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幾十八章 代價

我聽到瘦子這麼說,不由得有些激動,問道:“這個秘密,是不是神石的秘密?”

瘦子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神石的秘密。如果不是關係到神石,我也不至於費這麼大週摺,想盡辦法將它傳承下來了。”

我們緊張的問:“那你還記不記得,神石的秘密是什麼?我們怎麼樣才能控制它?”

瘦子兩眼現出迷茫之色,過了一會,才緩緩地說道:“我的魂魄只找回來一部分,所以記憶也有些混亂,有時候,我分不清過去和現在,也分不清幻覺和現實。我得好好地想想。”

我們聽了這話,全都不由得咋舌:瘦子的魂魄已經三倍於我們了,更是數倍於常人,就這樣的魂魄,居然仍然沒有找全?這麼說的話,當年的瘦子,豈不是可以比肩女媧伏羲這種遠古大神?

瘦子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們的震驚,他目光飄忽,似乎在回憶以前的事。

他一邊回憶,一邊講述,這一番敘說,很是混亂。

時間上雜亂不已,忽前忽後。而在事情的敘述上,詳略也不是很得當。

有的很重要的事,瘦子一筆帶過,一句話就是幾十年過去了。而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卻能講上幾個鐘頭。

我們雖然聽得亂哄哄的,卻沒有打擾他,因爲我們知道,這是瘦子最直觀的記憶。他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了,沒有任何後來的加工,所以纔會無比真實。

瘦子一直講述了三天。他剛剛找回魂魄,能夠堅持這三天殊爲不易。瘦子剛剛講完,就一頭倒在牀上,昏睡過去了。

我們幾個人坐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裡面。將記憶中的事情仔細的梳理了一番,總算得出來一個大致的脈絡。

根據瘦子所說。當年的他,實力頗爲不弱。很可能是何女媧伏羲處於一個等級的仙人。

只不過,因爲他一直不曾來過中原,所以在後人的口耳相傳中,沒有留下他的傳說罷了。

瘦子並沒有告訴我們,具體是怎麼得到神石的。我們只知道,在機緣巧合之下,瘦子得到了這塊神石,如同今天的我們一樣,他也發現了神石的不凡之處。

但是讓人佩服的是,瘦子並沒有被神石控制,反而一點點參詳它。這塊神石的力量被瘦子壓制,並且一點點的抽取出來。此消彼長,瘦子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逐漸的,變成這方天地的霸主。

但是這霸主的地位並沒有坐穩,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

來挑戰的人,是個無名之輩,而它的目的,居然是要帶走神石。至於這個人帶走神石的目的,瘦子並沒有明說,只是告訴我們,應該是出於某種陰險的目的。

瘦子根本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但是那人最後卻將瘦子打敗了。對方的力量很神秘,瘦子沒有防備,根本不是對手。

瘦子雖然敵不過這個神秘人物。但是畢竟不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經過一番爭執,瘦子用了金蟬脫殼的辦法。將自己的魂魄分成兩半,一半與那人纏鬥,另一半,帶着神石遠遠地逃走了。

留下來的那一半,只是堅持了半日工夫,就被那人識破,然後被打的灰飛煙滅。

剩下的一半魂魄帶着神石逃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後將神石藏在地下。隨後,他把自己的魂魄分成無數道殘魂,各自投胎轉世了。

那時候的冥界,並沒有冥王的存在。一切魂魄的輪迴轉世,都是按照天道自行運轉着。

天地的力量,沒有任何生靈更夠抗拒。換句話說,即使是瘦子也不能保證,他的殘魂會全部降生在同一個地方,然後組成一個種族。

實際上,瘦子魂魄的強大之處在於,他即使轉世之後,仍然保留着前世的記憶。這些記憶,讓殘魂帶着新的身體,重新聚攏在西域的一座城池中。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人,組成了一個種族。

那個時代的人,見證了一個瘋狂的種族。這些種族中的人,只有極少數是本地人,剩下的全都是外來戶。他們經常扔掉自己的親生骨肉,任由外族帶回去做奴隸,或者被餓狼吞食。反而把千百里之外的人認作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姐妹,親密無比。

他們的族人,有的來自百里之外。有的來自千里之遙。甚至有幾位,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向這個地方出發,等他趕到的時候,已經垂垂老矣,很快就死掉了。

在外族看來,這個種族中的人,像是在朝聖,今生能夠來這裡一次,雖死無憾。

在任何年代,這種奇異的舉止都容易招來別人的猜疑。很快,有強大的部落認定他們的族中藏着什麼寶貝,於是他們突襲了這個種族,一番殺戮,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外族不明所以,然而,這些族人自己卻知道,族中沒有什麼寶貝,真正的寶貝,是族人自己,或者準確的說,是族人的記憶。

每一世,他們必須來這裡一趟。

瘦子分成了不知道多少道殘魂。魂魄中的記憶也被分割了。他們必須聚攏在一塊,互相交換信息,這樣才能重新還原出神石的秘密來。

這個辦法的好處是,就算有一天,當年那個神秘人找到他們,也不能完全掌握神石的秘密,這樣一來。神石就安全了。

這辦法的壞處也顯而易見。再強大的魂魄,都會在漫長的事件中變得普通。

殘魂的轉世中,有的堅守信念,始終守護着自己心中的秘密。有的,卻不記得什麼族人了。甚至有人覺得朝聖太辛苦。他們寧願躲在深山中,安安靜靜的耕種,了此殘生。

最後一次朝聖結束後,由於缺失的記憶越來越多,神石的秘密有可能湮滅在這些魂魄中。於是族中人商議了一番之後,決定報信,希望在中原風頭正盛的女媧、伏羲、盤古幾個人出手。將神石收入囊中。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這三位得到神石,當年的那個神秘人,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爲非作歹了。

只可惜,這些族人的心願是好的。然而,三位大仙趕來之後,不僅沒有收服神石,反而被神石控制,就此消失在天地間了。

再後來,這裡的族人也越來越少。關於神石的信息也越來越殘缺。一直傳承到我的前世那個年代。那些族人已經完全忘記神石的來歷,以及控制他的辦法了。

他們也不再認爲自己是千萬年前的魂魄分化而來的,而是開始把自己當做真正的人。

後來,桃木劍裡的殘魂,也是就被地藏王的前世救活的少女,無意中找到了神石。那時候的族人,已經基本上忘記了神石的危險,所以,整個種族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一時間死傷無數,勉強活下來的,則逃到了中原。

當年少女獲救之後,之所以殺了自己的族人。一方面確實是因爲羞憤,另一方面,是族長臨死前對她的交代。

他們必須弄清楚神石的秘密。而得到這個秘密的方法,就是殺掉所有的族人,吞掉他們的魂魄。

這些族人,因爲神石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又因爲神石,要從世界上消失。看起來,因果早已註定,沒什麼可說的。然而,如果把他們當成一個個生命的話,就不由得讓人扼腕長嘆。人的生命,在這時候,真的很廉價。

當我們千辛萬苦,終於整合出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這時候,瘦子也終於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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