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袁買才把這些小器件安裝到了弓臂和弓弦上。自己理想中的弓總算成型了,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雖然不敢說威力比得上穿越前的弓,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出去一試便知。
別看這些小東西不起眼,但卻是袁買根據自己前世的經驗製造出來的,功能相當於穩定器、瞄準器、增壓器等部件,這都是二十一世紀射箭選手用的弓上必備的零件;可以讓弓的準確度更高,力道更足。
只是受限於製造條件,袁買自己用手工造出來的小零件跟兩千年以後由車牀精確製造的高科技產品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但袁買也相信,有了這些起輔助作用的部件,一定可以讓這張弓的威力增強許多。
“終於好了,我們到營外試射一下看看!”
大功告成,袁買滿心歡喜。看看外面時候尚早,月色皎潔,照耀的曠野如同白晝。便拎起弓,讓周倉幫自己提着箭壺,一起出了營寨,到外面試射一下。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軍營,也不敢走遠,只是在附近找到了幾棵樹,準備在樹前試驗一下弓箭的威力。
袁買試着拉了一下弓弦,估計射程能夠達到三百米上下。便步量着退出了二百七八十步左右的樣子,吩咐周倉遞給自己箭支,然後彎弓搭箭,朝着遠處的楊樹射出了一箭。只是距離太遠,箭支飛到二百六十步左右的時候便成了強弩之末。緩緩的跌落在地下。
“哇呀……竟然能射出二百六十步的距離,至少一百三十丈哪,太厲害了!”周倉歡呼不已,興奮的有點忘乎所以,“這可是兩石的強弓才能達到的射程,想不到這麼小的一把弓居然也能做到,太神奇啦!”
雖然周倉興奮不已,但袁買卻有點失望。本來以爲能射出三百米左右的距離,現在看來是達不到了。根據箭支落地的距離來看,射程最遠也就是二百八十米左右。去掉變成強弩之末的一段距離。估計可以造成殺傷的有效範圍在二百五十米到二百六十米之間。
雖然有些失望。但在這麼簡陋的條件下,能製作出這麼精良的弓也算不錯了。畢竟兩石的鐵胎弓也僅僅只能射出二百一十多米的距離,而且那樣的弓體積龐大,根本沒法突施冷箭。相比之下。自己這張融入了二十一世紀科學元素的弓優點就太多了。
比起威力強大的鐵鐵胎弓來說。自己的這張弓不僅射程遠了四五十米。而且體積輕盈,兩軍對陣的時候可以躲在同伴的身後突施冷箭,想必一定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另外。這張弓雖然射程遠,但在放箭的時候卻不需要付出很大的力氣,完全可以起到四兩拔千斤的效果。否則,別說袁買現在的箭傷還未徹底痊癒,就算他身體無恙,生龍活虎,憑他現在的體格,想要拉開兩石強弓,無異於癡人說夢!
向前走了二十步的距離,袁買再次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箭,拉得弓弦如滿月,朝着楊樹再次射出。只見離弦之箭如同閃電,周倉眼皮還沒來得及眨一下,便“咄”的一聲射進了樹幹。
“厲害哇!不僅僅是弓箭厲害,公子的箭術也是令人佩服!”周倉鼓掌叫好,大聲喝彩。
袁買走上前去,查看了下箭支,射進了樹幹大約七八公分的深度,對這個力度覺得還算滿意,如果自己再靠前十步的話,至少能射進樹木十幾公分,而這個力度足以穿透一般性的鎧甲了。
至於周倉誇自己箭術厲害,袁買覺得還是算了吧,這麼大的一顆參天大樹,自己如果都射不到的話,上一輩子算是白活了,還談什麼爭霸天下,趁早隱姓埋名,到鄉下討個婆娘看娃兒去好了!
“樹木參天,公子若是射不到的話,豈不羞愧死了?”袁買搖頭笑道。收了弓箭,命周倉把箭支從楊樹上拔出歸鞘。這箭支來的不易,可不能浪費了。
周倉卻是個大實在人,撓着頭皮不好意思的道:“按照公子的意思,俺周倉就該羞愧死了?別說隔着二百多步,就算是隻有一百五十步,俺也是射不到的。兩石的弓俺倒是能拉得開!”
袁買笑笑:“無所謂,各有專長,你的長處是力氣大,而且你的刀法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也不用羞愧。”
兩人並肩向大營返回,周倉又提議道:“公子的這張弓簡直是絕世珍寶,難道公子不打算給它取個名字麼?”
