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冰華有意無意的避着我,沒讓我聽到具體的內容。等掛完電話之後,她面色凝重,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回事?蕭昊失去聯繫了?”我好奇的問道。
任冰華點了點頭,隨後盯着我,質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大師兄去了哪?”
我支支吾吾的應道:“那什麼,他在哪我也不知道啊。上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
之前有一次任冰華讓我向蕭昊求救,但蕭昊的態度很冷淡,並沒跟我多說,直接讓申景樂趕了過來。說實話,我確實不知道蕭昊在什麼地方。
任冰華看起來並不相信我的解釋,依然盯着我,讓我心裡很忐忑。我小聲的嘟囔道:“我是真不知道,蕭昊說不定只是手機沒電了。也可能是到了什麼窮鄉僻壤,沒有信號,你別擔心。”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不用瞞着我了。當初我爺爺,肯定把大師兄的行蹤告訴了你。”任冰華的聲音很冷,無比肯定的說道。
我愣了愣,她不說我還真忘了這茬,當初任老爺子確實跟我說過,蕭昊去了北方。好像是蕭昊得知了任冰華父親的消息,所以去北方查探。
任老爺子怕任冰華太沖動,並沒有告訴她這個消息。任冰華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蕭昊和任老爺子是有意瞞着自己,所以沒有主動詢問。
在我把蕭昊去了北方的消息告訴任冰華之後,她沉默了過了良久,才深深的嘆了口氣:“邪屍的事情解決之後,我要去北方看看。”
“蕭昊應該不會出事吧?他的實力……他的實力還是不錯的。”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蕭昊確實有點本事。
任冰華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你不懂,大師兄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連那些人都已經失去了他的消息,他現在的處境一定很不妙。”
“那些人?是剛纔給你通話的,那是誰?”我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
提到“那些人”,任冰華猶豫了片刻,沉聲道:“反正你早晚都會接觸,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影響,但那些人的存在,你最好不要泄露出去。”
超自然現象組織,也稱靈異組,是最神秘的“有關部門”之一。靈異組的地位並不比刑警低,在很多時候,警察遇到超自然現象,也就是所謂的靈異事件,都會請靈異組前來幫忙。
而蕭昊和任冰華,都是靈異組的成員。蕭昊作爲任家的大弟子,在靈異組挺有地位。所以任冰華跟警察碰面之後,表明自己的身份,經常能享受特殊待遇。
蕭昊有時候確實不太靠譜,但在正經事上,絕對不會掉鏈子。他在靈異組的地位很重要,不可能隨隨便便失去聯繫。
根據任冰華的判斷,蕭昊絕對是遇到了麻煩。以他的手段,就算不用電話,他也有自己的方法聯繫到靈異組。
靈異組的存在,跟唯物主義相悖。這個組織如果暴露在世人的面前,會顛覆很多人的世界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任冰華一再叮囑,千萬不要把跟靈異組有關的消息泄露出去。
我明白這個道理,比如我,在碰到這些靈異事件之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跟我受到的教育有關,不容易被動搖。在確定鬼魂確實存在之後,我真心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這社會上大部分人,跟以前的我一樣,都是唯物主義者,堅信人死如燈滅。如果他們知曉了鬼魂的存在,必然會人心惶惶。
“花花,蕭昊是爲了尋找你父親的蹤跡,纔去的北方。你覺得,他這次會不會有什麼收穫?”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不僅跟任冰華的父親有關,她父親跟我爸是一塊消失的。如果真的能找到她父親,應該也能知道我爸爸的下落。
蕭昊這次的離奇消失,是不是在跟我們表示,他已經找到了有用的線索?他的消失,會不會跟我爸的消失有關?
“先不要說這些,還是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着你一塊去北方看看。”任冰華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得,我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在任冰華的面前提她父親,簡直就是在戳馬蜂窩,她沒衝我發火,已經是給我面子了。
剛纔跟靈異組的人通電話時,任冰華已經叫人前來支援。本地的警察並不值得相信,任冰華並沒有要找他們幫忙的意思。
我們倆現在也不敢隨便露面,這裡的警察明顯跟那怪老頭等人是一夥的,萬一再被抓起來就麻煩了。任冰華決定在原地等候,她相信我們逃出來的這條通道是安全的。
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相信這條通道是安全的,就等於相信那怪老頭真的不會爲難我們倆。不過看到任冰華淡淡的表情,我漸漸安下心來。
正午時分,一直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的任冰華突然睜開眼:“來了!”
