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經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眼睛看着那個怪怪的黑牙人,嘴脣抖的特別厲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本來以爲石誠會立刻把車開走,結果沒想到,他一把拉開車門,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就跑了出去。
瑪德,這貨又把我剩這裡了。
不知道生氣是不是會提高智商,一看到石誠跑出去,我的頭頂像是瞬間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都是涼的,同時腦子也在瞬間恢復意識。
他剛把車門關上,我就忙着鎖死,以防外面的黑牙人進來。
那個黑牙怪人還在看着我笑,但是出了車門的石誠一巴掌就向着他的額頭拍去,他帶着乳液的手還扒在車窗上,但是人卻慢慢滑了下去,只是這邊剛滑下去一個,另一邊又出來一個。
我急的在車裡大叫:“石誠,這邊,這邊又出來一個。”
與此同時,我也從後視鏡和倒車鏡裡看到了身後,哪裡就是一個,而是很多個,這些人的身上,臉上都像澆着白色的乳液,而每個人的嘴裡都是黑色的牙齒。
他們走的很慢,但是數量衆多,不但我們的車子左右有,還有從各個大樓裡慢慢走出來的。、
街上很快就被他們佔領了,幾乎我看到的所有人都變成了那個樣子。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急的要命,我想出去找石誠,但是腿腳都沒有一點力氣,只能一點點縮到車子裡面。
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手又一次扒到了車窗邊上,但是很快就有幾個渾身乳液的人跟了過來,他們長而尖利的爪子,像抓一灘爛泥似的,一下一下把那個人的肉給抓爛,新的乳液流了出來,抹白了車窗,抹的我看不清了外面的世界。
不對,那些白色的東西不是乳液,是血,這些人全部都混身是血,只是因爲我色盲了,所以纔會看到他們身上全是白的。
再去看那些街上走動的人們,我簡直要瘋了,石誠說的對,是有很多陰靈早就在各處的樓洞裡,只是他們安排了半天,這特喵的是安排的什麼呀,不是一點也沒阻止鬼靈做怪嗎?
所以帶血黑牙的人都會去尋找一個活的人抓,而抓死的人又很快成爲下一個這樣的人,跟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殭屍一樣,不同的是他們不咬,而是用爪子抓。
石誠不知道去哪裡了,我除了躲在車裡,真的是連看外面的勇氣都沒有。
外面是一個白色的世界,但卻不是純潔的,上面帶着血腥和殺戮,很可怕。
時間一點點往後推移,我在車子裡已經窩的快受不了,因爲車子是熄火的,所以暖氣並沒有開,長時間呆在裡面人很快就開始發冷,腳也像被貓咬掉似的生疼。
從副駕的位置慢慢爬到駕駛位。
自己平時並不會開車,但石誠每次帶我出去都會跟我講怎麼開。
我現在很想快點離開這裡,所以就學着他的樣子坐好,鑰匙還插在鎖孔,開始打火。
還好,車的質量不錯,一下子就打了起來,努力回想着他開車的樣子,還有他教我的那些內容,然後踩動油門。
車子“忽”一下往前面竄去,帶動着旁邊的血人直線飛起,有的甚至被碾壓在地。
應該是撞到了什麼,但是我顧不得那麼多,現在外面的那些人已經發現車子裡有人,只要我停下來,就別想再往前走,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把車子撬開,然後把我弄死,我只能往前走,只要出了這塊地,就代表着這些血屍會少一些。
一路坷坷絆絆的出了停車場。
外面的路上車子並不多,偶爾有一兩輛也是像瘋了一樣往前衝,那些血屍在街上晃悠,看到活人就會撕扯上去,他們在盡全力把人類變的跟他們一樣。
是的,這裡很快就會成爲一座鬼城。
電話突然在這個時候響了,不用想就知道是石誠,除了他也沒人打電話給我,所以我一手控制着方向盤繼續往前走,一邊接起電話。
“對,繼續往前走,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一個男人帶重合的聲音說。
我嚇的慌忙拿掉電話,想看清那個號碼是誰時,手機上卻已經什麼也沒有了,而車子此時也“砰”的一聲撞到了路邊的水泥護林帶上。
立刻有血屍往這邊走過來,他們黑色的牙齒全部露在外面,看上去比森森白骨還恐怖。
我努力想把車子倒出來,但已經晚了,那些血屍看上去走的很慢,但此時卻一層層的把車子圍到了中間。
鬼靈不想讓我離開這裡?