周倉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袁買,自己的坐騎叫做“穿雲烏騅”,自己的佩劍叫做“沖霄劍”,也該給自己的弓起個響亮的名字纔對。在這遙遠的年代,這張融入了二十一世紀科技元素的良弓的確算得上是一件寶物了。
極目四顧,周圍樹木蔥蔥,在月色的籠罩下,漸漸生起了一層煙霧,概因上黨周圍多水,有一條漳河存在,每當傍晚,便會滋生薄霧。如夢如幻,彷彿萬里雲煙。
此情此景讓袁買想起了自己前世玩遊戲時候獲得的極品強弓,名字叫做“萬里起雲煙”,頗有一番詩情畫意,便信口拈來:“就叫做萬里起雲煙吧!”
周倉雖然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但也覺着這個名字好聽,誇獎道:“好名字,好弓,真是般配!”
次日,天還未亮,高幹的軍營中便傳來“隆隆”的鼓聲,這是召集各部人馬生火造飯的命令,讓各營早點吃飯,然後前往上黨城西面五十里的襄垣境內與匈奴大軍一決死戰。
田豐悄悄的把麴義和袁買叫到一塊,指着上黨地形圖,建議道:“以豐之見,匈奴人已經有了退去之意。今日一戰之後,無論勝敗必然退卻,可令王雙率領騎兵繞到襄垣西面的這塊叫做‘坑趙坡’的地方設伏,若是匈奴人敗走,便可以半路伏擊,必然大有收穫!”
麴義手撫虯髯,質疑道:“何以見得?”
“匈奴人口稀少,算上老幼婦孺,不過五六十萬人。初平元年匈奴各族又發生內亂,死了十幾萬人,現在闔族上下不過三十多萬人,能參軍作戰的精壯想來也就是七八萬人。這次匈奴單于於夫羅調集了五萬多人圍攻上黨,多半是應了公孫瓚的邀請,爲了緩解易京的壓力而來……”
“前日上黨城下一戰,匈奴人已經摺損近萬,對於這個以游擊戰爲主的民族來說,已經是不能承受的損失。於夫羅約我軍到襄垣一戰,多半是想利用平坦的地形討回點便宜,無論勝敗,此戰過後,匈奴人必然遁走。而‘坑趙坡’正是西去的必經之路……”田豐雙目囧囧有神,用手指在地形圖上來回的比劃,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好,我覺得元皓先生言之有理,便派一人去坑趙坡設伏便是!”袁買頷首讚許,支持田豐的建議。
麴義也覺得田豐說的有理,倘若能夠伏擊匈奴人,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搶一批匈奴馬匹來,定然能極大的補充我方騎兵的實力,便也同意了田豐的計策,只是覺得不該讓王雙去設伏,而是應該讓郝昭去設伏:“王子全武勇過人,郝伯道冷靜沉着。某認爲應該讓王雙到陣前與匈奴人廝殺,而應該讓郝昭帶一支人馬去設伏!”
“有理,叔通將軍這點比豐想的周全。”田豐頷首讚許。
袁買高興的道:“這一戰由久經沙場的叔通將軍,與足智多謀的元皓先生合力,必勝無疑也!”
遂喚來郝昭,命他從王雙手下挑選三千騎兵,趁着天色未亮,人緘口馬摘鈴,由小道繞過襄垣,到西面二十里的“坑趙坡”一帶設伏,倘若匈奴兵敗走,趁勢掩殺。若是兩軍旗鼓相當,則從匈奴人背後殺出,兩面夾攻。
“末將領命!”郝昭答應一聲,領了令箭,提了鳳凰槍,便去點兵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三軍早飯完畢,高幹命吹響號角,留下一萬人守備營寨和城池,剩餘的五萬多萬馬,浩浩蕩蕩的殺向西方五十里的襄垣城,準備與匈奴人一決死戰。
高幹率領本部在中,總計騎兵五千餘人,步兵兩萬;袁買與麴義率領兩萬步騎混合兵在右翼;張郃率領本部一萬在左;三路大軍總計五萬五千餘人,向着襄垣挺近。上黨太守郭援則帶領三千人馬在後方作爲援兵接應。
匈奴單于於夫羅見漢軍果然應約來戰,遂傳令全軍拔營,兵分三路與漢軍一決死戰,無論勝敗,此戰過後,便退過呂梁山脈,到河西一帶去休養生息,過些日子再來寇略幷州。
襄垣一帶沃野百里,地勢平坦,最適合騎兵衝鋒作戰。尤其利於匈奴兵的高頭大馬發揮速度快的優點,所以於夫羅與呼廚泉、去卑等人商量之後,才約漢軍在此一決雌雄。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漢胡兩族接近十萬人,列成涇渭分明的兩個陣型,準備展開一場惡戰。本來陽光明媚的天氣頓時被遮天蔽日的黃沙掩蓋,變得愁雲慘淡起來,一場惡戰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