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湊過來看,他說,這該不會就是高玉婷孩子墳包吧,只是爲什麼會有碑在這?他又咦了一聲,蹲下在地上摸了摸,從土中硬生生又拔出一塊牌子。
也是個墓碑,不過上面寫的是什麼王全之子。
我想不通了,如果說高玉婷捨不得兒子,或者怕以後再來的時候找不到地方硬要立個牌子也說的過去,旁邊這牌子又怎麼回事。
張叔似乎發覺了什麼,示意我先不要說話,他到不遠處轉了兩圈,一會兒在各處的墳包上拔了四五塊木牌回來,全部刻着某某之子。
他端詳了一會兒牌子說,不管是牌子還是上面的刻字,似乎全部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中。不過這人手法不是很熟練,從刻字刻的一淺一深和木牌的修削的程度上來看是這樣。
這木牌長方形,不過在底部則是削成十分銳利的三角形,想來應該是用來方便紮在這冰冷的土地上的。
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夭折孩子不立碑的做法,應該是以前的某種奇怪迷信。
總之找到了高玉婷孩子的所在地,就先做事吧。
我掏出一把小鏟子,把高玉婷孩子墳包附近的土弄鬆軟了一些,從袋子裡找出八根四寸多的桃木釘,這桃木釘是我自己煉製的,在前幾天的探險中沒有用完的法器還有很多。
拿出指南針校對一下方向,分別在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釘下,然後取出截風符,貼在上面,再在木釘上各拉出一條紅線到墳包中間,用一塊石頭壓着。
這只是一個小陣法,並非是百術門的本事,是爺爺早年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偷師過來的,他說,這種陣法雖然神奇,但卻相當於雞肋一樣,食之無味丟只可惜。
他偷……額……學這個陣法是時候,人家將此陣布在了農田裡面……用來應對夏季的颱風氣候,避免莊家損失太大。
這個陣的名字叫避風陣,布在田裡的那種可比我現在這個大的多,每隔十米一根桃木釘,密密麻麻以蛛網的形式分散開來,陣眼就在田中央。
避風陣的使用,幾乎成了那裡的人每年必做的事情,如果這時候有人手賤過去不小心把陣眼給拔了,那一定會被村民報復……
筆記寫到這裡的時候,我看到爺爺的最後幾個字有點抖,還有幾滴血跡……
感情是半夜偷師,拔人家陣眼被發現,遭了一頓毒打吧……
想起這段,我總會控制不住的壞笑,山上的風似乎更大了,急忙結了個手印,咬破中指,滴出一滴血在陣眼上,虛畫一道截風符誦唸道:“吾有定風法,東風來也止,西風來也止南風來也止,被風來也止,東南風來也只,西南風來也……八風止步,急急如律令陣起!”
雙手食中二指一併,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原地轉了一圈。
神奇的事情發生,明明周圍寒風肆虐,可在這瞬間……一切都停止了。
不愧是爺爺以一頓被人暴打換來的神奇陣法,還是有點小用處的嘛,張叔也滿臉驚訝的環顧四周,他甚至還將手伸出陣外,跟小孩子似的笑道:“外面是風,裡面卻一點風都沒有,太神奇了……這法術太神奇了……”
我笑說:“張叔您喜歡的話,我可以教您這個陣法……”話剛說出口,我頓時老臉一紅。陣法佈置簡單,但這符可是實打實需要人畫出來的。
我當初是接受了爺爺的衣鉢,在還沒修煉出法力的情況,每次畫符都是向還在陰間的他老人家借法力。
王老頭說過,百術門的法術不外傳,避免心術不正之人亂用。張叔如果真的要學,那恐怕就得開口喊我做師父了……
誰知張叔把這話當真,一個勁的謝謝我。
我一頭汗水猶如瀑布,哈哈哈的急忙把蠟燭香爐紙錢供品搬了出來。
避風陣的好處就在於這裡,可以防止我擺放香燭點火的時候,不至於被風吹熄滅,或者,被刮跑落到山下的枯草叢引起火災,那就大麻煩了,恐怕得在這裡關幾十年才能回去。
點上蠟燭,我又將一張張額度大的驚人的冥幣折成金元寶的形狀,堆在一起點燃,火焰靜靜的搖曳着,與地面接觸的地方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擺上水果、擺上燒雞燒鴨,因爲上山耗的時間有點長,原本香噴噴的雞鴨已經涼透了,不過還是有點香氣。
我手掌輕輕扇動,讓香味更能飄出去一些。嘿嘿嘿說道:“乖孩子……叔叔給你準備了點吃的,先嚐嘗吧。”
一邊說着,我攤開一張符折成八卦,給自己和張叔開了陰陽眼。
使勁眨了眨眼睛,死孩子溝的情況一切正常,山還是山,土還是土,沒動靜還是沒動靜。張叔問我,會不會是咱們大白天來,因爲有太陽,所以他們不敢出來。
我搖頭說,這個地方不知道從哪個時期開始就一直有夭折的孩子被丟棄或者埋在這裡,早已積攢了濃重的怨氣和陰氣,現在雖然是白天有陽光的威懾,可並不代表它們出不來……
張叔大驚,說青天白日鬼都能出來,那天下還不大亂?
我安慰道,孩子形成的惡靈雖然怨氣很重,但心性還是很單純的,它們心中怨恨的無非就是怪父母爲什麼當初會將它們丟在這種地方,還有爲什麼不來看望。
所以,只要我連蒙帶哄,用些好吃好喝說一番話,一般惡靈都會都會有所收斂。
就在這時,張叔突然啊了一聲,連退了好幾步,半個身子都露在陣外,寒風吹的他羽絨服上單帽子胡亂甩動。
我問:“怎麼了,張叔!”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我身後。
一股陰涼的氣息在脖子處輕輕的蔓延着,這……難道正主已經來了?該死祖師印自從被阿靈附身過,已經完全失效……
這次來主要是和解的,我不能貿然還手,只好故作鎮定用手輕輕撕開燒雞,讓香味瀰漫出來,一邊和藹的說道,一邊僵硬的回過頭:“叔叔是你媽媽的朋友,我們不是來害你的,這些好吃的東西,也是她交代帶過來的。”
啊咧?
身子完全轉了過來,我確實猛地一顫,一張小小的臉正對着我的臉。鼻子和鼻子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一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