着自己不能下水,原來是來大姨媽了。這事辦的,估計等她醒來,我又要倒黴。
醫生讓我守在任冰華身邊,給她端茶倒水什麼的,順便道道歉,讓她原諒我。我哪有時間在這磨嘰,王坤還生死未卜,難道真的讓我去給他收屍啊?
派出所只來了兩個年輕的民警,知道任冰華也因爲跳河住院,笑了:“嘖嘖,還是三角戀?做你兄弟真倒黴,不知道這會撈上來還活着不。”
臥槽,警察啥時候也變的這麼八卦了,他到底是來幫我解決困難的,還是來看熱鬧的?他們一得出“三角戀”的結論,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無奈這會我還有求於他們,不想鬧的太僵,只能隨意的辯解了幾句,至於他們信不信,我也管不着。
我只能先把任冰華扔在這,給掏錢給醫生和護士買了幾瓶水,讓她們幫忙照看着點。結果一個個都都對冷臉以待,把我當成不負責任的傢伙了。
警察也不是好打發的,給他們一個人買了盒好煙,一瓶紅牛,才心甘情願的陪我去找王坤。買完東西,我的兜比臉都乾淨。
有警察陪着,心裡踏實的多,但讓人納悶的是,小蘭竟然不見了。我記得很清楚,她一直昏迷不醒,被我和王坤留在那塊大石頭旁,但是到了地方之後,找了一圈,都沒見。
“你們還是四角戀?夠複雜的啊!”其中一個民警又笑着打趣道。
關於小蘭的問題,我也沒法交代實情,告訴他們是我兄弟的女朋友。本來想把她一塊救回去,結果找不到,估計可能是醒了之後,自己先回去了。
民警帶的是大手電,很給力,把河面照的很清楚。我們三個沿着河岸往下走了一段,又往上着了一段,都沒見王坤的身影。
我想讓警察下去撈,說不定王坤被水草什麼的纏着,沒漂上來。警察根本不願意,讓我自己下去,要不然就讓我掏錢請人下水撈,這大半夜的,我上哪請人去?
無奈之下,我一咬牙,又跳了下去。好歹有警察在岸上看着,我心裡也能踏實點,不過我可不敢跳進之前被鬼玩意兒纏着的地方,在下游摸索了很久。
一直到了半夜兩點多,我還是沒找到人,警察都不耐煩了,覺得王坤鐵定沒命了,催着我趕緊回去拿錢,找河工什麼的下去撈屍體。
“胖子,我回去借錢,就算你真的掛了,我也不能讓你當孤魂野鬼。你等着我,我一定把你的骨灰送回去!”我爬上河岸之後,帶着哭腔說道。
但我剛準備走,一個警察指着河中央大叫了一聲:“屍體,那有具屍體!”
我心裡一涼,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河裡邊確實有一具屍體,似乎被什麼纏着,沒能飄上來,隨着流水時不時晃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