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幹嘛躲着我?”
自從昨晚嚇了真白一下後,她似乎對翔太產生了心理陰影,以前很粘翔太的她,現在連靠近一米都做不到了。
不得不說,所有智慧生物都是一副德行,習慣的時候覺得煩,真的失去了以後,纔會覺得懷念。翔太也一樣,看着將睡覺的箱子拉到房間角落裡的真白,他突然有些不開心地說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嗯。”
真白點了兩下頭,又往後縮了一點。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翔太慢慢逼近了靠在角落裡的真白,帶着笑容說道:“昨天是沒辦法,今天想喝什麼果汁?我都滿足你好不好?”
真白似乎動搖了一下,隨即又馬上猛烈地搖起了頭。
“乖,真白最乖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翔太停在了和真白麪前一米出的地方,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似乎只要翔太再靠近一點,她就會散架……
“哎。”
一直留在身後的尾巴突然伸到了真白的面前,由於只是尾巴過來了,所以真白也沒有太多的驚慌,翔太控制着尾巴在真白的臉上輕輕掃動着,就如同逗貓一樣惹得她半眯着眼,視線一直鎖定在翔太的尾巴上。
“不要生氣……啊。”
“啊嗚。”
真白突然一口咬下了翔太的尾巴。閉上了嘴便死也不鬆開。
“快鬆嘴快鬆嘴。人類形態下你可以有牙齒的,牙齒咬人會疼……”
翔太連忙從真白的嘴裡奪回自己的尾巴,卻發現不論如何她都不願意鬆嘴,於是乾脆衝了上去對真白的腰間撓起了癢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史萊姆居然會怕癢,但事實證明就是這樣。
真白很怕癢。
“咯咯……”
真白忍不住笑了起來鬆開了嘴,而翔太看到她終於再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才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間,道:“吃早飯,吃完早飯該上學去了。”
“哦……”
從真白的語氣來看,她應該是爲自己這麼快就屈服在翔太的“淫威”之下而感到懊悔吧。
這一天的學校生活顯得有些重複,上課時發呆,下課時逗真白,或者被戰場原逗,初中部的妖怪少爺在經歷了昨天的百鬼夜行後,似乎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中午也沒有來找翔太,學校裡的那個陰陽師女孩——妖怪少爺的同學倒是一如既往的勤奮,專門將迷茫的靈和亂入的妖怪封鎖解決。
放學回家的路上……
“咦,這個不是那個賣切糕的……高,高。”
“是高阪君啦,黃泉。”
“呦,高阪君,果然放學路上會遇到你啊。”
和翔太有過數面之緣的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朝着他們——翔太、真白、戰場原黑儀迎面走了過來,在發現了翔太后,兩人很自然地朝着他打了聲招呼。
雖然上次的切糕賣的有點虧,但實際上味道還是不錯的。
“是,是諫山同學和土宮同學吧?”
翔太裝出一副回憶的樣子帶着疑惑問了幾句。實際上,作爲一個妖怪,這片土地上最強的兩個退魔師家族他怎麼可能記不住。
“阿拉?高阪君?這兩位是……”
真白早就躲在了翔太的背後,而戰場原反而上前一步與翔太並肩,用着試探性地視線掃視着走在前面嘴角上掛着笑容的諫山黃泉。
“你是高阪君的同班同學?”
黃泉沒有迴避戰場原的視線,反而主動說道:“以後大家可能會在一個班上,還請多多關照啊,這位……”
“抱歉~我們還有事。下次再聊吧。”
不等她詢問身份,翔太就直接拉着真白順便拖着戰場原走開了,雖然有點失禮,但再不走的話。
“她怎麼了?”
“昨天剛剛受了點刺激,今天驟然遇到退魔師,差點就被嚇出了原形了。”
翔太看着面色潮紅的真白,小聲問道:“沒事吧?真白?”
真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退魔師自身的靈力並不算太可怕,但諫山黃泉腰際上那把寶刀上的靈獸,卻讓真白感受到一陣陣壓力。
“退魔師嗎?”
戰場原重複了一句,反問道:“那兩個女孩子都是?”
“嗯。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在這座城市的人類裡實力可以排到前五。”
見到真白差不多緩過來了,翔太才帶着她繼續往家裡走,而戰場原也在一旁說道:“身爲一名妖怪,居然能和退魔師交朋友,不愧是高阪君啊,狩獵範圍確實很廣啊。還是說,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都沒問題?”
“額。這真的不算是朋友。具體來說的話,我和她們交過手,雖然是以另外一個面貌,以這個面貌的話,只是黑過她們幾萬日元而已。”翔太聳了聳肩,道:“說到朋友的話,除了你,我最多隻能算還有一個朋友吧?”
“哦?是誰?居然還有和我一樣的神經質人類願意和翔太君這樣的低劣人外交朋友?不怕被一不小心吃掉嗎?”
