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商不殲,坐擁萬貫家財,不做些表面文章,怕是於心難安。”李文治話中有話,陰陽怪氣。
“你!”陸基怒不可遏,這可是他活到現在,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誰不稱道?
一個小小的舉子,居然敢隨意抨擊……
“怎麼?被說中惱羞成怒了?”李文治冷笑,半點兒不懼。
他的父親,可是御史臺長吏李庭鋒,皇帝儲君都敢彈劾,別的人更是不放在眼裡……
可如今他面前的,便是儲君!
“既然是表面文章,你去試試?看你穿的人模狗樣,家裡也不差錢吧?”
陸瑾拉住便宜大哥:“如今正是開春,京都之外,多少百姓還無糧種,不多,你要是出個十萬八萬,本少就服。不敢,就給我閉上狗嘴。”
“不過是承父蔭,啃老敗家罷了,本公子不屑與爾爲伍。便是救濟,也要靠自己的實力。”
這回輪到李文治急了,臉上青紅皁白!
“呵呵,拿嘴填誰不會?
本少有得敗敢於敗,你這種只會嚼舌根的,嫉妒的來麼?
紙上談兵陣前逃,光說不練手腳癱,口中巨人實矮子,溪浣婦孺與爾投。
你,沒資格跟本少講話。”
陸瑾說完,果真不再去看他,而是和武振椋碰了一杯。
“武兄方纔所言甚是,求學不是求功名,科舉也不是唯一出路。不知武兄是哪裡人氏?”
武振椋受寵若驚:“瑾少爺過譽了,不才自淮城來,對瑾少爺及儲君可是敬仰已久。”
淮城和基地市相鄰,都屬東州府下轄,不過基地市是東洲首府,比淮城要富庶一些。
“瑾少爺冒死漂流怒衝河,及時送糧抵渝鎮,在下真心佩服。想那怒衝河,在下也是去過,兇險無比啊!”
武振椋說着回敬一杯,連帶陸基,三人說起救災趣事。
“在下也有所耳聞,還曾得到過一份基地市公報,可惜了,我那朋友不肯割愛。”胥志濤是有意討好:“若是在那公報賣到京都就好了。”
這話正合陸瑾心意,原本,他是想把方晚秋拿下,然後讓其主事的,現在這情況,已經不可能了。
“志濤兄所言有理,本少正想開辦京都公報,只是苦於俗務纏身難以分心啊!不知兩位……唉,不妥不妥,兩位都是要參加科考之人……”
陸瑾欲言又止,其實心裡很是期待。
這些可都是舉子,辦一份報紙,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真的?”胥志濤喜道:“那可太好了。瑾少爺若不嫌棄,在下願當個執筆。”
“我也願意,方纔還說科考不是唯一出路,實不相瞞,不才對仕途,並無太大期盼。不過……”武振椋欲言又止。
“武兄但說無妨,可是有什麼困難?”陸瑾不想錯過人才,趕忙接過話問道。
“那我就直說了。寒窗苦讀十餘載,科舉,在下若是不試試,恐怕今後心有不甘啊。”武振椋有些臉紅,可能是覺得自己貪心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意思。不過,只是執筆的話,應該影響不了科考吧?”胥志濤連連點頭。
“哈哈哈哈,本少還以爲什麼事呢。沒問題,只要你們答應幫我辦報,其他的都不叫事兒!來,爲了將來的合作,飲勝!”
幾個酒杯撞在一起,旁若無人。
而那些錯過這盛舉的,如李文治之流,可能不會想到自己見證了什麼。
以至於等到胥志濤、武振椋成爲陸朝報業巨頭,他們只能泯滅於衆然之中……
四人自顧熱鬧,已經完全無視李文治等。
好在文士多酸腐,一桌十個,大半仍舊圍着他轉。在這些人眼中,討好御史臺長吏家的公子,要比討好陸瑾這種紈絝有用的多!
趨炎附勢之輩,在哪兒都不缺。
“文治兄,原來你躲在這兒,可是讓曹某好找!”
這不,又來一個,直奔李文治而來,卻是那被陸瑾氣吐血的曹樂恆,滿臉諂媚。
“……其實本少覺得,科舉乃是選爲民請命做主的人,考詩詞歌賦,做些酸文取仕,實在是有違初衷……”
陸瑾也不理他,自顧和武振椋他們說話。
這話讓其他人盡皆變臉,曹樂恆這才注意到陸瑾等人。
猜謎作詩被氣的嘔出幾十兩血的事情,都快傳遍整個京都了,已經成了曹樂恆的奇恥大辱。
“不以才學取仕,難道要比家產不成?天還未黑,怎地就有做白日夢的?”
曹樂恆冷笑,一臉不屑,都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我們兄弟四人說話狗插嘴,打一字。”陸瑾瞥了他一眼,問武振椋和胥志濤。
“你!”曹樂恆差點兒沒炸:“只會小作歪理,難登大雅之堂。”
“器!”陸基笑道:“站着沒有坐下高,四季皮襖從不換,誰有骨頭跟誰走,看家護院不得好。打一物。”
說完,兄弟倆很有默契的看向曹樂恆。
胥志濤和武振椋不明所以,但也看向曹樂恆,都在想:這誰啊?哪兒冒出來的傻筆……
李文治和他那幫朋友,好奇曹樂恆會怎麼反駁,自然是看向他!
所有人都在看他,像看街頭雜耍的猴子……
呃!曹樂恆一口老血到喉嚨,硬是嚥了回去。
再吐血,這輩子就完了!
“哼哼,本公子沒說錯吧?不知爲不知,說千道萬,也掩飾不了自己胸無點墨。”
曹樂恆捏着拳頭,指甲都扣進了肉裡。
總算,沒丟臉。
暗自慶幸。
“那也比飽讀詩書做狗強!”陸瑾嗤笑:“看到了吧?這就是書讀到狗肚子裡的真實案例,所以說,這科舉,是該改了。”
“你敢罵我是……?”曹樂恆一臉黑雲:“紈絝囂張欲何爲,聲色犬馬縱靡音,萬貫家財終頹敗,看爾何時駕鶴西。”
聽到這詩,陸瑾眼中寒意森森。
之前在聚賢樓,曹樂恆就以詩罵人咒他不得好死……
以詩罵人,讓你知道誰是祖宗!
“好!樂恆兄不愧是才學廣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佩服佩服!”
“古人尚且七步成詩,樂恆兄可是一步沒走啊!”
李文治等人,拍手稱道,之前惡氣頓時消解,一個個又拽了起來。
“找死!”陸基剛開口,再次被陸瑾拽住。
這個曹樂恆,屢次三番與自己作對,陸瑾豈能饒他。
有仇,當場就報,陸瑾又豈會假於人手!
“樂恆兄果然大才,若讓爾這種大才埋沒,乃國之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