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呂布!”
“顏良死啦!”
“呂布殺了顏良將軍!”
“快逃命啊!”
主將顏良既死,袁軍陣腳大亂。.一些膽小者被嚇得驚慌失措,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掉頭就逃。呂氏兄弟和呂威璜、楊宇二將阻攔不住,只能任由士卒逃生。事實上,這幾員將領也被嚇破了膽,早已喪失鬥志,壓根也沒有想過要當真阻攔,紛紛勒轉馬頭,向北方逃竄……
一時之間,近五萬袁軍自相踐踏,死在自家踩踏之下的足有數百名士卒,旗幟丟了一地,滿地狼藉。潰卒們一個個慌不擇路的向北方逃竄,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腳!
看到袁軍敗逃,呂布也不追趕。自己乃是上將,追殺兵卒嘍囉的事情,交給曹仁、徐晃他們就行了,自己再去追殺敗卒,豈不墮了身份?
遂翻身下馬,割了顏良首級,懸掛與馬前,準備回長垣曹艹的大本營邀功請賞。
“全軍追襲!”
曹仁令旗一揮,四萬曹軍漫山遍野的追殺潰敗的袁軍。
徐晃、樂進一馬當先,率軍從左右兩側出擊,一路掩殺,直殺得潰不成軍的袁兵伏屍成山,血流成河。一戰結束,總計斬殺了近萬名袁兵,俘虜四千多人,獲得了袁曹對抗以來最大的一場勝仗!
袁軍白馬大營陷落,曹仁揮兵向前,逼近袁軍大本營黎陽,在延津紮下營寨,深溝高壘,步步爲營,靜待曹艹的下一步指示。
就在呂布出戰的時候,曹艹正與衆幕僚在帥帳中等候消息,不知戰況如何,一個個心中難免忐忑。待等到傳令兵來報,呂布陣前刺殺顏良於馬下的時候,所有人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呂布,真猛虎也,慶幸當曰在下邳白門樓上沒有把他絞殺,否則誰來解今曰白馬之圍?”
曹艹心情大好,手撫鬍鬚,笑逐顏開。志得意滿的表情掩藏不住,經此一戰,戰場上的天平已經向自己傾斜,估計用不了多久,渡過黃河攻入冀州境內,已是指曰可待!
董昭出列道:“主公,呂布既然斬了顏良,就該速速派人把他喚回來,免得這頭猛獸趁機溜走,東山再起,養虎遺患,到時候悔之晚矣!”
曹艹撫須笑道:“公仁儘管寬心,這呂布心中牽掛貂蟬、嚴氏,只要他的這兩個婆娘掌控在我們手中,就不怕呂布造肆!”
說話的時候,貂蟬那閉月羞花的容貌在曹艹心中浮現。
自從見到貂蟬的美色之後,曹艹就垂涎三尺,恨不能一親芳澤,早知貂蟬如此美色,當初在白門樓就把呂布處死了,然後可以水到渠成的把貂蟬納入後宮。
只可惜當時一念之差,留下了呂布的姓命,這大半年的時間,呂布也沒有犯錯,自己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處死呂布,落天下人口舌。
只是,此生不能染指這傾國傾城的女人,難免會讓人遺憾。若是呂布就此開溜,自己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他的女人收了,算起來也沒有吃虧。
郭嘉咳嗽一聲,掩嘴贊成道:“主公所言極是,呂布本是虎狼之雄,近些年來卻沉溺於酒色,喪失了鬥志,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把呂布的家眷扣留在許昌,呂布就像被栓住了鼻子的野馬,任我使喚!”
劉曄出列問道:“呂布此番立下大功,待會等他來了,我等是該出迎呢,還是視而不見?”
曹艹沉吟片刻,沉聲道:“呂布乃是虎狼之姓,不可給他好臉色,否則便會目中無人,驕狂自大。他雖立下功勞,爾等仍如前般待他便是,不遠不近。讓他明白,他呂奉先終究是從們刀下逃生的敗軍之將,若非白門樓下饒他不死,此時早成孤魂野鬼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的時候,躊躇滿志,趾高氣昂的呂布提了顏良的首級返回了曹艹大本營,徑直來到門前,便要打馬入內。
“溫候,請留步!”
守門的屯長一揮手,士卒們立刻架起了手中的長槍,擋住了呂布的去路。
呂布面色陰沉的嚇人,怒視衆軍卒,叱喝道:“某乃溫候呂布,你們難道不認識麼?我奉了曹公之命上陣殺敵,今番提了顏良首級來獻,爾等怎敢攔我?”
屯長絲毫不賣呂布面子,不卑不亢的道:“我等自然認識的溫候,但曹公有令,若是溫候想進大營,必須下馬交出武器,方可放你入內。這是白門樓上的約定,溫候忘了麼?”
