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怎麼救李小星,我們犯了愁。
瘦子提出了兩個辦法。要麼,在夢裡把曹操殺了。要麼,直接把這顆人頭砸爛。
我皺着眉頭想這兩個方法,然後搖了搖頭:“不行。如果把人頭砸爛,胖子和李小星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至於去夢裡殺曹操。瘦子,你覺得咱們有那個實力嗎?”
瘦子搖了搖頭。
我們幾個垂頭喪氣的坐在李小星牀邊。無雙捅捅我:“咱們怎麼辦?一定要去你家找寶貝了嗎?”
我嘆了口氣:“似乎只有這樣了。”
瘦子也嘆了口氣:“至少先把胖子給救出來。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無雙說道:“實在不行的話,跟我爸說,讓他調陰差過來。咱們還怕了那些陰差不成?”
瘦子搖搖頭:“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驚動冥界。他們有他們的規矩。不要讓你爸爲難了。況且,那個曹操,我總感覺他不是魂魄……”
瘦子這麼一說,我也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了。當時我們雖然在李小星的夢裡面。但是誰是魂魄,誰不是魂魄,我們能感覺到。
比如啞巴出現的時候,我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是活人。而曹操,除了能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以外。我們沒有其餘的任何感覺。如果當時我們閉上眼感覺一下的話,會發現我們根本無法找到他。
無雙坐立不安的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別管他是什麼了。咱們先和他周旋一段時間,見機行事。”
我點點頭:“沒錯,這時候也就只能見機行事了。”
無雙問我:“咱們什麼時候走?”
我看看天:“現在已經晚了。明天走吧。先在小星家住一晚上。”
無雙指了指李小星:“咱們要不要把他帶上?”
我撓撓頭,有些無奈的說:“他在這昏迷不醒,怎麼帶?”
無雙又指了指那顆人頭:“這東西帶不帶?”
我一看見那顆頭就頭疼:“這玩意?帶着它恐怕連安檢都過不去。”
瘦子點點頭:“胖子恐怕也得留在這裡了。”
我們正在這商量,李媽叫我們吃完飯。
我們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李媽問我們:“你們要走了?”顯然,我們剛纔的談話被他聽到了。
我點了點頭:“是啊,打算要走了。”
李媽指了指李小星,充滿期待,又有點緊張的問:“小星的病,能治好嗎?”
我撓撓頭:“他的病……我們倒是知道原因了。不過,要想把它治好,恐怕有點難度。”
李媽臉上露出沮喪的神色。她小聲地嘟囔:“許由,你實話告訴我吧,是不是我們家小星,從此醒不過來了?”
我擺擺手:“那也不一定。或許某一天,他就醒過來了也說不定……”
我一連用了幾個不確定的詞,李媽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咬着嘴脣點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低着頭吃飯。
我們也不好說什麼,都在那埋着頭吃。
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壓抑的要命。
過了幾分鐘,李媽忽然開始抽噎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掉到飯碗裡面,然後她又把眼淚混着飯吃了下去。
我們有點不忍心了。紛紛七嘴八舌的勸李媽:“您彆着急,我們一直在想辦法,李小星肯定沒事。只不過多睡兩天而已。”
李媽抽抽噎噎的說:“你們都要走了小星肯定是治不好了。”
瘦子指着睡在沙發上的胖子說:“看見沒有?胖子也是道士,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把他留在這。什麼時候治好了小星,他什麼時候走。”
李媽擦了擦眼睛:“真的?”
我們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李媽有些高興的說:“那就好,那就好。”
我們不再說話了,埋頭吃飯。心裡都有點不好受。一方面是我們對於李小星的病無能爲力,另一方面,是我們欺騙了她,良心上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李媽吃飯很快,三口兩口吞了下去,然後去屋子裡面守着李小星了。
邋遢道士看了看方丈:“哎,方丈,哪天把你的本事教教我,我有點受不了了。”
方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邋遢道士說:“騙完人臉不紅心不跳啊。我剛纔只是說了個善意的謊言,騙了騙李媽,怎麼心裡就這麼難受呢?”
方丈一臉陰鬱的看着他:“滾蛋。”然後他看了看邋遢道士:“明天咱們去許由的老家,你去嗎?”
邋遢道士連連搖頭:“我不去,我去幹嘛?你去嗎?”
方丈連連搖頭:“我也不去,我去幹嘛?”
我,無雙,瘦子,我們三個看着這一對活寶。然後說道:“你們兩個都得去。”
這倆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爲什麼啊?”
我對方丈說:“你去玉米地裡面挖寶,是李小星指點的吧?”
方丈點點頭:“是啊,李小星讓我去的。”
我一拍大腿:“那不就對了?你是曹操整個計劃中的一環。少了你怎麼行?”
方丈反駁道:“許由,你不能這麼想。你可別忘了,曹操可沒安着什麼好心。他可是想要對付咱們。這時候咱們怎麼辦?咱們得破壞他的計劃啊。所以我堅決不能去。”
我冷笑一聲:“這次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難道我們到了地方,缺你不可的時候,還要臨時叫你嗎?”
方丈無奈的看着我們:“咱們無冤無仇,幹嘛要苦苦相逼啊。”
他的語氣裡面透着極大地不情願,但是很顯然,他是同意我們的計劃了。
邋遢道士一臉得意:“我和曹操可沒有關係,看來我不用去了。”
瘦子一副要拉所有人下水的樣子:“你可不能不去啊。當初你被白狐吸走了魂魄。胖子爲了救你可是甘願當魚餌……”
邋遢道士還有點猶豫:“我功夫也不怎麼樣,去了也幫不上忙。”
瘦子一臉不滿的看着邋遢道士:“你的身手不好?至少和我差不多吧。邋遢道士,咱們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講義氣。現在朋友有難,你不管不顧,這要是傳出去,你這名聲可臭了。以後有了事,誰還願意幫你?”
邋遢道士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我跟着你們去還不行嗎?”
當天晚上,等我們商量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我們幾個男的擠在一個屋子裡面。誰也睡不着。
方丈好奇的問:“許由,你老家在哪啊?”
我嘆了口氣,翻了個身,不帶什麼感情的說道:“河南。”
方丈哦了一聲:“我之前還以爲你是太原人呢。這麼長時間了,好像沒怎麼見你回家啊。”
我躺在牀上,疲憊的翻了個身。兩眼望着黑乎乎的房頂,說道:“怎麼說呢。我原本是住在孤兒院的。後來別一戶夫妻收養了。不過,也談不上什麼感情。所以,我們像是定了一個合同一樣。他們出錢供我上學,等他們老了,我負責出錢給他們養老。”
方丈不由得笑道:“這麼冷漠?一切都要靠錢說了算?”
我嗯了一聲:“是啊,就是這樣。”
方丈從牀上坐起來,很感興趣的說:“不應該啊,我覺得你還算是個重感情的人。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你們之間也不應該這麼陌生啊。畢竟一塊生活了這麼多年。”
我百無聊賴的說:“誰知道呢。他們從小有什麼事都躲着我商量。我在家裡像是個客人一樣。從小到大,沒有超過一次架,也沒有多說過什麼話。我學習退步了,又或者考了第一,他們也從來沒有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