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手術刀似乎在散發着寒氣,看起來很鋒利的樣子。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估計這一刀下來,就算不把我捅死,也會讓我重傷。
剛纔明明是我準備襲擊他,現在情況卻突然逆轉。我心頭狂跳,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想從他的刀下逃走。
“別亂動,我這是爲你好,你現在還是太弱了。”這怪老頭突然變的很嚴肅。
狗屁的爲我好,他十有*是想讓我變的跟剛纔那些屍體一樣。與其成爲行屍走肉,還不如跟他拼了,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我沒有退縮,一咬牙朝他撲了過去,如果能把他的手術刀搶走最好。就算搶不走,拼着被捅一刀,我也得把他給摁住。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手術刀可不是那麼好玩的,萬一把自己戳傷,會影響我的研究。”老頭猛地拍了我一巴掌,差點把我拍吐血。
怪老頭的力氣很大,一隻手摁在我的胸膛,我根本動彈不了。他收起了手術刀,伸手在懷中摸索着什麼。
“你到底想幹什麼?快放了我!”我大聲嚷嚷,但這只是徒勞。
突然,他面色一喜,拿出一根粗大的注射器。看到這注射器的一瞬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臥槽,這比給豬打針的大號注射器更粗大。
“乖,別亂動,很快就好了!”他面帶笑意,僅用一隻手就毫不費力的把我掀翻。
我覺得屁股上突然一疼,我的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尼瑪,他竟然用那注射器給我來了一針,我嚴重懷疑那針頭都能戳着我的骨頭。
他給我注射的很可能是麻醉藥,當他拔掉注射器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小了很多,別說掙脫他的控制,連自己翻身都困難。
“嗯?針頭怎麼掉了?嗨,打針的時候你不能太緊張,不然肌肉緊繃,很容易把針頭落下。”怪老頭小聲的嘀咕道。
緊接着,我覺得屁股又一陣劇痛,他不是開玩笑,他竟然真的把針頭落在了我的屁股上。拔針比扎針還疼,我忍不住慘叫出聲。
我的意識很清醒,身體卻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又把我給翻過來,正面朝上。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再次拿出手術刀,把刀擦乾淨,眼神中滿是興奮。
“嘖嘖,這具身體真不錯。看來是從小被什麼好東西溫養,怪不得能活這麼大。”怪老頭喃喃自語道。
我艱難的皺了皺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想說些什麼,只覺得舌頭都麻木了,嘴巴也張不開。
這老頭真的很古怪,我懷疑在他剛剛走進山洞的時候,就發現我躲在了牀下。而且他說我是從小被什麼好東西溫養,纔可能活那麼大,難道他也知道我是百鬼纏身的命格?
我越想越心驚,他很可能不僅僅是個醫生,說不定也是個陰陽師。只不過,絕對是歪門邪道,不可能被正統的陰陽師認可。
據說有些專門研究歪門邪道的陰陽師,會養小鬼,煉屍。剛纔那些屍體,很像是用煉屍的手段煉製出來的。
沒錯,他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我怎麼可能輕易的被他控制?就連任冰華,也被他留在這裡。
我不自覺的轉動眼珠,看了隔壁牀上的任冰華。她還在昏迷中,我很擔心,不知道這老頭在任冰華身上做過什麼手腳。
“嗤!”我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
他拿着手術刀,在我身上劃了兩下。麻藥的效果不錯,我沒有感覺到疼,只覺得自己胸口處癢癢的,很想撓兩下。
“不錯,味道不錯!”他拿起薄薄的肉片,塞進自己嘴裡,嚼了嚼。
我都看傻了,那是我的肉啊,他竟然吃了!我聽說吃人肉牙齒會變的漆黑,不知道這個說法真不真實,不過他的牙齒確實是漆黑的,看起來很滲人。
等我反應過來之後,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就要吐出來。他吃完肉之後,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咦?我知道了,怪不得這麼熟悉,原來你是洛河圖的傳人。不知道你的師門長輩是怎麼想的,竟然沒有傳授你洛河圖的道法。”老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閃爍。
又是洛河圖?之前李長風也說我是洛河圖的傳人。我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在什麼時候好像聽我爺爺說過這個名字。
對,就是上次在醫院。那晚爺爺奶奶都來看我,跟我說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經被我忘記。那晚之後,我發覺自己的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應該也是爺爺奶奶的手段。
我努力的回憶着,爺爺跟我提起“洛河圖”這個名字時,到底是怎麼說的來着?他既然跟我說過這些,肯定是想讓我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記不起?
