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敢相信,弱弱的問了一句:“馬所長,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別嚇我,我膽小。”
馬志國嘆了口氣:“我犯得着跟你開玩笑?剛纔我跟蕭先生回來之後,準備找人把趙梅的屍體火化了,沒想到屍體竟然不見了。蕭先生已經去找了,還沒有消息。”
這下我坐不住了,不禁暗罵,那些警察都是幹啥吃的?一具屍體而已,又不會自己跑掉,看都看不住。
不過一想到那是女鬼的屍體,似乎情況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屍體真的會自己跑掉呢?
那也不對啊,女鬼之前一直都跟在我身邊,怎麼可能會操縱屍體離開派出所?而且她求着我把屍體下葬,沒必要再把自己的屍體給藏起來吧?
掛了電話之後,我猶豫了很久,還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派出所。一方面馬志國催着我趕緊過去,另一方面,我也想親眼目睹那屍體被解決,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再怎麼說,我也有護體神光來着,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我暗暗安慰自己。
派出所有個簡易的停屍房,比較簡陋,連冷凍設施都沒有。馬志國帶着我進停屍房看了看,之前放置趙梅屍體的那張牀上,還殘留着一些噁心的粘液和肉末。
即使是帶着口罩,我還是被噁心的快吐了。停屍房內的燈光很昏暗,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自從進來之後,我的胸口就覺得很悶。
“蕭昊有辦法找到屍體?”我隨口的問了一句。
馬志國沉默了片刻,沉聲道:“蕭先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在利用那根香來尋找屍體。對了,那根香,在蕭先生離開的時候,已經燃燒了將近三分之一。”
“什麼?三分之一?”我驚的大叫一聲。
那老太婆可是告訴我,如果那根香燃燒完之後如果我還沒讓趙梅入土爲安,她就會一直纏着我。
這一晚上的功夫,我都快被整死了,如果她一直纏着我,那我還活不活了?
馬志國瞪了我一眼:“鬼叫什麼,在這裡不能大聲亂叫,要不然會把別人吵醒。”
尼瑪,這可是停屍房,能把誰吵醒?虧馬志國第一次聽我說有鬼的時候,還義正言辭的把我訓了一頓,沒想到他也是很迷信的。
馬志國看我一臉的不以爲意,伸手指了指停屍房深處的幾張牀。這裡燈光太昏暗,剛纔我沒注意到,裡面的某張牀上,竟然還有一具屍體。
估計也是趕巧了,派出所都是劃片的,轄區不大。平時在我們這邊,發生死人案件的機率很小。
見馬志國一臉的緊張,我也謹慎了點,不再大聲說話。可是很快,我發現自己根本淡定不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具屍體好像動了!
“動了,那屍體動了!”我大聲的喊道。
馬志國厲聲呵斥道:“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他還沒注意到那具屍體的異狀,我可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具屍體緩緩從牀上爬了下來,屍體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姿勢怪異的往我們這邊挪動。
以前總聽別人說停屍房這種陰氣很重的地方比較容易發生靈異事件,我還覺得是扯淡,沒想到是真的。
我轉身就往外跑,但一隻大手突然就抓住了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扭頭一看,是鐵青着臉的馬志國。
“好歹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怎麼還那麼膽小?看清楚,那不是屍體,是人!”馬志國一聲吼,讓我愣在原地。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具“屍體”,我才注意到,那真的是個大活人。只不過他的腿腳不太靈便,所以走起路來姿勢比較怪異。
“馬所長,怎麼回事?又發生了啥案子,咋又來人了?”那是個瘸腿老頭,一臉惺忪,剛剛睡醒的樣子。
馬志國擺了擺手:“沒事,你接着睡吧,真有案子,我肯定會叫你。”
瘸腿老頭打了個哈欠,嘟囔道:“那具腐爛的女屍,我真不知道啥時候丟的,就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就沒見了。難不成屍體還會跑?我上哪說理去?”
