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伍銘變因動了丹田中的本源之力,剛一收功就倒了下去,金衣鬼王被燒成一塊焦炭,眼前的事情終於算是告一段落。
我倆累的跟兩頭剛耕完地的老頭,氣喘吁吁的,外加這兩天基本沒怎麼睡覺,因此,看到鬼王被燒成黑炭頭,我頓時感覺心頭一鬆,睏意難當。
但現在顯然不是睡覺的時候,伍和尚躺在一邊比我喘的還要厲害,我使出渾身力量才勉強來到他身旁,說你剛剛那是什麼陣法,竟然這麼牛波依,連鬼王都能夠燒死。
伍和尚又喘了一會,說那是因爲你我二人之前做了功德,時運較高,所以纔會如此順利,不然就憑你我二人怎能搞得定鬼王這麼厲害的東西,估計連那幻象都破不了。
他的意思我懂,我是因爲爲蛇靈封正,他是因爲超度遊魂,這兩件事都屬於功德,而功德便是因,因此時運較高,最後導致我倆順利擊敗鬼王便是那果。
他還告訴我,他佈置的陣法叫離火墓葬之陣,屬奇門遁甲中卦象陣的一種,離火非凡火,專門用來對付殭屍厲鬼等東西的,而供給此陣法的燃料便是陰煞之氣。
陰煞之氣越多,陣法維持的時間也就越長,但這種陣法燒不到實體,就比如像剛剛將金衣鬼王被烈火燒的痛苦,而我卻沒受到任何傷害一樣。
控制此陣法要求頗高,而伍和尚正是因此幾乎力竭,所以此時才躺在地上累的跟條夏天喘息的老狗似的。
不管怎麼說,那麼難對付的鬼王終究還是被我倆給解決了,我睏意難耐,說金衣鬼王已死,我倆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你若再想來以後時間多的是。
伍和尚這次好像有些被累傻眼了,完全同意我的觀點,但是他說下次來的時候還要叫我陪他一起。
我徹底無語,這事兒我好像擺脫不開了,罷了,鬼王都被搞定了,想必那墓中墓裡面的東西在恐怖也不會比鬼王更厲害吧?
十三叔啊十三叔,看來我比您老人家想象中的要出色多了,您不是說我對付不了那東西嗎?可結果呢,哈哈,還不是被我跟和尚兩個人解決了。
之前買好的食物還剩下一些,我拿過兩瓶礦泉水遞給伍和尚一瓶,這貨接過之後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我笑,說你這是飲驢呢?
他說滾,老子都快累死了,沒心情跟你打屁!
這個出身龍虎山正統道門的和尚還蠻有趣的,於是,我又忍不住打趣他,說我要不要去給那塊黑炭澆點水啊?
然而,他卻對我說:“黑炭?什麼黑炭?”
我指着墓穴中的鬼王屍體,說:“喏,就那個!”
伍和尚聞言霍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到墓穴中的那塊焦炭頓時一拍大腿,說不好,你被它迷惑了,它這是在穩固金身呢,當他破繭而出之時將會便的更加厲害。
此話我當然不信,它都變成黑炭了,還能厲害到哪去?就算沒又被擊散魂魄,剛剛的那些火焰還能對它一點傷害都造不成嗎?且,金篆玉函中都沒有記載鬼王死後還能穩固金身的。
也不知道伍和尚哪來的力氣,說完就跳下墓穴,並且從挎包裡拿出一樣東西,由於天色尚黑,我沒有看清是什麼。
既然他下去了,我也不好看着,無奈之下,也只好起身跟了下去,很快就追上了伍和尚,問他:“你說的破繭而出是什麼意思?鬼王不是已經被燒死了嗎?”
伍和尚從挎包拿出一張道符,往另一隻手中的那個我認不出是什麼的東西上貼去,然後對我說:“你是第一次見鬼嗎?”
我說不是,他又問:“那你是第一次抓鬼嗎?”
我說是的,然後就聽他嘆了口氣,說你經驗不足,鬼魂哪有會變成焦炭的,若剛剛那陣離火真正將它燒死的話,它的下場應該是魂飛魄散,而不是變成焦炭,你當是殭屍呢?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我也確實是經驗不足,但主要還是因爲我根本沒預料到第一次要對付的鬼魂竟然是一個金衣鬼王,倘若換成普通厲鬼,我那半成品的金刀訣就算是不能將之擊殺的魂飛魄散,總能重創它吧?
而對付鬼王呢,就只能在胸前留下一條白印兒!
伍和尚磨刀不誤砍柴工,一邊回答我的問題一邊將手中的東西插進那塊焦炭的頭部位置,我問他你用的什麼東西啊?
