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看着無雙:“那個人在幹什麼?”
無雙兩眼看着我,一臉緊張:“這個不能亂看。萬一打草驚蛇,咱們不就抓不到他了嗎?”
我嚇了一跳:“你要抓住他?”
無雙白了我一眼:“廢話,不然你以爲我這麼緊張是害怕了嗎?”
我嘿嘿笑了兩聲,問道:“咱們怎麼抓他?”
無雙想了想說:“你等等,我再偷偷看看。”
然後她假裝整理頭髮,歪了歪腦袋,然後跟我說:“在你正後方十步左右的地方有一棵樹,那個人就藏在樹後面。一會我包抄,你就直接跑過去摁住他,千萬別讓他跑了。”
我緊張的摸了摸懷裡的桃木劍,點了點頭。
忽然,無雙低呼了一聲:“跑。”然後她推了我一把。
我本來就打算轉身跑過去了,她不推我這一下還好。她這麼一推,我馬上踉蹌兩步,差點摔倒。
等我再想追樹後那個人的時候,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他正迅速的向後逃竄。
幸好這裡的樹很少,他根本跑不了多遠,而我的速度也不慢,很快跑到他身後,伸手揪住了他的脖子。
還沒等我掏出桃木劍來,這個人就倒在地上了。
我把他摁住,正要問話。忽然周圍塵土飛揚,像是有千軍萬馬衝過來了一樣。我嚇了一跳,連忙擡起頭來。
這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色的什麼東西,猛地撞在我的懷裡。我被這一下撞了個跟頭,翻倒在地。
然後,我看見一大羣羊,像是瘋了一樣從我身邊跑過去,有的甚至直接把蹄子踩在了我的身上。
等羊羣跑完,我狼狽不堪的站起來。發現無雙氣喘吁吁的站在我對面。而地上坐着一個滿臉驚恐,身穿一件髒襯衫的漢子。
這漢子看着我和無雙,一臉驚恐,嘴脣哆哆嗦搜了一會,然後說道:“兩位大王饒命啊……”
我和無雙頓時有點泄氣,我問他:“你是誰?”
那漢子說:“我……我……我是,是放羊……羊。”
我撓撓頭:“怎麼還是個結巴?”
那放羊的稍微緩了緩,說道:“嚇……嚇得,害怕。”
無雙一臉懷疑的看着他:“你是放羊的?剛纔你鬼鬼祟祟躲在樹後面幹什麼呢?是不是想害我們?”
那放羊的連連擺手:“可不敢,可不敢。”
無雙追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放羊的苦着臉說:“兩位大王在這裡,我怕萬一我出來了,要了我的命,又不知道您二位什麼時候走,所以就偷偷看兩眼。”
我們兩個問了一會,總算弄個明白了。
原來旁邊那間小屋正是這放羊人的。這放羊的光棍一條,就守着這一羣羊過日子。呆在這裡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人。今天早上出去放羊,等到中午想回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我和無雙了。於是把羊羣趕到一邊,自己趴在樹後偷看。
不成想,無雙警惕性很高,馬上發現他了。於是我轉身追他,無雙從旁邊包抄。結果無雙正好遇見那羣羊。羊羣被殺氣騰騰的無雙嚇得馬上炸了羣,不要命的逃跑,這纔有了剛纔的事。
聽放羊的說完,無雙擺擺手:“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我又有的說:“可不是虛驚一場嗎?連羊羣都能給你驚了。”
無雙眼睛一瞪:“許由,你什麼意思?”
我硬着頭皮,語重心長的說:“無雙啊,這個怎麼說呢。子曰,溫文爾雅,這個女生啊,兇巴巴的……哎?你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哎呦,你再動我一下試試?你再……”
那天中午我們在外面逗留了半個小時。其中有一半時間無雙都在追着要揍我。剩下的時間,我們倆幫着那放羊的把羊羣找回來了。
等我們趕着羊羣回到草棚子的時候,胖子和方丈兩眼放光的跑了出來:“哎呦,吃的來啦。”
放羊的緊張的看着我們,然後下意識地護在羊羣前面。然後想了想,又畏畏縮縮的揪出來最瘦的一隻:“幾位,你們省着點吃行不?”
我擺擺手:“這地方我也看了,樹也少,草也少。你放羊不容易,我們一來就殺豬宰牛的,我們成什麼了?”
