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蘇公公熱淚盈眶麼?
癱坐幾十年,走路都需要人攙扶,還差點兒以爲殘疾丟掉皇位……
陸熾比誰都想要站起來!
他是皇帝,天下共主!
卻也是個瘸子。
坐擁天下卻不能行走,榮登大寶卻不能自立……陸熾憋屈啊!
而現在,有了義肢,他,皇帝陛下,站起來了!
這一切,都來自陸瑾,來自自己這快出五服的好賢侄啊!
陸熾就是要顯擺,他要告訴文武百官,告訴陸朝子民,告訴天下萬邦……
可走了半天,都累的滿頭大汗了,這幫悖懶貨居然還不來!
還是陸瑾好,一大早就來請安,是個好孩子呢。
“上來,過來坐,歇會兒!”陸熾拍拍龍椅,那熱毛巾擦汗。
因爲不方便走動,陸熾很胖,龍椅只留了一小塊。
蘇公公不敢勸,只能不停的給陸瑾使眼色。
那可是龍椅!打掃都得跪着……
陸瑾已經坐了上去!
龍椅啊!能坐坐,感受一下君臨天下,說出去夠吹好幾輩子……
無視了蘇公公焦急的眼神,陸瑾就那麼大刺刺的坐了下去。
見他一點兒也不拘謹,陸熾暗贊。就連自己的幾個兒子,想坐,還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
可惜啊,陸瑾不是他的兒子,隔得也太遠了些!
否則,哪怕是寒王之子,陸熾都敢過繼……
陸基要是知道得哭死,到底誰纔是親生的啊?
“什麼感覺?”陸熾依舊笑容滿面。
“說實話,那個,就不能加個墊子?”陸瑾感覺冰涼。
“哈哈哈哈!”陸熾大笑,開懷極了:“蘇公公,聽到了嗎?還不快取個軟墊?”
趕忙應是,蘇公公轉身直抹冷汗……
什麼人吶,坐龍椅還嫌底下涼!
“皇伯父,不是侄兒說您,自己的身子骨,您自己得愛護!”陸瑾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了:“您雖貴爲一國之君,可餓了冷了,疼了病了,可沒人能替您受着。”
話語直白,那誠意卻讓陸熾感動。
身居皇位,就連枕邊人膝下兒,都不敢這樣跟他說話。
可聽着就是暖心!
“瑾兒有心了。聽說你和蕁芊那丫頭……也就你能管了,等朝貢結束,朕挑個黃道吉日,宮裡也許久沒熱鬧了。”
陸熾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軟弱,藉着擦汗,抹了眼角。
“那個,皇伯父就不怕公主受了委屈?侄兒院裡,可是不少人了。而且侄兒承諾過,我的女人,不分大小,皇伯父那麼疼侄兒,肯定不忍心侄兒打自己臉哈?”
“哈哈哈哈,一併賜婚,你要真能讓她收斂,受點兒委屈也是應該。都有幾個?告訴朕,好給你擬旨。”
“雨晴、雪梅、公主、奚蕊、雅兒、晚秋……暫時就這些。”
“暫時?”
“侄兒可是一代單傳!有弟,他纔是傻子,侄兒都是被連累的!”
“一代單傳?哈哈哈哈,好,朕給你幾張空出名的,以後再娶,你自己填!”
“真的?多謝皇伯父,給我幾十張就夠了!”
陸熾又是一陣大笑,拿來墊子的蘇公公喜極而泣,在他印象中,皇帝陛下可是從未如此開懷過呢!
聊了半天,百官陸續進殿,陸瑾也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和禮部尚書湯德竊竊私語……
等到人都到齊,陸熾沒讓蘇公公喊,而是豁然起身,咯咯的從龍椅上走了下來。
“陛下……”
“這是……怎麼可能?”
“天佑陸朝……”
百官跟見了鬼似的嚎,跪了一地。
義肢是戴在裡面的,加上龍袍寬大,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來。
加上陸熾聯繫了一整天,這會兒走起來已經與常人無異。
“父皇,賢弟的義肢?”陸基忙上前虛扶,這個時候,他可不敢盡孝。
沒見正顯擺呢?儲君還想不想做了?
陸熾微微點頭,拉着一位大臣:“楊卿面有難色,可是遇到事兒了?都怪朕,坐那麼高注意不到啊!李卿,也有六十了吧?陸朝還需要你啊……”
從前往後,陸熾挨個慰問鼓勵,百官激動的熱淚盈眶。
只有陸瑾,昏昏仄仄想打瞌睡。
這麼的大半個時辰,陸熾纔回到龍椅上:“今日早朝,只議朝貢之事。外邦使臣大多已到,總晾着也有失國體。朕已經下旨,此時想必都已經在宮外等候。”
湯德之前得了陸瑾提醒,忙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聖明!如今外使就在宮外。這些番邦使臣不受教化,來京之後惹是生非禍害百姓,實在可惡。”
陸熾擺擺手:“朕召他們來,就是爲了此事。這些個蠻夷,以爲朕身有疾患,不能像先帝那般縱橫四海,今日,就要讓他們都開開眼!”
一個眼神,蘇公公打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萬邦來朝……擺駕炮工坊!”
中間老長一段,陸瑾啥沒聽懂,有心用聯網電腦搜一下,還得費時耗電!
於是打消這無聊念頭,抖擻精神,邁着八字步跟上陸熾父子。
出了奉天殿,就有皇家儀駕來接。
前面是數千甲士開道,威武將軍騎象坐鎮,赫然便是錦魚衛指、揮使陸威。
中間,鼓樂齊鳴,幾百人分成兩隊,中間也是象拉的寬大車輦,金光閃閃。
車輦後面是幾十輛馬車,陸瑾正想跟着上去,卻被蘇公公攔了下來。
“陛下有旨,宣外侍郎瑾、儲君殿下駕前作陪!”
百官譁然!看着陸瑾登上皇帝車輦,俱都羨慕不已。
也有人咬牙切齒!常坤之流。
想他堂堂首輔,爲了巴結討好皇帝主動請撤爵位,都沒這般待遇……
居高臨下的陸瑾,衝着後面露齒一笑,露出八顆白牙。
從今而後,看誰還敢給本少上眼藥……
“擺駕~!”
蘇公公喊完,也跟着上了車輦,可見有多得倚重。
“那邊都準備好了?”陸熾問道。
“皇伯父放心,決計不會有問題。”陸瑾冷笑:“這次是假的,不出半年,侄兒絕對造出真的!”
陸熾點頭:“朕相信你,儘可放手施爲,路遠那邊,蘇公公去敲打一二。”
爲了嚇唬外邦使臣,陸瑾可是負傷與這位商議了老半天,說服他就花了好幾杯的茶水。
這次去炮工坊,陸瑾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紅衣大炮,讓他們回去之後,都好好掂量掂量。
可現在的炮彈,只是一個鐵球,跟陸瑾知道的差了上千年去。爲了達到威懾的目的,他只能讓路遠包響提起埋好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