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倫先生?”
海涅一臉驚訝。
“老爺子怎麼讓你來了?”
迪倫哼了聲。
“他或許認爲你需要我的幫助。”
海涅忽然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然後使用了偵察術。
迪倫非但沒有被冒犯,反而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是的,他突破到四級了。
海涅恍然。
…
薩總:“他是不是在吹牛逼?”
夏老師:“聽起來好像是,他是說海涅需要幫助的意思,怎麼,不是嗎?”
薩總:“哈哈,他其實被巴里罵了一頓。”
夏老師:“這你也能聽懂?咋罵的呀?”
薩總:“老爺子說話慢條斯理,吐字清晰,簡直是練聽力的絕佳材料,他說‘伱整天宅家裡鼓搗屍體有個屁用,咋,這宅子是你的巢穴啊?還不如出去跟那誰幹點正事’。”
夏老師:“哈哈哈哈……”
…
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海涅忍着笑,看向迪倫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一位四級通靈師,一位四級亡靈法師和一位五級的牧樹人。
三位專家會診,再加上角鬥場法陣的控制作用,利努穆很快就用頭髮絲那麼細的藤蔓將伊維卡體內的蟲卵都拽了出來。
兩位亡靈法師聯手隔絕了死氣,再加上藥劑,總算是把這傢伙救了下來。
邊上兩人都看傻眼了。
臥槽,這也能救?
聽他們的討論,在遊戲裡伊維卡也是這樣前往類似的倖存者營地。
然後在當天晚上,他在篝火邊來了個風光大爆。
蟲子伴隨着血肉四散飛舞,開始新一輪寄生。
與此同時,浩浩蕩蕩的枯萎大軍殺了過來,爲首的是兩名四級軍官。
一個叫華文,一個叫華武。
光是聽到這倆名字海涅能猜到長啥樣了……
看來在他們的世界也有星爺。
“這是枯萎之痕的卡厄娜子嗣,追蹤型的幼蟲。”
利努穆臉色凝重地捻起一隻死蟲子。
“卡厄娜是蟲災區的首領之一,她的直系後代是三級的母蟲,這種幼蟲正是拜它們所賜……這裡已經被盯上了,信息素已經沿途釋放,他們最喜歡晚上發動進攻。”
迪倫皺眉:“我怎麼從這上面感受到了類似死氣的東西?”
“這就是枯萎。”
利努穆解釋道:“我和你解釋過枯萎的產生和擴散,除了那些,它還有污染特性。
“根據翠葉庭的偵查,枯萎之痕目前被分爲三個區域,分別是蟲災、花災和獸災區。
“其首領都是由魔獸和魔法植物畸變而來,具備了寄生、腐化等相似的特性。
“但有趣的是,它們都並非本地的原生動植物,更像是……跟隨什麼遷徙來此的。”
海涅心中一動:“既然當初的精靈是逃亡到此,從麥卡拉大公手裡奪走了森林,是不是也帶來了這些外來物種?”
利努穆遲疑地點點頭。
“有可能……悼木山谷和水銀森林的枯萎都導致了物種外逃,不排除這種可能。可是隔了這麼久,我們要怎麼尋找情報?”
海涅輕笑:“問當事人啊。”
他打了個響指。
形體虛幻的薩貝利亞被鎖鏈束縛着出現在法陣上。
“喲,你這是又被打了一頓?”海涅問。
薩貝利亞起初瞪着他,看到激動的利努穆時神色纔有所緩和。
“找我什麼事?”
“薩貝利亞大人,是這樣的……”
利努穆立即簡單介紹了本地的枯萎之痕,以及伊維卡帶來的蟲子。
聽完後薩貝利亞冷笑一聲。
“沒想到寄生在奎爾庫斯身上的蟲子都能變成災害……”
“奎爾庫斯?”利努穆驚訝道:“您是說兩千多年前嘆息之風家族帶回山谷的橡樹幼苗?”
