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立刻就傳出打鬥聲,中間還有小孩子的哭叫。
我重新跑到門口,卻連石誠也看不到了,更不知道那聲音到底出自哪裡。
難道他們都用的隱身術嗎?彼此可以看到,我卻不能?
快速想着這些問題,也顧不上舌尖上的疼痛,狠狠心又咬了下,然後“撲”的一下把血噴到了屋內。
裡面像掀開的迷霧般,石誠正跟一個白眉白鬚的老者打的不可開交,在牆角處還縮着一個小孩兒,真的就是果兒。
他也看到了我,快速用眼神掃了一眼正打鬥的兩個人,然後小小的身體曲起慢慢往門口移動。
我緊張的不行,狠不得進去接他一把,但是一看到那個白眉老頭眼裡的精光,就忍不住停了下來,任由果兒慢慢蹲着往這邊走。
我的目標太大,如果硬闖進去,很可能救不出他,反而引起那個老者的注意。
看現在的情形,石誠好像也抵擋不了多久,我們必須在他敗跡出現之前,把果兒弄出來,纔有逃生的可能。
眼看就到門口,只差一點點,我的腳也不由的往裡面移了移,緊張地看着屋內打鬥的兩個人,只敢用餘光看着果兒的行動。
“很好。”那老頭說着話,手裡早多了一個大網,朝着我們兩個就撒過來。
只覺得眼前一晃,那網快的像電,一下子就把我們兩人全部扣住。
老頭兒沒跟石誠纏鬥,手一緊,拉着網就退到了一面牆上。
“石公子,我當初能幫你,今天就也能毀你,這兩個人對你很重要對嗎?我現在就把他們全部殺了,以後你無牽無掛就會全心爲我做事了。”
石誠的眼睛盯着我們兩個人,過了好久才說:“放了他們,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那老者又發出一串“卡吱卡吱”的笑聲,跟我最初見到的道風仙骨相去甚遠。
看一個人的變化真的不全在外表,神與魔之間也不過一線之隔。
他還在說話:“你現在已經有了全部的記憶,我自知再難控制你,也不指望着你對我俯首聽令,但是有這兩個人在手,該做的事情你還是會去做的,再會吧,有事我會另行通知。”
話沒說完,我就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被那老者拎了起來,跟果兒一起拖拽在魚網裡,一路不知道往哪兒跑去。
周圍都是黑乎乎一片,看不到路,也看不到周圍的風景,等終於停了下來,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一處荒草地裡。
“這是哪裡?”我輕聲問。
果兒卻好奇地看着我說:“柴山啊,你不是來過嗎?”
多少有點尷尬,柴山來過好幾次了,但是現在我們是被裝在網裡的,視力有限,我所能看到只是身邊幾米左右的事物,也不知道這小孩子是怎麼確定的?
他的眼睛還看着我,突然問:“你害怕嗎?” щшш▪ тTk дn▪ ¢O
我搖頭,也問他:“你怕嗎?”
他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並且搖頭說:“他不會殺我們的,他還要拿我們來要脅父親呢。”
一說起這個,我本來不怕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老頭既然能把果兒我們兩個逮起來威脅石誠,一定也不會幹什麼好事,到時候如果他再有個什麼閃失,那我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問果兒:“你知道這老頭要讓石誠做什麼嗎?”
他一副老成的樣子:“還能做什麼,他利用我父親這麼多年,還不是爲了讓柴家興旺起來,自己得道修仙。”
“可是現在柴家的人已經死光了,再說了,你看他的樣子像要成仙的人嗎?”
我話還沒說完,果兒就笑出了聲音,並且很認真地往拖着我們的老頭身上看幾眼說:“確實不像,但是母親,你說話這麼直,不怕他打我們嗎?”
我再一次被他整尷尬了,輕聲說:“反正打不打都看他高興,那個,你能不叫我母親嗎?我不適應,畢竟我還這麼年輕,怎麼會有你這麼大的兒子?”
果兒的眼睛瞪的好大,而且小臉鼓鼓的,看上去像是在生氣。
爲了不讓我們先窩裡反,我忙着安撫他:“我不是那個意思,主要心理沒一點準備,事情總有個適應的過程,你給我一點時間啊。”
他立刻露出笑臉,很大度地說:“那是自然,你是我母親,我可以無條件聽你的話,我已經跟王媽說了,只要你回紫安府,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他們讓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
我擡頭看了一眼罩住我們的網說:“現在怕是哪兒也去不了吧?”
他也往上面看了一眼,很不在乎地說:“放心,我父親肯定會來救我們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落到別人手裡。”
我之前看這孩子挺靠譜的,沒想到真正貧起來,完全是得了石誠的真傳。
老頭兒並沒有把我們放在柴山,而是在上面轉了一圈,然後又往另一個山頭拖去。
身邊的事物看上去漸漸眼熟,到我意識到是什麼地方時,果兒幾乎與我同時叫出來:“紫石山。”
事實上,我們不但去了紫石山,還住進了石誠先前的家裡。
老頭兒把我們拎到院子裡後,先用手掌在院子的上空印了幾掌,罩在我們身上的網突然撒開,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已經變的巨大,然後順着他手掌在虛空中按的位置掛了上去,又很快隱形不見了。
“沒想到吧?”老頭兒看着我們,皮笑肉不笑地說:“誰也不會想到,我會捨棄柴山,把你們帶到這裡,你們猜猜石公子多長時間能找過來。”
果兒不屑地回他:“你最好是現在燒香祈禱他不會那麼快找來,不然不但你的大計完不成,可能還會把自己賠進去哦。”
那老頭笑了起來,我真的特別討厭他笑的樣子和聲音,難聽又特別難看,沒有一點仙人該有慈祥,反而是滿身都帶着奸詐。
他也沒跟我們多呆,佈置好這裡以後,就往大門口走去。
我看他出去,也往門口走,結果手還沒碰到門,就被一張無形的網擋了回來,再難往前一步。
果兒站在院子裡沒動,小小的成熟聲音卻說:“母親,你出不去的,這個東西叫天網,只要撒開,所有被罩住的東西都沒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啊?那你剛纔怎麼那麼淡定?”我智商出現很嚴重的缺陷,連一個小孩子都理解不了。
“不淡定又怎麼樣,我們現在已經是別人網裡的魚了,還要跟他拼命不成,再說了,就是拼了也沒有用啊。”他老神在在。
我使勁往自己腦子處掐了掐,試圖清楚一些。
“怎麼會這樣?這老頭兒爲什麼那麼恨石誠,我看他們以前關係還挺好的,我們在泉山對付水鬼的時候,他還出來幫我們呢。”我一連串說了很多,回想當時在訂婚宴的情形,還有泉山,他那個時候真的如仙人一般的存在,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是不是中間還發生了別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果兒過來拉着我的手,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他之前幫咱們,那是因爲想在咱們身上得到更多,現在翻臉了,說明他想得到的東西並沒有拿到,所以在賭最後一局。”
“賭什麼?”我懵懵地問。
果兒看着我搖搖頭,應該是對這樣一個傻媽也很無奈吧。
“他想用父親的手幫助柴家繼續榮耀下去,這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等等,等等,柴家的人早就死光了,還怎麼榮耀,石誠還能把死人變活不成,再說了他們都死了好幾十年,還是被人活活燒死的,連屍體都不全,怎麼復活?”
果兒淡淡地掃我一眼說:“母親,你聽說過鬼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