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陸基祭天之時,一勞永逸以絕後患,不曾想,人家根本就不上當。
搞得如今這般被動,陸瑾都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紕漏。
按說,那個計劃之完美,已是毫無破綻,知道的就那麼幾人……
難道真是個縮頭烏龜?這話,陸瑾自己都不相信。
一個能算計寒王,抄控月痕教,意圖謀逆的人,絕不可能膽小如鼠……
文蕎離開,湯德親自端着飯食送到陸瑾面前。
“王爺,多少吃點兒,爲了一個芝麻小吏,虧待自己可不值得。”湯德討好的笑着:“那柴令山就是個矬子,一輩子伏低做小……”
“柴令山?就是那個送餐食的?”陸瑾端起碗,隨意扒拉幾口。
“那可不,除了飯食,科舉期間一應用度,都是由他準備。”湯德有些不屑:“都是些苦差事,但凡有點兒門路,也不會被派來做這些。”
陸瑾怔了怔:“只是送些考生需要的東西,算不得苦差事吧?”
湯德看看左右無人,這才低聲說道:“可不只是這樣,歷年科舉,都會有考生不支,若是遇到有隱疾的,說不定會當場暴斃。遇到這樣的,治病發喪撫卹,可都是由他來做。”
難怪那麼緊張!陸瑾點點頭,端着碗筷,卻不動作。
所有雜務都是柴令山做,稍有紕漏就背黑鍋,做好了是應該,做不好受責難,還真是出力不討好。
但換一個角度,他是最容易進出考場的人,加上這差事受氣,難免心懷不滿被人收買……
只是,找不到證據,一切都只能是猜測。
飯都冷了,陸瑾也沒心情吃,又帶着湯德溜達了一圈。
白天呼呼大睡的考生,大多都已經在開始作答,天色漸晚,便有衙差送上了蠟燭。
那十六名答案一樣的考生,陸瑾重點留意了一下,有的已經開始在寫試卷,還有的磨磨蹭蹭,也是不一而足。
到了後半夜,實在困得不行,陸瑾便在湯德的監考官辦公室睡了一晚,腰痠背痛。
天亮,第三科的試卷上交,陸瑾便將那十六人的都取來,一看,又吃驚不已。
之前錯成一樣的十六人,這一次所寫答案竟完全不同。因爲考的是刑律,每一題幾乎都有固定答案,但他們所答卻南轅北轍。
難道一開始的懷疑就是錯誤?
怎麼可能?那兔公兔母的算術題,還有錯成一樣的那些,怎麼解釋?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有了警覺……
還要上朝,陸瑾拿着試卷直接離開,他不知道後面人家還會不會作弊,正事兒不能耽誤。
來到奉天殿,陸基不等蘇公公宣佈,便將陸瑾招到了面前:“怎麼樣了?”
陸瑾搖頭:“還沒結果,而且,那十六人也未作弊。”
“想必是見到賢弟去太學院,怕了。如此,這幾天,賢弟就將手裡的事先放一放,等秋試過後,再去不遲。”陸基也有些頭疼。
“那不行,再過兩月,又到萬邦來朝的時間了。新式火炮還沒造好,一旦***被那些屬國帶走,掉轉炮口,樂子可就大了。”陸瑾搖頭,這事比科舉還重要。
“可沒有賢弟坐鎮,那些人肯定還得舞弊,這這這,這如何是好啊?”陸基愁苦,百官已經就位,蘇公公提醒一句,宣佈上朝。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陸瑾幾乎沒怎麼聽百官上奏,想的都是科舉舞弊案和新式火炮的事兒。
等到散朝,陸基還想跟他商議一下,陸瑾卻匆匆忙忙離開了大殿。
已經有了嫌疑對象,此刻需要的是證據,陸瑾不擅長調查取證,那就找專業的人來做。
文蕎當然是首選,但他事務繁忙,剛被陸瑾使喚,去四州調防錦魚衛,有的忙活。
而且錦魚衛不是沒有調查,還有一支在太學院守衛,都沒能看出端倪,陸瑾覺得,不能再用他們。
須得找些生面孔,還要有自保能力……
陸瑾立即想到了殷雨晴和謝玲母女,纔會着急忙慌離去。
謝玲母女自從來京,便再也沒有離開,每天和殷雨晴研究水融心法,閒來比劃比劃,日子倒也逍遙。
白吃白住,可不得出點力氣?
回到尚書府,陸瑾正想安排她們去調查柴令山,意外見到春草和劉怡萱,一時間竟有些無地自容。
逼的春草改投自己,陸瑾本來是打算讓她成爲雙面細作,揪出任紫韻幕後之人的。
後來,因爲變化太快,便沒能用上。
但欺負了人家,卻是不爭的事實。
總不能不認賬吧?
“你們,怎麼來了?”陸瑾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找你救人。”劉怡萱拉着春草來到陸瑾面前:“只要你能救她們,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陸瑾看向春草,後者紅着臉,輕輕點頭。
“想的美。”陸瑾狠狠瞪了劉怡萱一眼:“已經發生的事情,你說勾銷就勾銷?救人可以,我有條件。”
劉怡萱咬牙切齒:“你別太過分了!”
陸瑾翻白眼:“有你什麼事?我問的是春草。”
氣的要死,劉怡萱只能冷哼,但最終,還是把春草推了出來。
陸瑾說的沒錯,這種事情,旁人只會越幫越忙。春草,畢竟是月痕教的人,如今,月痕教已經成爲過街老鼠……
“我,答應你。”春草低着頭不敢去看陸瑾。
雖然,那次上了陸瑾的賊當,可如今,卻很是慶幸。
如果不是陸瑾,興許,她也會像月痕教其他人那樣,被追殺通緝,永無安生之日。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況且,自己都已經是他的人了……
那麼爽快,陸瑾竟有些心驚膽戰!
春草可是化勁高手……這就是做賊心虛。
“救誰?”陸瑾警惕,卻不得不答應。
是他對不起人家,總不能放任自流,讓頭頂綠吧?
“是夏枳她們,你見過的。”春草提起昔日夥伴,臉上表情複雜:“她們受了很重的傷,怡萱妹妹說,只有你能救她們。”
頓了頓,春草又道:“只要你救了她們,我就,追隨伺候……”
春夏秋冬四婢,陸瑾可是覬覦已久……
那是四個化勁高手,就算不是美女,陸瑾也會想辦法收歸己用。
當然,美女更好!
“她們在哪兒?快帶本少去救人啊。”陸瑾迫不及待,伸手就去拉春草的手。
春草躲了一下,拿出決然的勇氣,才任他牽住。
“在我家,能不能快點……真是……”劉怡萱率先出門,沒眼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