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亭距離馬邑縣城大約五十里路,因爲在桓帝年間,這裡曾經有個馬場存在,尤其盛產白馬,故此得名。所謂亭,十里一亭,相當於後世的鎮。用後世人的思維,白馬亭也就是白馬鎮。
張遼年輕的時候就在馬邑縣城很出名,因爲弓馬嫺熟,被選爲郡吏,相當於很後世公安局刑警隊隊長。丁原擔任幷州刺史,在幷州招募士卒,張遼帶了幾十個同鄉去投奔,被任命爲校尉,歸呂布指揮。
和張遼同爲幷州老鄉的呂布祖籍五原郡,比張遼大六七歲,因爲武藝出色,驍勇善戰,深得丁原的喜愛,被收爲義子,擔任討逆將軍一職。張遼自從入伍之後就在他的手下效力,對於呂布的武藝和驍勇,張遼發自心底的欽佩,因此一直唯呂布馬首是瞻。
即便是呂布在李肅的赤兔馬和重金利誘之下刺殺了丁原,投靠了董卓,雖然對於呂布所爲不滿,但張遼依然沒有拋棄呂布,無論呂布如何的狼狽如喪家之犬,張遼一直跟隨他的左右,爲他效力,不離不棄。至於張遼對於呂布先叛丁原,後刺董卓的行爲,究竟是什麼看法,就不得而知了。
“呂布先殺丁原在前,再刺董卓在後,這兩位都是他的義父。張遼既然是忠義之人,說不定心裡會對呂布不滿,有沒有可能把他招募到麾下?”袁買在白馬亭前駐馬,在心裡暗自思忖,目光堅定而執着,“無論如何,我都要盡最大努力試一試!”
今天一大早,袁買讓麴義統率大軍繼續北上,自己帶了樊氏兄弟,以及剛剛傷愈的周倉,率領二百騎兵前往白馬亭拜訪張遼的家人,事情完畢之後就會趕上大隊。一個半時辰的縱馬疾馳,在嚮導的帶領下找到了白馬亭。
“公子,咱們這麼大老遠的跑來拜訪張遼的家人,這人很有本事麼?”周倉騎着一匹黃鬃馬,手裡提着大刀,問了一聲。
“是啊,這張遼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雖然他現在還沒立功,但是隻要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他一定會大放異彩。”袁買微笑着對周倉道。
“公子認識這張遼麼?若是不認識,又怎麼知道張遼有一身本事的?”周倉臉上寫滿了疑惑。
“聽張遼的一個老鄉說的。這張文遠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否則,我也不會費盡周章的來拜訪他的家人。”袁買隨口敷衍了一句,吩咐周倉帶着人馬在亭外等候,自己帶着樊氏兄弟到白馬亭街道上問問張遼親人住在何處。
打馬一溜小跑,不大會功夫,袁買帶着樊氏兄弟就進了白馬亭的街道,見到路邊一個賣肉的鋪子,下馬問道:“勞煩尊駕,請問張遼張文遠的兄長在亭上何處居住?”
肉鋪掌櫃打量了一下袁買三人,一臉的警惕:“我也不瞞你,我就是張遼的二哥張茂,我大兄張謙住在街尾。你找我們有何貴幹?雖然文遠他爲呂布效力,但已經三四年沒有回家了,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吧?”
看這屠夫一臉凡夫俗子相貌,袁買大感意外。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張遼的哥哥竟然是個屠戶,商人逐利,都是斤斤計較之輩,自己可不可以從他身上作爲突破口,和張遼建立關係,然後招納到麾下?
雖然困難重重,但也不是毫無希望。望着面前的張遼二哥,袁買忽然看到了一絲曙光,更加堅定了招募張遼的決心。
張遼雖然是忠義之輩,但也不像陳宮、高順那樣死腦筋,這點從他投降曹操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螻蟻尚且惜命,更何況凡人。他之所以歸降曹操,除了被俘虜之外,還看到了跟着曹操可以建功立業,封侯拜將的希望,所以他纔會歸降曹操,心甘情願的爲其驅馳,縱橫沙場,建立了赫赫的功勳。
要收服張遼,袁買現在有優勢也有弱勢。優勢就是身爲穿越者,對張遼的能力瞭解的一清二楚,能夠對他禮遇有加,用最虔誠的態度最高規格的待遇來利誘他,招攬他。
現在的張遼名氣只能算是一般,在呂布手下和侯成、宋憲等人並列,遠不及河北四庭柱赫赫有名,也比不上曹操麾下的夏侯兄弟、曹仁、于禁等人。
事實上,就算投靠了曹操之後,在合肥之戰以前,張遼的名氣和地位也一直在於禁、徐晃等人之下,更不用提曹操的宗族將領了。直到合肥之戰,大破東吳之後,張文遠一戰揚名,這才確立了自己在曹魏軍團的地位。
這個時候,張遼作爲呂布手下的一名偏將,沒有幾個人會高看他一眼,自然也不會有諸侯費盡心思,求賢若渴的招攬他。就像演義中描寫的那樣,如果沒有關羽和劉備的求情,說不定張遼已經成了曹操的刀下之鬼,也就不會有後來威震逍遙津的故事。
這對於袁買來說,這是個天大的機遇。未卜先知,這是上帝給他開的金手指,不好好利用,實在可惜了!
除了比任何人都瞭解張遼的能力之外,袁買的另一個優勢,就是現在已經接觸上了他的家人,雖然不知道張遼和兩個哥哥關係怎麼樣,但好歹是一母同胞的骨肉兄弟,只要這個自稱張茂的傢伙願意爲自己遊說張遼,憑藉兄弟之情,自己就更有希望把張遼這個當世良將收歸麾下。
除了上述的優勢之外,袁買也有弱勢。譬如,現在沒有自己的地盤,只是一個雜號將軍,不要說不能和曹操、呂布這樣的軍事大鱷相提並論,就是比起自己的幾個兄長來也是不如。袁譚是青州牧、高幹是幷州刺史,他們手裡都掌握着一州的土地,手裡有六七萬的軍隊,上百萬的百姓,而自己又有什麼?憑什麼讓張遼捨棄了呂布來投靠自己?
“且不管他,無論如何,我都要盡最大的努力試一試。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袁買在心裡再次發下誓言,然後對着張茂躬身一禮:“原來兄臺就是張二兄,我是當今冀州牧袁本初家的四子袁買,這廂有禮了。”說完回身對後面的樊氏兄弟道:“把準備的薄禮獻上!”
“諾!”
樊氏兄弟領命,從馬上把準備好的禮物放到了張二哥的肉鋪上,卻是十匹布,三匹綢緞,五十兩紋銀,以及五銖錢若干,都是臨來之時準備下的。
“啊……原來是州牧家的公子,這大禮如何敢當?”張屠夫又驚又喜,驚得是名滿天下的貴族公子竟然屈尊來拜訪,喜得是竟然平白無故的得了這麼重的大禮,真是上掉下來的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