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腐爛氣息迎面而來,胖子已經靠在一邊開始吐了……
黑龍和張正的臉色也是蒼白一片,誰也不會想到,金佛背後,竟然會是這種場面……說好的我佛慈悲呢。
現在回想起來,這金佛的模樣,根本不像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佛像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十八羅漢或者菩薩,更不是如來。
爲什麼這麼說,因爲金佛裂成兩半的軀殼腦袋上,我發現它後面居然是一束束的捲毛,什麼佛後面扎一大堆捲毛馬尾,我孤陋寡聞,還真的認不出來。
眼前這屍山頂端,長出一顆黑褐色的樹,這樹十分像榕樹,無數的根鬚從樹枝上垂下來扎進屍體中,有點整天蔽日的感覺。
只是這棵黑榕樹卻沒有一片樹葉,依稀記得生物老師告訴我們,植物的樹葉是用來光合作用的,而且有氣孔,能吸收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加上從根部輸送過來的水,加上太陽光作用,就能製造出自身需要的養分,以及釋放出氧氣。
哪怕是仙人掌,也是有葉子的,只不過葉子磕磣了點,變成了針。
我擡頭,發現黑榕樹頂端有幾根樹枝穿刺頂端的石壁,延伸出去,就在這穿刺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口子,口子上一樣有綠色果凍般的物質封着。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這綠色果凍可以阻擋黃沙落下來,而且對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害處,否則在從流沙處進來的時候,我們早掛了。
胖子吐的兩腳發軟,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說幾位哥們,咱們還是回頭去看看有沒有出路,這種大規模的屍山,實在讓人的慎的慌,還有臭……嗚哇……”他又吐了起來。
我指了指榕樹的頂端,說那裡樹枝蔓延,又有綠色果凍封口,極爲可能是出口。只要爬上去,也許能出去。
胖子聽我這話,嚇得嘴裡吐出來的膽汁不小心嚥下去大半,這下又吐了……
黑龍掏出那張羊皮紙地圖看了又看,說地圖上的路線確實也是從這邊通過,進來時入口有綠色半凝固液體封洞口,而這裡也恰好也有綠色液體封洞口,極爲可能是出口。
這個口子不是很大,足夠我們幾個成年人同時進出。
既然找到出口了,黑龍放下心來,張正的揹包裡裝的補給水比較少,有很大的空間爲,他建議幾人幫忙,用匕首把在大殿還沒融化的黃金柱子上每個人能削下來多少削多少,統統裝進揹包。
胖子吐的有點虛脫,他一看張正的揹包嘟囔道:“就這麼一個揹包,咱們有四個人分,一共才能分到多少啊……”
黑龍手裡抓着匕首一頓,又繼續用力砍,說道:“胖子,你就知足吧,就算一人一份,這次還是有賺了。你要知道外面一克的黃金價值四百多,這個揹包裝上七八斤不是什麼大問題,一人兩斤,也能賺個二十萬左右。”
胖子還想說什麼,黑龍一扭頭看他一眼,居然嚥了下口水不說話了。
純正的黃金比較軟,用牙齒用力咬的話是可以咬出牙印的,可是用匕首……砍起來還是很費力,砍了很久只是砍出比較深的缺口。
黑龍也意識到這種速度,別說砍七八斤黃金,就算是一斤也得累成狗。稍微思索了下,把自己右腳腕的褲腿一掀,抽出一把約一尺左右連柄帶刃通體漆黑的短劍。
右手一揮,這漆黑的短劍,居然跟切豆腐似的劃過純金的黃金柱子,輕輕鬆鬆的割下一塊來。別說是我,張正也驚呆了。電影武俠小說裡怎麼形容神兵利器的?就是削鐵如泥!
以前一直以爲只是形容刀劍銳利的誇張手法,沒想到居然特麼還真實在,真的削鐵如泥啊……
如今現代的工藝要真用心做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來,倒也不是什麼非常困難的事情。但造價一定非常的高,更何況黑龍手中這短劍一看就是古董,以古代落後的錘鍊鍛造手藝能製作出這麼犀利的東西,放到如今,什麼鍋碗瓢盤瓷器都能動不動炒個上百萬,更何況是貨真價實的寶劍呢。
黑龍注意到我們在看他手中的短劍,眼裡劃過一道淡淡的光,笑道解釋,說這劍是他老祖宗傳下來的,是傳家寶,因爲十分鋒利,每次遠行都會帶着防身。
我一愣,說坐火車都要檢查的,這是不能帶上車的。胖子一臉鄙夷的看着我說,你沒聽過託運這個詞嗎?
很快,有了小短劍的幫忙,黑龍已經切下一大堆的金塊,因爲揹包內是長方形的,他特意按揹包的尺寸切成一塊塊正方形,方便擺放,充分利用空間。就連縫隙也要用一些小碎塊填充滿。
胖子貪心,他說自己身上也有好幾個口袋,硬是讓着再多切幾個小塊放進口袋。
黑龍見我一直沒有對黃金有要求,便也切了一些小塊給我,大概有一斤的樣子,像我這種人從來不貪小便宜,怎麼能接呢!
只貪大便宜……我從地上撿比較大塊又相對扁的塞進口袋,不影響走動,也不會因爲跳動掉出來。
胖子見我專門挑大塊的裝,他也有樣學樣,一邊說我鬼機靈,一邊把原先小塊都掏了出來。他準備回去以後,一定會把這些黃金拿出一部分,打一大堆金戒指金項鍊,還有金手鐲,給自己的脖子,十個手指,手腕全部帶上!
我笑罵道,這麼炫富也不怕走夜路被人砍腦袋剁手。他一想,我這麼說也不無道理,嘿嘿嘿的笑了。
黃金全部分配完畢,張正身強體壯,一杆鋼槍都能耍的跟趙子龍附身似的,區區幾斤的黃金自然不在話下。
站在大殿上,望着滿地滿地的乾屍,還有遠處的屍山黑榕樹,我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先前那座黃金塔怎麼不見了,這裡的榕樹早已經定型,地上也沒有什麼坑坑窪窪的建築融化痕跡,究竟跑哪去了?
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有什麼黃金鐘,只是那些廟宇金佛朗誦索命梵音時產生的幻覺……
不管怎麼說,屍山,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上去……
從大殿穿過早已融化的牆壁,一腳踩在乾屍身上,有種踩在被太陽曬乾的海帶捆上面一樣,很乾,硬……但很有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