“當然。”
薩貝利亞一臉高傲地環顧。
尤其盯着海涅。
就差把“我還知道很多,你來求我呀”寫在了臉上。
呵?
求你?海涅直接把他塞了回去。
順帶還告訴大雄再打他一頓。
另外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反正都知道奎爾庫斯這個名字了,就沒必要繼續捧着求着他了,我這人就不愛慣毛病。”
海涅重新召喚出一個銀色的腦袋。
“還是問問當事人吧。”
凱蒂·嘆息之風。
比起當初剛從呢喃輕語上剝離下來時,凱蒂如今的表情更加生動,沒那麼茫然了。
“你好,海涅大人,年輕的小樹苗,以及……這位人類。”
她和三人打着招呼。
利努穆則皺起了眉。
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張臉……
“你好,凱蒂女士。”
海涅直奔主題:“你記得奎爾庫斯這個名字嗎?”
果然,凱蒂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喃喃道:“我想起許多,就像從河底的淤泥中翻起的渾濁回憶,我看到一棵枯萎的巨樹,一截新生的幼苗,一場盛大的儀式……”
她忽然面露痛苦,語氣更加飄忽不定:
“我看到一份承諾,一個背叛,以及…以及殺戮……我看到了……
“我們的血流淌在枯萎的大地上,澆灌了一顆復仇的種子……啊啊啊……”
見她有裂開的跡象,海涅急忙把她放回了法陣裡。
確認無恙後,他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樣,有收穫嗎?”他問利努穆。
木精靈嚴肅地問:“這位凱蒂女士難道是……”
“被放逐者,最初的叛徒,巫禍之源,凱蒂·捷米提斯利亞。”
“果然……”
利努穆嘆了口氣。
“嘆息之風家族是長老議會的四席之一,也是帶頭離開悼木山谷的‘白銀之民’。
“他們之所以被稱爲‘叛徒’,是因爲離開時帶走了四分之一段‘悼亡之木’的根。
“悼亡之木是木精靈的精神圖騰,又被稱爲祖木,它的大小代表着精靈族羣的繁榮度,據說鼎盛時期遮天蔽日,覆蓋了半個悼亡山谷。
“但隨着枯萎的擴散,它不斷縮小,在當年就不及一株幼苗。
“如果我沒猜錯,凱蒂女士講述的奎爾庫斯就是被帶走的那一節根鬚長出的橡樹,它就是低語森林枯萎之痕的根源。”
海涅:“那鮮血、背叛和復仇呢?”
“嘆息之風家族用巫術污染了祖木,因此被長老議會處以極刑,試圖用他們的血解除巫術,結果適得其反,我猜奎爾庫斯就是對背叛的復仇。”
“這樣啊……”
雖然這麼說也合理,但海涅總覺得其中有貓膩。
畢竟玩家說過,木精靈的歷史是被篡改過的。
而且利努穆剛纔壓根沒提過“獵巫”這回事。
於是,他寄希望於這兄弟倆。
…
夏老師:“你聽懂了嗎?這哥們口音太重了。”
薩總:“那是你聽少了,聽多了還挺帶感的。”
夏老師:“所以你聽懂了?”
薩總:“沒有。”
夏老師:“好好好,真有你的。”
…
行吧,寄。
不過轉念一想,連惠惠都不知道凱蒂這麼一號從裝備上剝下來的人物,他們就更別提了。
好在利努穆知道的還不少。
木精靈說:“如果是奎爾庫斯的話,那麼基本可以確認它具備一定的祖木特性,即它會製造迷宮,在迷宮範圍內,被祖木庇護的個體思維相通。”
臥槽?
海涅聽得一愣。
人造巷戰加共享網絡,這是什麼極致防守的配置?
這麼猛的枯萎之痕,玩家是怎麼打進去的?
這時,在外警戒的小小薩和迪倫的烏鴉一起飛了進來,各自落在主人的肩頭。
“翠葉庭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