馬志國不耐煩的催促道:“行了,趕緊回去睡你的覺吧。這些我們都會解決的,不用你操心了。”
老頭又打了個哈欠,一瘸一拐的走回之前那張牀。馬志國拉着我,倉促的離開了停屍房。
走出停屍房,我隨手把口罩扔進垃圾桶,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如果在停屍房再多呆一會,我肯定會暈。
馬志國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不知道是憋的慌,還是因爲剛纔那老頭。我分明覺得,他對那老頭很不待見。
“馬所長,剛纔那個老頭……”
“他在這裡待了二十多年,我還沒調過來的時候,他就在了。別多問,趙梅屍體丟失的事情,我確定跟他沒關係。對了,你現在有什麼想法?”馬志國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我聳了聳肩,既然他對那個老頭不願意多談,我也沒必要問。我還能有什麼想法,只希望蕭昊是真的有能耐,能夠找到趙梅的屍體。
剛剛在停屍房的時候,我仔細的觀察了地面,完全沒有粘液或者腐肉什麼的,也就是說,趙梅的屍體沒從地上經過,基本可以斷定,屍體應該不是自己離開的。
我就納悶了,難道屍體還會飛不成?如果屍體是被偷的,那偷這這具屍體的人又是個什麼心態?
馬志國直接把偷屍體的猜測否決了,派出所裡安裝了不少攝像頭,從監控里根本沒有發覺任何異常。而且留在所裡看門的幾個民警,也不是吃素的,真有人來偷東西,他們不會發現不了。
到了凌晨三點鐘,蕭昊打來電話,讓我們帶人去河邊。他的聲音很急促,沒來得及解釋,就掛了電話。
馬志國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往後縮了縮:“估計是屍體找到了,那你們去就行了,不用拉着我了吧?我的傷勢還沒好,去了也沒啥用。”
他又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看起來真誠,卻讓我覺得很奸詐。馬志國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推脫了,這事是你引起的,你不去能行?”
我訕笑道:“怎麼不行啊,你看所裡那些民警大哥,個個比我強壯。我去了,只能是累贅而已。”
馬志國搖了搖頭,緊緊抓着我的胳膊:“你小子就別磨嘰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傷勢都已經好的差不多。蕭先生也說了,你們家有高人,他是不會說謊的。”
臥槽,是那個大嘴巴,把我傷勢好差不多的事情說出來的?蕭昊那個混蛋分明就是在諷刺我,我們家哪有什麼高人?
馬志國根本不聽我的辯解,讓兩個民警架着我,強行把我塞進警車裡。開着車,幾分鐘的功夫,就到了洪河邊上。
剛走到河邊,我就看到蕭昊很裝逼的站在河邊,手裡拿着那根香,嘴裡不停的唸叨着什麼。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質問道:“屍體找到了?找到的話,你自己揹回去不就完了,還叫我們來幹什麼?”
蕭昊冷笑了一聲,拿着香在我面前晃了晃:“這根香已經燒了一半,屍體在河裡,你下去撈吧。如果香燃燒完屍體還沒入土爲安,我想你知道後果。”
說完他指了指河中央,立即有民警用大手電照了照,果然,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還像之前一樣在河水中隨着水流擺動。
我不樂意了,嚷道:“憑什麼讓我下去撈?你自己怎麼不下去?反正我是傷病號,不能下水。”
看到那屍體,我心裡發毛,讓我下水根本不可能。天知道這屍體是怎麼回到水裡的,萬一裡面還有什麼,我不就慘了。
蕭昊沒理我,從懷中拿出一塊指南針,喔,不對,那玩意叫羅盤。他一手拿着香,一手拿着羅盤,四處逛了一圈,停在了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
“從這裡往下挖。”
幾個民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點手足無措。來的時候沒帶鐵鍬什麼的啊,怎麼挖?
“切,剛纔電話裡不讓帶着鐵鍬,現在大家怎麼挖?我看你就是個神棍,難道你想把屍體埋在這?現在可不讓土葬,屍體必須火化,送到公墓去。”我不失時機的嘲諷蕭昊。
蕭昊板着臉,冷聲道:“不能用鐵鍬挖,只能用手。你們幾個先挖,吳天,你還是趕緊下去撈屍體吧!”
話音一落,我覺得肩膀上一涼。蕭昊這孫子,竟然衝過來把我肩頭的紗布揭掉了。他又彎腰想把我腿上的紗布扯掉,我伸腿踢了他一腳。
“嘶……你特麼想把我腿掐斷啊?”我倒吸了口涼氣。
他輕描淡寫的抓住我的腳,力氣很大,幾乎要把我的腿捏斷。臥槽,任冰華是天生怪力,她師兄也不是什麼善茬啊!
“你自己看看,傷口都已經癒合了,趕緊下去吧。”蕭昊淡淡的說道。
低頭看了一眼,我傻眼了,傷口真的全都癒合了,這也太邪門了。我還在驚詫中,蕭昊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直直的往河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