“不用爲了諷刺我而貶低自己吧,戰場原。”
翔太有點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道:“說了你反正也不認識。”
“那就不用說了。”
於是,半夜,翔太依舊沒有睡覺,一路摸到了某個大小姐的別墅中。
“這裡。”
早就在自己家裡等待多時的禮彌拉開了一條縫讓翔太鑽了進來,壓低聲音笑盈盈地說道:“晚上好~翔太醬。”
“晚上好,禮彌喵。”
化作偷腥貓形態的翔太嗅了兩下鼻子,道:“這個香味是……魚?三文魚?”
“不愧是翔太醬,鼻子好靈敏。”
看到翔太如約而來後,禮彌臉上就一直掛着笑容,她從自己房間的一個小抽屜裡將晚上私藏起來的一碟三文魚擺到了翔太面前,小聲說道:“抱歉呢,沒有辦法弄到醬油等東西,就這樣吃沒關係吧?”
誒……雖然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粉嫩粉嫩的魚肉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僅僅是看一眼就像一口吃掉他們。但是,但是,量實在是太少了吧?
“謝謝喵~”
翔太賣萌似地朝着禮彌拱了拱手,然後趴在了地上一點一點慢慢悠悠地吃起了三文魚。
“嘻……”
看到翔太的動作,禮彌半眯着眼睛笑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以免發出太大的聲音。
就算是妖怪,但如果是一個能做朋友的妖怪,禮彌也很開心能再一次交到一個好朋友,更何況,是妖怪的話,那是她父親也沒有辦法插手的領域。她也不必擔心自己會因此害了翔太醬。
“吶,禮彌喵,如果有什麼不滿地全部可以和喵說哦。”
翔太擡起腦袋看向禮彌說道:“雖然喵不怎麼會安慰人,但做個優秀的聽衆還是可以的。”
“真的?”
“嗯,真的。所以不要跑到野外喵枯井喵,經常在外面走夜路的喵的話,很容易撞鬼的。”
“誒……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鬼……”
禮彌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一下子當機了。
“……昨天不是見過了喵?百鬼夜行。”
“可,可那些不是妖怪嗎?”
“鬼也是妖怪的一種喵。”翔太解釋了一句,見禮彌又專心致志地看着自己吃東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是你說些什麼吧。”
“哦哦。”
蹲在地上的禮彌發現就這樣看着對方也太失禮了,於是想了想,說道:“翔太醬知道散花女子學院嗎?”
“不知道。”
翔太搖了搖頭。
“也對,翔太醬不需要理解這些。”禮彌試探性地像以前一樣摸了摸翔太的毛髮,發現他沒有抗拒,反而露出一種很舒服的表情後,便鬆了一口氣,開始撓起它的脖子來,道:“我父親是那裡的董事長……”
“聽名字能知道。”
翔太將一片魚片一口氣滑進了嘴裡,然後開始挑選下一片吃那一片好。
“在那裡,很多人都知道我是散華家的大小姐,就把我想像得很……很完美吧?”禮彌慢慢說道:“可是,那裡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座更大的籠子罷了。學校的老師有很多都是散花家的人,就連同班的同學,都是我父親精心挑選過的。是不是很無力?”
“沒想過反抗嗎?畢竟是父親的話,應該能溝通的喵?”
“這些事情我以前也和別人說過,那個人也這麼和我說,結果……她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對她威脅了些什麼。但是……是我害了她。”
想到昔日好友,禮彌的心就有些疼痛。
“可以再嘗試一下喵。比如說你再逼我拍果照就斷絕父女……”
“忘掉!”
禮彌突然有些激動地按住了翔太的頭,懇求道:“只有那個,請翔太醬你忘掉……”
“我已經忘掉了喵。”翔太從禮彌的手底下脫出,繼續細嚼慢嚥地吃着魚片,道:“再嘗試着溝通下喵。畢竟是親生父親,他一定也會漸漸意識到你已經長大了,畢竟再做那些喵事……就和變態沒什麼兩樣了喵。觸犯了青少年保護法喵。”
“誒,誒……翔太醬你知道青少年保護法?”
“別看喵這個樣子,肚子裡還是有點墨水的。”
禮彌將手伸到翔太的腹下摸了一下,道:“真的真的?墨水在哪?”
翔太的臉色一變,對着在拉扯着什麼的禮彌道:“喵是公的。”
“……”
禮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連忙鬆開了手。
過了許久,她才恢復了過來,對着已經吃完了東西的翔太說道:“我會試着和父親溝通一下的。但是……”
“如果失敗了的話,那也不會比現在更差吧?當然如果他要動手動腳喵。喵會保護你的。”
看在頂級三文魚的份上,翔太大言不慚地打下了包票,道:“有什麼事喊喵的名字就行了,那我先走了~明晚再見。”
“拜拜。明天見,翔太醬。”
禮彌將盤子拿了起來,對着翔太揮了揮手。
“對了,可以的話,明天能不能多準備些吃的?”
“好啊。”
“那我走了。”
翔太從窗口溜出,然後穿過花園,離開了這間別墅。他卻沒注意到,一個小小的攝像頭捕獲了它的蹤跡。
“這種雜毛野獸……居然敢去禮彌的房間。”
一臉嚴謹地中年男子拉了拉自己手上的皮手套,看着攝像頭裡定格住的翔太的身影,道:“禮彌她不需要這種‘寵物’……”
“去派人把這個野獸解決掉。”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