話音剛落,從通道外走來一個佝僂的身影。仔細看過去,那是一個老和尚,看起來至少也有六七十歲的年紀,還算是精神。
老和尚的手裡拿着一串念珠,一直閉着眼睛,口中唸唸有詞。這老和尚肯定有真本事,正常人怎麼可能閉着眼睛跑到這種地方來。
“遠山大師,好久不見。”任冰華跟恭敬的跟老和尚打着招呼。
我也有樣學樣,畢竟這也算是前輩。遠山大師微微點頭,算是迴應,隨後開門見山的問道:“山洞深處就是那陰邪之地?我已經感受到無數冤魂在哀鳴,咱們出發吧。”
遠山大師毫不拖泥帶水,任冰華私下告訴我,她也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遠山大師。這位可是靈異組內的主事之一,平時很少出手。
靈異組有一些老傢伙,比如遠山大師,他們的實力比任老爺子差不到哪去。像這種小案子,他們一般都不會出手。
當我們抵達那堵牆前時,遠山大師唸了一段經文,隨手把念珠扔了出去。一陣金光閃過,那堵牆竟然直接消失了!
一股陰冷的氣迎面襲來,夾裹着藥水味和腐臭味。山洞內那些屍體都躺在牀上,在我們進來之後,蠢蠢欲動,緩緩起身。
“唵嘛呢叭咪吽……”遠山大師直接盤膝坐下,念起經文。
對他的行爲,我很詫異,難道和尚都是用唸經來驅鬼?這種方法確定有效?
任冰華看到了我的眼神,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吭聲。我點點頭,靜觀其變。
那些邪屍在聽到經文之後,都停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所有的屍體竟然都睜開眼睛,張大嘴巴,發出淒厲的叫聲。
遠山大師從懷中拿出一個看起來像是木質的鉢盂,放在自己的面前。緊接着,有黑影從邪屍的頭頂飛出,落入鉢盂中。
那些黑影,應該都是鬼魂。我看到不少鬼魂臉上帶着痛苦之色,並不太願意進入遠山大師的鉢盂,他們是硬生生被一股吸力吸進去的。
“唉,還是晚來了一步,那些人已經退走了。真沒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還活着,事情比我想的要麻煩。”遠山大師突然睜開眼,很嚴肅的說道。
所有邪屍的鬼魂都已經被遠山大師收走,邪屍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他們中有一些,在鬼魂離體之後,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腐臭味。
這些屍體被製作成邪屍的時間都不一樣,有些可能只有幾天,有些卻甚至存在了幾個月。如果之前不是因爲鬼魂在體內,恐怕早已經徹底腐爛。
“那位前輩到底是誰?”任冰華問了一句。
遠山大師嘆了口氣:“靈異組上一任副組長,你應該聽說過吧。”
任冰華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問道:“竟然是那位前輩?他還活着?”
遠山大師苦笑了一聲:“沒錯,普天之下,也只有他這個瘋子,敢用活人來大規模的煉製邪屍。當年是我們錯了,不該逼他的。”
任冰華默然,遠山大師也沒再開口。他們談論的應該是之前的怪老頭,沒想到那老傢伙竟然還曾經是靈異組的副組長。
遠山大師和任冰華很有默契的,跳過剛纔的話題,轉而讓我推開堵住山洞的大石頭,出去查探一下情況。
我當然很不情願,誰知道遠山大師的話可信不可信。萬一外面的人並沒有走,我豈不是會遇到危險?
“趕緊去,別跟我討價還價。”任冰華在我剛準備開口推辭的時候,瞪了我一眼。
我嘆了口氣,算我倒黴,相比之下,他們倆都能算是“老弱病殘”這一類,危險的事情只能由我這個壯小夥來。
我萬分鬱悶的走到山洞口,沒想到的是,這次我竟然很順利的就推開了那塊石頭。山洞外是一個大院子,院牆有些破舊。
在任冰華的催促下,我在院子裡搜索了一圈,連人影都沒見到。這時候任冰華和遠山大師也走了過來,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真的沒人?他們躲在了什麼地方?”我隨口問道。
突然,遠山大師眼睛一亮,沉聲道:“小夥子,你過來,讓我看看你背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