聽了屯長的話,呂布頓時泄氣,滿腔的豪情不復存在。
自己殺了顏良又有什麼用?曹艹依然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自己,白門樓上的約定他仍然沒忘;既然不允許自己帶兵器進營,想必也不會放回自己的妻妾,依舊會讓貂蟬和嚴氏輪流到他府中作爲人質。這樣一來,自己偷偷開溜的計劃,只怕一時難以實現……
“曹阿瞞,欺我太甚,這筆賬早晚和你清算!”呂布雙眼噴火,在心中暗自發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呂布雖然心中憤怒,也不敢隨便發作,只是把頭顱拋給了守門的屯長,朗聲道:“既然曹公如此提防呂布,我便不進營了。曹公派人請我來斬殺顏良,如今他的首級已在此處,勞煩你交給曹公,就說我回許昌了!”
說完,撥轉馬頭,提了方天畫戟,單戟匹馬,星夜兼程,徑自奔許昌方向而去。
屯長捧了顏良的首級來見曹艹,把呂布的話轉述了一遍。曹艹閉目思忖,默然不語。
這呂布終究是虎狼之徒,難以馴服,等滅了袁紹之後,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呂布處死,免去後患。而且,還可以將貂蟬據爲己有,正是一舉兩得的事情。自此,曹艹心中再次起了處死呂布的念頭,只是卻隱忍在心中不說出來!
黎陽,袁紹大營。
聽聞顏良被呂布斬殺,損失了一萬五六千人馬,先前攻佔的土地盡數喪失,曹仁已經提兵向黎陽進逼過來,現在正在六十里之外的官渡屯兵。河北各地流言蜚語四起,軍心震動,士氣低落。
“呂布匹夫……”袁紹一句話沒說完,急火攻心,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主公!”
以逢紀爲首的衆幕僚頓時慌了神,一擁上前,七手八腳的把搖搖欲墜的袁紹擡到了牀榻上,然後傳軍中醫匠來爲袁紹診治。
醫匠爲袁紹診斷之後,說袁紹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平時愁腸百結,導致胸中抑鬱所致,便開了一些清火解毒的藥物給袁紹服用,叮囑切勿動怒,不要熬夜勞累。
“知道了,退下吧!”滿腹憂慮的袁紹病仄仄的躺在牀榻上,示意醫匠退下。
打眼掃視了下身邊的幕僚,只有逢紀、許攸、荀諶、陳琳、陳震、韓範等人在場,而曾經力勸自己給顏良派遣助手,忠言逆耳的沮授卻已經被自己趕到了幷州。
“唉……是我錯怪了沮公與啊,忠言逆耳,顏良之死,我亦有責任!”袁紹半躺在牀榻上,仰天嘆息一聲,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看到袁紹意氣消沉,逢紀急忙爲之打氣:“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勿憂!顏良雖死,我河北仍有文丑、高覽、韓猛、張郃等名將,兵力仍然佔據絕對優勢,只要小心翼翼的用兵,便不會再給曹賊可乘之機。最終的勝利還是會屬於我們河北!”
就在這時,文丑前來求見。袁紹派人把文丑請進來說話。
比起顏良來,文丑的身高稍微矮了一些,但也在八尺半以上,算得上體格魁梧。不過顏良相貌雄偉,而文丑的面相卻有些兇惡,鼻子高聳,雙目似鷹眼,皮膚透着青色,讓人望而生畏,下意識的便會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好友顏良身死,這讓文丑的心情很是難過,恨恨的對袁紹道:“主公,呂布殺我兄弟,此生誓不與之共戴天!請主公允許我出兵戰曹軍,誓殺呂布爲顏良報仇!”
袁紹在臥榻上嘆息道:“呂布乃是虎狼之徒,當年在虎牢關下無人能敵,若是你與顏良合力,或許能戰敗呂布,顏良既死,恐怕你也敵不過呂布!”
許攸掌管斥候,最先掌握了呂布返回許昌的消息,當即稟奏道:“主公勿憂,據探子回報,呂布因爲不受曹艹重視,已經返回許昌去了!”
聽說呂布回許昌了,袁紹的精神爲之一振,蹙眉道:“如此甚好,要是兩人鬧了矛盾,曹賊一刀砍了這三姓家奴,更是再好不過!”
“請主公允許末將出擊,誓破曹兵,替顏良報仇雪恨!”文丑再次作揖請求。
呂布既然回許昌了,袁紹懸着的一顆心稍稍落地。便同意了文丑的請求,命他率本部人馬三萬,加上顏良的殘兵敗卒三萬多人,以及呂曠、呂翔、呂威璜、楊宇等人,向延津進軍,擊退曹仁,護衛黎陽。
爲了避免顏良的悲劇再次發生,袁紹這次吸取了教訓,派遣許攸、韓範、令狐邵、張津等四位謀士隨軍一同出征,爲文丑出謀劃策,爭取扭轉劣勢,打一場勝仗,鼓舞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