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殺了這麼多人,但實力畢竟擺在那裡,要想捏我還是很容易的……
夜裡,我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從夢中醒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梅菜的味道……房間有些陰冷,牀鋪是純鐵製的,只要在上面稍微有個動作,都會產生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
我翻了個身,臉向外側躺着,鐵牀發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把被褥裹緊,暖和了不少……可是過了一會兒,那陰涼的氣息如附骨髓,又鑽了進來……
身上什麼都沒有,正想着是不是放點中指血畫一道陽符取暖,突然鐵牀發出微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可能那四個混混也被冷的睡不着,在顫抖吧。
我沒有在意,可是過了一會兒,這鐵牀的嘎吱聲越來越大聲,越來越令人牙酸……擡眼朝下面望去,究竟是誰在動來動去。
我看到,四個人全部安安靜靜的躺着,並沒有誰有醒過來的跡象,那光頭睡眠比較輕,眉頭皺了皺似乎對這聲音有些不滿。
聲音更加放肆,大的幾乎就像有人抓着整張鐵牀拼命的搖晃一樣,突然發現。光頭的眉間鎖的很近,額頭上了出細細的汗珠,這大冷天的,居然睡出了汗來……
再看看別人,那個矮個嚇了我一跳,他臉上的汗珠更多,嘴脣還在微微的顫抖着。擦……這孫子還醒着!
四個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顫抖動作,不過他們再怎麼狂顫,也不可能把牀抖的這麼大聲這麼厲害。
難道是地震了?
我偷偷伸出一隻手,摸着牆壁,並沒有什麼震感,倒是自己身下的這牀鋪卻是很厲害……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拘留所鬧鬼了……
冷汗頓時流了一身,我偷偷的用被子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左手捏護身手印,從被子的縫隙中向外張望。
房間裡一共有四張鐵牀,分別爲上下鋪,一共可以睡八個人。光頭四個人,佔了裡面的兩張牀鋪,而我則是睡在門左邊的這張牀上鋪。嘎吱嘎吱聲的來源,是我對面那張空無一人的牀鋪在劇烈的顫抖。
身上沒有符紙,只好再次犧牲可憐的中指,揭開傷疤沾着不多的鮮血在左掌心畫下一個先天八卦圖,然後又重疊畫上開眼符。
“天清地明,賜我神眼,辨識陰陽,急急如律令!”把掌心貼在眉間,只覺得一股溫熱緩緩在其中散開,然後溶進兩個眼睛裡。
重新睜開眼睛,手裡沒貨,心裡沒底,我偷偷翻開被子張望,只見對面牀鋪上坐着一個渾身漆黑的人,或者說坐着一個黑色的人形……
細細打量,這玩意還真的是人,只不過是一個被燒焦的人。真的很慘,渾身上下燒的皮開肉綻,就連翻出來的肉都是黑色的。
從外形上根本看不出本來年齡,只能以房間的位置來判斷應該是一個男人,從我開了陰陽眼後,他再也沒動一下,鐵牀停止發出那種聲音。
我心中直打鼓,和郭易大戰一場後,丹田裡的法力恢復速度一直很緩慢,到現在還不如十分之一,這黑漆漆的東西肯定是鬼無疑,它要是突然發難,那可真的是災難性的事情。
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淡定,可心臟卻依舊在狂跳不止……
媽的,平時看起來和藹可親毫無抵抗力的鬼魂,此時此刻這麼具有威脅性,嚇死爹了……緊咬着下嘴脣,強迫自己冷靜,仔細想想,其實也不一定危險。
從光頭混混等人的反應上看,他們也不是第一天進來這個房間的人,肯定發現了問題所在,不然也不至於幾個火爆脾氣的人,哪能忍受一張牀嘎吱嘎吱成這個模樣,還可以假死沉睡的滿頭大汗。
他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應該是這鬼魂不算太壞,除了搖牀之外,沒有其他惡意。我蓋上被子,打算就這樣將就的過上一夜。
但就在這時,牀鋪又開始的了那種有節奏的嘎吱聲,我的腦袋一個有兩個大,雖然自己不是什麼淺睡眠的人,但這樣一直嘎吱嘎吱的搖,難受的狠……
但有一點不太對勁,這一次,似乎是我的牀在搖晃……就像坐在船上一樣。再次打開被子的縫,汗毛頓時倒豎,縱使經歷那麼多靈異的事情,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因爲一打開被子,我就看到那個被燒成黑炭的鬼魂掛在我的牀邊,雙手抓着牀的邊緣,有睡過上下鋪鐵牀的人應該知道。
如果你躺在牀上,另外一個人腳踩下鋪,手抓上鋪鐵桿,那麼兩者之間的臉肯定差不多是平行的。
我此時的情況就和這黑炭鬼魂砰了個眼對眼,鼻子對鼻子,彼此間的間隔不過四五公分左右。並非嫌醜愛美,只是它的臉實在太磕磣,實在無法直視。特別是一張嘴巴張的很大,裡面彷彿一個無盡的黑洞,要把所有東西都吸進去一樣……
砰!