對,一定是這樣的,這中間一定還有石誠不知道的事情在進行着。
如果鬼靈只是想佔領這座城市,然後再殺掉我,那此時他無論做哪一樣都可以,問題是現在大部分人已經成了黑牙血屍,而我卻只是被他們困住。
我知道被這些黑牙屍抓住的後果,但是當我的手碰到脖子上的平安扣時,有一剎那又想試試它的威力。
在車裡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先試着給石誠打電話,但是一直不通。
現在沒人來救我,我也不能坐在這裡等鬼靈把這座城市控制以後,再回來殺我。
也許他們說的對,我能活過十二歲已經是萬幸,也就是說我已經多撿了六年,現在十八了,特喵的,我可以去死了。
想到這些,就直接把身上的大厚棉襖甩掉,圍巾也拿下來,又仔細把頭髮綁結實了,包括鞋子都檢查一遍,然後用力拉開車門。
剛一出去,無數雙尖利的爪子就向我抓了過來。
我牟足勁甩過去,並且平安扣早已經被我拿在手裡,努力讓這東西接觸到這些黑牙屍上。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根本沒用,這平安扣對黑牙屍沒用?
我的那個天啊,這下就等死吧,我一邊努力想從他們的包圍圈裡掙脫出去,一邊在心裡也開始絕望,總是有種自己又掉到一種莫名其妙圈套裡的感覺。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這些黑牙屍雖然也像對待那些活人一樣包圍着我,甚至他們的爪子也在我身上抓着,但我好像並沒有受傷。
倒不是因爲我看不到血,而是身體根本沒有痛的感覺。
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所有的異常對此時我的來說都是轉機。
探究他們爲什麼不傷我,已經沒有意義,但如果此時我能甩開他們,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可以逃出去了?
只是這件事情想很容易,做起來難如登天,因爲就在我們剛纔鬧的這一陣,幾乎半條街的黑牙屍都過來了。
一張張黑色的嘴,一身像乳膠過的身體,空氣裡濃重的血腥味讓人窒息。
我被他們按的一動不能動,就那麼站着,而他們,近的也那麼站着,遠的還在往這邊涌動。
那雙隱形的眼睛又在看我了,這次的感覺更強烈,所以我努力擡頭往上看。
天空是灰白色的,像壓在城市上空髒兮兮的布塊,看着就叫人噁心,我在那塊髒布上確實也看到了東西,並不是眼睛,而是一口黑牙。
沒有別的,沒有人,也沒有臉,只有一口黑牙,像是牙醫染錯色的牙套一樣懸在半空中。
“不用嚇我,姐特喵的是從小嚇大的,愛怎麼着怎麼着去。”我朝着黑牙吼。
那口黑牙慢慢的張開,突然變的非常大,像一個巨大的怪人在笑,而且還不斷的從牙裡流出一些東西,因爲我沒有顏色的識別能力,也不知道他是流的口水還是血,反而少了一些恐懼,只那麼直直的看着他。
“你不怕死?”那個男人說。
“說這個有意義嗎?我怕你丫能放過我嗎?你追着趕着不是要殺我嗎?現在我在了,殺吧。”我說着話,眼睛也一點不敢錯開的看着他。
既是快死了,但我還是特喵的真怕死呀,我只是奇怪他把我圈到這裡不殺的原因。
難道是看我長的太漂亮,要虜會去當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