他說叫六轉雷擊棗木釘,所謂六轉就是被天雷劈過六次,桃木辟邪,棗木驅煞,經過六次雷擊的棗木,那效果就不用說了,帶有大自然的天雷之力,乃是破煞法器中的極品,而九轉則是極品中的極品,至於十轉……超出了極限的東西,就只能是廢品了!
他的棗木釘是用製作六轉雷擊棗木劍之後剩下的邊角料作的。
這一番解釋頓時令我想到金篆玉函中記載的養器一說,我忽然間特別想擁有一件自己的法器,我的靈龜頭骨其實就是一件法器,只不過十二歲那年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沒有溫養出力量。
伍和尚將棗木釘插進焦炭的頭部位置後,小聲唸了幾聲口訣,隨後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封住這絕陰絕煞!”
絕陰絕煞?不是金衣鬼王麼?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就問他你說的絕陰絕煞是什麼意思?
伍和尚答道:“厲鬼之王若是沒有被徹底擊散魂魄,那麼就有很大的機率作繭自縛,當破繭而出之時,便是絕陰絕煞。”
絕陰絕煞!
我急忙追問,說絕陰絕煞是什麼,是不是比鬼王還難對付?
他答道:“鬼王的成型,主要是因爲厲鬼生前怨念太強,死後不斷吸收陰煞之氣,或者被激發怨念,才能形成鬼王,而成爲絕陰絕煞後,已經穩固金身,不用在靠陰煞之氣修煉,但是怨念卻被保留,其力量已經接近鬼仙!”
鬼仙我是知道的,金篆玉函中有記載,鬼仙又稱靈鬼,指修道者未能大成者,死後出陰神,拋開執念,乃爲鬼仙,成了鬼仙便可在地府中繼續修煉,不用受輪迴的困擾。
絕陰絕煞實力接近鬼仙,卻仍然保存怨念,有多麼難對付,可想而知。
伍和尚插完棗木釘後看向我,說你有沒有什麼封印的法器,或者是陣法也行。
我搖頭,說我至今爲止只有一件法器,但不管用,陣法我算略懂,可現在我去哪找佈置陣基的材料啊?
見他頗爲無奈,我又問,說你不是動離火墓葬之陣嗎,要不再來一次吧。
此言一出,他詫異的看着我,說你當佈陣是喝飲料啊?還再來一次。
最後,我倆均感無奈,我提議說要不咱倆先走吧,你回龍虎山找你的師傅,我也儘量去想辦法。
我本爲以爲他會繼續打着替天行道的旗號,會叫我跟他一起留下,大不了跟那極陰極煞拼個魚死網破,卻不想這和尚竟然點頭,說只好如此,棗木釘加上鎮魂符應該能困它一些時日。
他說應該二字的時候特別猶豫,讓我心生疑惑,那六轉雷擊棗木釘真的能封住即將破繭而出的絕陰絕煞嗎?
也不知道誰說過這樣一句話,人要運氣不好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會塞牙,對此,我只想告訴他,運氣好的時候該塞牙也照樣塞牙。
因爲就在我倆即將準備離開之時,躺在地上那塊黑炭身上忽然裂開了一塊,裡面鬼王身上穿着的金色衣服已經暴露出來,見此情景,我怒斥伍和尚,說你不是說棗木釘能封住它一些時日嗎?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伍和尚顯然也很意外,不斷的嘟囔着:“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絕陰絕煞即將成型,那可比鬼王還要厲害的東西,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之前它還是金衣鬼王時,我和伍和尚二人已將能打的牌都打完了,哪還有牌可打。
伍和尚再次將油燈點燃,拿出一條絲線,我以爲他要勉強佈置離火墓葬之陣呢,卻見他走出墓穴之後,嘴裡嘀咕着:“這哪裡還有煞氣可以燒啊……”
我倆手足無措,地上躺着的那塊黑木炭半邊身子都已經裂開了,穿着金色衣服的身子看上去跟本不像什麼絕陰絕煞,倒像是個聖潔的仙女。
我急忙喊伍和尚,說絕陰絕煞就要脫完皮了,你還不趕緊想想辦法?
伍和尚左手提燈籠,右手拿絲線,本就不知道該如何佈陣,被我這麼一喊更顯手忙腳亂,就聽他問我說:“現在什麼時辰了?”
我看了下手錶,說兩點二十,算起來還沒過丑時。
聽我說出時間,伍和尚頓時將手中油燈與絲線仍在地上,說完了完了,這個時間正是厲鬼最喜歡的時間。
我當然知道丑時是鬼魂們最喜歡的時間,要不回魂時十三叔也不會選擇丑時了,但這些都不重要,主要面對一隻無限接近於鬼仙的厲鬼,我倆該怎麼辦啊?
伍和尚給我出了個建議,說實在不行,咱倆三十六計走爲上吧,回去各自想想辦法。
我當然也想走,但是,面對那隻即將脫皮的絕陰絕煞走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