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問站在身邊的無雙:“方丈又怎麼了?”
無雙指了指臉蛋,說道:“毀容了。”
我嘟囔道:“他一個男的,毀容怎麼了?而且是和尚,又不能娶媳婦。有什麼好哭的?”
我伸手拍了拍方丈的肩膀:“行了,別哭了,讓那個我看看你的臉怎麼了?”
方丈慢悠悠的轉過頭來,帶着哭腔說:“我完了。”
我一看見他那張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天。這是毀容嗎?簡直就是滅絕性災難啊。”
我看見方丈的臉完全腫起來了。幾乎變成了平時的三倍大小。這種情況,已經不是醜不醜的問題了,已經完全影響到生活了。
方丈臉上肉多,本來就擠得眼睛變成一條縫,現在臉又腫了,眼睛就幾乎看不到了。
方丈歪歪頭,看見無雙站在旁邊,正憋着笑欣賞他的臉。然後他絕望地吼道:“無雙,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乾的。你看我不想裝鬼,所以就報復我,把我發成這樣。”
無雙一擡下巴:“方丈,你別血口噴人啊。你有證據嗎你?你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我把你打成這樣,你沒感覺?你開設麼玩笑?”
方丈開始胡攪蠻纏了:“也許你給我下藥了。”
無雙氣極反笑:“放屁,我犯得着嗎?”
地藏王把方丈拽開:“冷靜點,無雙不是那種人。”
方丈愁眉苦臉的蹲在地上:“我以後可怎麼辦?”
我們幾個人的爭執聲,已經驚動了那瘦女人。她從臥室走出來,看了方丈一眼,也是被踩了一跳,身子一趔趄,差點撞在茶几上。
方丈很受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小聲地說道:“我現在都快成妖怪了。”
那女人盯着方丈看了一會,然後小聲說:“你好面熟啊。”
方丈沒好氣的說:“能不面熟嗎?我是方丈。怎麼,我腫成這樣,你都看不出來了?”
女人搖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是誰。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這個病好面熟啊。”
方丈站起來,看着女人說道:“這是病?”
女人點點頭:“是啊。”
方丈又問:“不是讓人打的?”
無雙斜着眼看方丈:“你還賴上我了?”
女人搖搖頭:“不是打的。我們家隔壁有個小夥子,娶了個漂亮媳婦,喝喜酒的時候還花枝招展的呢,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這樣了,也是臉都腫了,好幾天下不去。小夥子帶人打到丈母孃家,說他們用醜閨女把她騙了。後來丈母孃又帶着人打了回來,說小夥子家給她閨女下藥,把孩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方丈的關注點永遠和別人不一樣,他並沒有問這個病怎麼治,反而問道:“最後誰打贏了?那個新娘子跟了丈夫,還是回孃家了?”
女人說道:“這兩邊打得熱火朝天。但是都不要新娘子進門。一邊說什麼退貨,另一邊說,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後來新娘子住到自己姥姥家去了,據說整天以淚洗面,那張臉腫的更大了。”
我聽了不由的咋舌,然後替方丈問了個關鍵性的問題:“這個病,是不是也是鬼鬧得?”
女人點點頭:“我們都覺得是。畢竟她得病前後,是我們村一個得病高峰期。”
無雙把桌上的壽衣拿過來,遞給方丈:“別推辭了,就算是爲了你的病,也得查查怎麼回事啊。”
方丈接過壽衣,一臉肅穆的套上了,那樣子當真是要死了一般。
無雙問女人:“你們家,還有別的人嗎?”
女人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無雙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扮鬼,你最好迴避一下,如果有別的人,也一併帶走最好。”
女人說道:“我們家那口子在工廠裡面上班,要到明天早上纔回來。”
無雙點點頭,說道:“好,足夠了。”
女人問道:“我要怎麼迴避?去鄰居家呆一晚上嗎?”
無雙想了想,說道:“不用,就呆在臥室裡,關上門別出來就可以。你陽氣弱,沒什麼影響。”
無雙本來無心的一句話,把女人嚇得面如土色:“我陽氣弱?你的意思是,我快要死了?”
無雙擺手:“你放心,跟死不死沒關係,只要是病人,陽氣都不旺盛,養養就好了。”
那女人連連點頭,然後躲進臥室,不肯再出來了。
地藏王說道:“我坐在牆角。如果你們感覺有什麼不對就叫我。我雖然沒有力量了,但是念一篇經文,添一些正氣還是可以的。”
吳雙喜到:“這樣就最好了。”
我,無雙,方丈。三個人關掉了屋子裡面的燈。坐等着天黑。
我們三個都穿着壽衣,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就像是三個死人,憑空出現在這裡。
我心想,那瘦女人最好還是不要出現了。不然的話,這幅場面就能把她嚇死。
眼看天色完全的黑下來了。無雙一人給了我們一枝香。
我把那隻香捏在手在,在眼前晃了晃。然後感覺自己的視野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我們三個人站起來,開始捏着香,在屋子裡面亂轉。
客廳沒有異常,院子沒有異常。但是已經妝扮成鬼的我們,能感覺到這屋子裡面有點不對勁。
最後,無雙指了指女人所呆着的臥室。
我說道:“難道說,那冤鬼在裡面?”
無雙點點頭:“很有可能。”
我們三個人慢慢的擰了擰門。幸好,這女人並沒有上鎖。
我們推門進去了。儘管輕手輕腳,還是驚醒了睡在牀上的人。
我看了看那一副骨架,不由得替她擔心,生怕她把自己折斷了。
無雙比劃了一個不要出生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思是,別害怕,是我們三個。
然而,牀上的女人卻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響,問道:“你們三個,是誰?”
我一聽這聲音,不對勁啊,這不是那女人。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有人捅了捅我的腰眼。
我詫異的回過頭來,一眼看見身後站着另外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她眼睛瞪得很大,滿臉的驚恐。
而眼睛所望的方向,並不是我們三個,而是自己的牀。
我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地問道:“你看見牀上的人了?”
那女人驚恐的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那女人又搖了搖頭。
我看見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已經是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跟在無雙後面,小心的向前走了兩步。然後看清楚了牀上那一位的真面目。
牀上的人和瘦女人的身材很像,都是皮包着骨頭。不過,她的個子要矮一些,而且,腦袋上不是黑髮,是稀疏的白髮。
關鍵是,她並不畏懼我們,衝我們咧嘴笑着,露出沒有牙了的舌頭。
無雙用盡量緩和的語氣問道:“你是誰?”
那人說道:“你們來我家,倒不知道我是誰?”
我指了指身後的瘦女人:“這裡似乎是她的家。”
也恰好就是在這時候,瘦女人的喉嚨裡忽然發出咕嘟的一聲,然後,我看見她驚恐的說道:“是你?”
牀上那一位得意的笑了:“你到底還是把我認出來了。”
我奇怪的看着女人:“她是誰?”
女人使勁的咬自己的手,咬了一會,纔有些不清晰的說:“我的婆婆,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看着老婆婆,用勸說的語氣,說道:“老婆婆,你既然已經死了,就應該老老實實的投胎轉世,爲什麼又回來了?”
老婆婆陰慘慘的笑了一聲:“我回來看自己的兒媳婦啊。”
說:
明天見,欠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