方丈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咱們吃一隻羊怎麼了?咱們給錢吶。”然後他指了指邋遢道士:“這小子身上的錢比我還多。”
邋遢道士不知道方丈是騙子,還以爲他是個真的和尚,善意的勸道:“大師。出家人戒葷戒酒,你這樣殺生好像不太好。”
方丈摸了摸頭皮:“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出門酒肉臭,佛祖心中留。他們做牛做馬在世上不容易,我就當替他們超度了。”
我搖搖頭:“連酒肉和尚們的切口都沒有說對。哎……”
放羊的收了錢,倒也沒有說什麼,對我們說:“你們隨便挑,想吃哪隻宰哪隻。不過,這些羊解解饞就可以了,千萬不能多吃。”
方丈有點不樂意了:“老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隊伍不拿羣衆一針一線,吃飯都是給錢的。”
放羊的雖然有點怕我們幾個,不過這時候也看出來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些羊不能多吃,他們有毒。”
方丈正摸着一隻羊,捉摸着從哪下刀,忽然聽見這些羊有毒,連忙把手撒開了。
無雙看着放羊的說道:“有毒你還讓我們吃?你安得什麼心?”
我連忙拉住她:“說了你多少次了,別這麼衝動,聽他把話說完,他要是想害我們,還會告訴我們這些羊有毒嗎?”
無雙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不過也沒說出什麼實質性的理由來。
放羊的指着這一片荒地說:“幾位領導,這個……”
方丈喊住他:“你叫我什麼?”
放羊的的戰戰兢兢的說:“領導啊。不能這麼叫嗎?”
方丈連連點頭:“能,能,再叫兩聲。讓我好好聽聽。”
放羊的驚訝的看了方丈一眼,就算他整天放羊,這時候也看出來了,這方丈簡直就是個二百五。不過,他不敢不叫,於是恭恭敬敬的說:“幾位領導啊。你們知道這裡爲什麼不種糧食嗎?”
胖子嘿嘿說道:“這個還不簡單?因爲這裡沒有人唄,你一個人種不過來,所以放放羊還行。種糧食就不行了。”
放羊的搖搖頭:“這裡沒有人,是因爲這裡的地不能種糧食。就算播了種,長得苗也特別小,打出來的糧食還不如其他地方的一半多。而且不能吃,誰吃誰死。”
我們都吃了一驚:“糧食有毒?”
放羊的點了點頭:“這塊地有毒,長的糧食也就有毒。所以大家都不來這裡,這地方也就荒了。”
無雙奇怪的問:“地怎麼會有毒呢?”
放羊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前些年有專家來這裡看了看,說這裡有什麼重金屬。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們村的人聽了這狗屁專家的話,紛紛在這裡挖,結果很是挖了幾天,金子沒有見着,反到個個得了怪病,死了好多人。哎,這年頭,越是有學問的就越想着法子的害人。”
我心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把屎盆子扣到人家身上了?”
方丈和胖子最關心的是那些羊,他們兩個問:“既然糧食不能吃,那你這些羊是怎麼回事?”
放羊的說:“那些年我們不是在這裡挖金子嘛。結果大家都得了病,在醫院也看不到,後來就請了個道長。這道長看了一眼就說是中了毒了。不過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毒。所以我們就帶着他來這裡看。結果那道長看了一眼,就嚇得跑了。說這裡的東西他惹不得。”
我聽得津津有味,問他:“後來呢?”
放羊的說:“這道長收了錢,沒有把病治好,忽然又想走。我們當然不幹了。最後那道長沒有辦法了,又把錢還給我們。後來他走到村口了,我又追上去,一定要問他,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這裡長糧食。
“那道長就奇怪啊,他就問我:‘其餘的村民都拿了錢就算了,怎麼這個小夥子這麼執着呢?’我說:‘我的親人都在這挖過金子,後來全都死啦。我不想讓他們白死,我想讓這塊地不再禍害別人’當時這個道長也很感動,說我有情有義,於是他就教我說:‘這塊地土裡面都帶着毒。地上面長者的草啊樹啊,也有毒。想要把這塊地裡面的毒都清理乾淨,實在是難啊。’
“我當時拉着道長的袖子苦苦哀求,這道長想了想,總算想出一個辦法來,他對我說,除非是在這裡養羊,讓這裡的草把地裡的毒都帶上來,又讓羊把草裡的毒消化掉。這樣經過大幾十年,沒準就能重新長糧食了。”
我有點驚愕的看着放羊的人:“所以你就一直在這裡放羊?”
放羊的點點頭:“是啊,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敢吃這樣肉。後來有一次有一隻羊死了,我把它放到屋子外面,打算扔掉,結果來了一隻野狗,把肉吃了一小半。過了幾天,我看那隻狗沒事,這才發現,羊肉其實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