怪老頭根本沒有在意我的反應,沉思了片刻之後,又拉着我的手,用手術刀在我手腕上狠狠劃了一下,我的鮮血立即涌了出來。
“管你是誰的傳人,反正都跟我沒關係。就算洛河圖還活着,這筆賬也算不到我頭上,我只是在爲別人做事。”怪老頭自顧自的說着,眼睛一直盯着盯着我的手腕。
這次我依然沒覺得疼,我只是擔心自己會撐不住。之前我已經被喝了不少血,失血過多是會死人的。
好吧,我承認自己實在是想的太多了。失血過多算什麼,看這老頭的架勢,根本沒打算讓我活着離開這個山洞。
怪老頭再也沒出聲,眼神盯着我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山洞內很安靜,我聽到自己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下,不像是落在地上。
明知道這麼下去,我肯定會死,但我卻沒有辦法。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催命的音符,聽的我心裡一陣煩躁。
“我想起來了,你肯定是吳法的兒子!原來那小子,也是洛河圖的傳人。怪不得他不願意把洛河圖的道術傳給你,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你早就跟他一樣成爲邪屍了!”老頭突然眼露精光,盯着我上下打量,看的我心裡發毛。
“嘿嘿,吳法也算是一代奇才,沒想到會被變成邪屍。你是他兒子,肯定也差不到哪去,我的運氣真不錯,希望你在我的手中,能夠達到你老爹那個程度。”
怪老頭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讓我震撼不已。剛纔那些屍體,都是他研究出來的邪屍,沒有自己的意識,完全成爲行屍走肉。
我最在意的還是跟我爸有關的消息,他說我爸也變成了邪屍,不過並不是他的手段。以他的能力,還沒辦法研究出像我爸爸那麼厲害的邪屍。
聽到他的話,我心急如焚,很想問問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我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急切的眼神盯着他。
如果他能讓我知道我爸爸的確切消息,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願了。抱貓的老太太曾經說我爸成爲行屍走肉,我根本不相信,現在又有一個人這麼說,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嘿,真不愧是吳法的兒子,血都快流乾了,還沒暈死過去,這讓我怎麼進行接下來的步驟?你老爹把一絲洛河圖留下的精血烙在你身上,可不是讓你在這苟延殘喘的。別光瞪我啊,有能耐你就憑自己的實力離開。”
“對了,你想救那個小丫頭是吧。任青雲的後人,也挺棘手,試了幾次都沒能把她煉成邪屍。你們兩個中,要是有一個能達到吳法那種程度,我就知足了。”
他看起來像是在跟我說話,其實也只是自言自語罷了。我沒法開口,只能耐着性子聽他的絮叨。
不知道過了多久,怪老頭拉着我的胳膊,活動了幾下,又擠出幾滴血液。藥效可能快過去,我開始覺得手腕上和胸口的傷口隱隱作痛。
在確認我的血液快被榨乾之後,怪老頭從地上端起一個小盆。裡面有了半盆血,這都是從我身上擠下來的啊!
“你……你剛纔說……”藥勁過去,我很艱難的開口。
現在的我很虛弱,但不問個明白,我死不瞑目。怪老頭瞪了我一眼:“還沒暈過去?再給你打一針吧。”
我簡直要罵出聲來,這老混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他又拿大號的注射器,怪笑着給我紮了一針。
就在他扎針的時候,山洞又被打開了。那些看起來跟乾屍一樣的邪屍,緩緩的走了回來,數量看起來少了將近一半。
“教授,有一半不合格,只能等下次再送過去了。”之前進來帶走屍體的兩人也回來了。
怪老頭已經給我打完針,這次他給我注射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我覺得胸口和手腕上的傷口更疼了。
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敢亂動,老老實實的躺在牀上。怪老頭端起我的血液,遞給那兩個人:“這些血可不能端給那位,這是廢血,不能用。先存起來,回頭我再研究研究。你們倆先下去吧,我琢磨一下怎麼對付這兩個硬骨頭,說不定會有驚喜。”
那兩人退走,那些邪屍也都各自爬到牀上,躺下之後立即又跟普通的屍體沒什麼區別。怪老頭再次拿出注射器,冷笑一聲,走向了任冰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