一個大嘴巴,狠狠的扇在其臉上,黑炭鬼魂明顯料不到我會這麼的激動,一下子被扇的撞在門板上,然後摔在地上。
這一手,因爲是又驚又怒中本能扇出去,丹田裡的法力不知不覺蘊含了一些,這才能觸碰到它。
它在地上緩緩的爬起,依然長着大嘴巴看着我,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完全聽不懂在說些什麼……差點忘了,比較普通的孤魂野鬼,絕對部分不能與人直接對話,因爲它們說的是鬼話,它們想要和人溝通,就必須入夢,或者附身才行。
這個入夢,意思很簡單,就託夢,在你睡覺的時候鑽到你的腦袋中,竄到夢裡跟你說事情。入夢是最普通的魂魄纔會做的麻煩事,就比如誰家的長輩死了,由於有什麼事情心願未了,又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附身。
這時候就會選擇在深夜的時候,在自家人中挑一個陽氣最弱,或者生前跟自己血緣關係最深的人進行託夢,把自己沒有來得及,解決的夢,給說一遍。
黑炭鬼魂驚恐的看着我,料想不到我居然這麼厲害,不僅能看到它,更能一巴掌將其打在地上!
我見它也不是很牛逼的樣子,心中大安,緩緩坐起身來說道:“大半夜的什麼情況,睡個覺不容易,明天還要早起呢。”
黑炭鬼魂一臉茫然,我恍然大悟,普通的鬼魂不僅僅是和人溝通麻煩,人要和它們直接溝通也不容易,除非往嘴裡塞泥巴,這民間小偏門法術,吃泥巴,說鬼話,聽鬼話。
環視了一下四周,大房間哪來的泥土讓我吃,況且有泥土也不一定吃的下去……想着,我招手讓那黑炭鬼過來,它有些緊張不敢過來,雙手搖的厲害。
我露出一個自以爲和藹的笑容,招了招,表示自己不會怎麼樣。但它還是不敢,剛纔那一巴掌應該給它留下了陰影。
我有些無奈,幸好這不是數學課,否則此時發生的事情都會變成應用題……
例如,小明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半夜醒來,不小心扇了鬼一耳光,給鬼心中留下了很大陰影,現在求陰影面積是多少?
以前小學的時候,一些期中考的考卷是老師自己出的,經常會出現有關小明的數學應用題,不是往小剛家跑,就是往小紅家跑,逛個街還要計算路程,放個水,還要一邊放一邊漏,再蛋疼的計算說明時候會滿。
小學滿滿痛苦的回憶,只因爲我的名字和小明接近。
看着黑炭鬼魂,我揉了一下眼圈,招手讓它過來。它拒絕,睏意實在太濃了,我猛地一巴掌拍在牀板上:“不過來,滅了你!”
雖然它聽不懂我在講什麼,但從我臉上的怒氣應該可以判斷出是個什麼情況,唯唯諾諾的騰空,緩緩的飄過來。
我做了個不要動的手勢,右手食中二指一併,對着它的眉心畫了道聚陰符,吸收這房間附近十幾米內的陰氣灌入其中,短時間提升鬼魂的能力。
我試着道:“現在能聽到我的話了嗎?”
黑炭鬼魂一愣,漆黑的臉上,一直張着的嘴詭異的動起來,嘴角上揚算是一個笑的表情。我劍指上揚,它急忙點頭,忙說:“能……聽懂,能……聽懂。”聲音十分的乾澀沙啞,就像一個人七八天沒喝水一樣,我聽的喉嚨也跟着難受起來。
我剛想問些什麼,感覺到一些目光在自己身上聚集,低頭一看,只見光頭他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對“空氣”說話。
其他人臉色有些蒼白,我睡前露的那一手還歷歷在目,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嚥下一口唾沫問我:“兄……兄弟,你是不是在和那‘東西’說話?”從他的眼裡,能看到深深的恐懼,應該是被嚇怕了。
我點點頭,說沒錯啊,睡覺好好的,突然一個鬼坐在對面搖牀,這不就叫過來問下什麼情況唄……光頭四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一陣譁然。
估計他們的三觀已經被我成功的毀了,還需要一段時間慢慢修正。我轉頭看着黑炭鬼魂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這就是所謂的人鬼殊途,你不去投胎,在這裡搖牀騷擾人睡覺,幹啥呢?”
黑炭鬼一臉苦澀,至少在我看來,它應該是一臉苦澀的模樣,說道:“大師說的是,人鬼殊途,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只是被困在這裡已經三十多年無法投胎,又不能和其他人溝通,沒辦法只能以這種方式提醒他們睡我的那張牀……只有這樣我才能託夢和他們說話,可是……進來的人膽子都太小……”
ps:又一次寫到這麼晚,希望書友朋友們能支持下正版,支持下作者,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