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能真的吃土?怎麼可以……
能帶給百姓富裕日子的陸熾,只能當十個月皇帝!
這是陸瑾最不能忍受的。
老天無眼!上哪兒說理去?
既然如此,那改變歷史,又有何關係?
真的吃土……陸瑾死不死都沒想到過這種事情。
“大人可是有所顧慮?”井上川並不死心,虎豹相爭,纔有鬣狗搶食的機會!
“如今陛下仁心仁德,恐怕不會輕啓戰端。再說,我大陸朝乃禮儀之邦,怎能做那出爾反爾之事?不妥不妥。”陸瑾擺手,一臉擔憂。
其實就是做給井上川看,雖然陸朝不會主動出擊,但並不代表沒有一戰之力。
那些武將,可是都閒的起火了呢。
先帝麾下無數能征善戰的將領,這會兒都是看大門,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不惹事兒,也不怕事兒,這就是陸朝如今的現狀。
也是如此,蒙國纔會派使臣來朝貢。本想探探虛實,沒想到是當頭一棒!
井上川能成爲東盈使臣,在他們那倭島上也算是拔尖的,自然知道這點。
“本使考慮不周,但中土有句俗話,害人滴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可以有,大人滴還是小心。”井上川依舊不死心,但也沒再多說。
來日方長,他相信,只要埋下矛盾的種子,總有一天,蒙陸之間,必然還會開啓戰端。
到時候,就是他大東盈國最好的時機……
只是,井上川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陸瑾提防最重的,就是他們東盈。
把人送到別院,井上川便告辭了。看着他的馬車遠去,陸瑾問道:“五邑大人,有何高見?”
一路上,五邑珍都沒有開口,低眉順眼。
然則,井上川的話,他都認真分析,就是爲了提醒陸瑾。
帶着十顆珍珠,一路乞討前來進貢,五邑珍根本沒打算能活着回去……
來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要麼,得到陸朝回禮,帶到琉球重建家園。要麼,死在陸朝爲國捐軀……
能成爲外使,哪一個不是心懷九竅?
只是,遇到陸瑾,事情竟無比順利,五邑珍銘感五內!
“大人,東盈纔是真正的狼子野心。”五邑珍稽首:“不滿大人,我琉球受災,曾不惜以高利借糧,您道那東盈天皇怎麼說的?”
“呵呵,不會是讓你們併入東盈吧?”陸瑾冷笑,卻是一語道破。
他來的那個世界,可沒有琉球一說。
“您!大人知道?”五邑珍差點兒驚掉下巴,但隨即又釋然:“是了,大人能從下使着衣,分析出此後種種,又怎會猜不到他所言。”
“五邑大人就不必恭維本少了,叫你來寒舍,便是防着此獠,咱們屋裡說話。”陸瑾可不是假好心,幫助五邑珍,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他不能讓歷史重演。
既然已經決定豁出去,就沒有什麼好顧忌了。
穿越前的世界,東盈幾番崛起,都在中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要是能改變世界,陸瑾最想做的,就是滅了東盈。
然而,他也許不會有太多時間,五邑珍和琉球,便是最好的選擇!
否則,無利不起早的陸瑾,怎會相助於他?
兩人徹夜長談,以至於第二天,陸瑾都沒去工部……
那就去禮部,掛着兩部職位,這段時間,陸瑾都沒去看過。
忙是其一,躲着雅黛斯,纔是主要的。
已經十來天了,正常對待,聰明點兒的應該都能感覺出來。陸瑾覺得雅黛斯不笨。
好像有種說法,混了血的,智商都高!
晃晃悠悠來到禮部,已經快到午飯的點,還沒進門,陸瑾便看見雅黛斯從裡面出來,神色匆匆。
有些心虛,但還是得硬着頭皮……拒之千里!
陸瑾正猶豫,雅黛斯見到他,眼眶一紅,如燕投林,衝過來就緊緊抱住了他,大哭!
“雅大、呃,怎麼了這是?”陸瑾拒人千里的話,被眼淚衝的稀碎。
“我娘病了,大夫說,嗚嗚~!已經預支了三個月俸祿,還是不夠,又找不到你,嗚~!”雅黛斯梨花帶雨,將這些天所受委屈都宣泄了出來。
“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麼病?不行我去宮裡請何院首。”陸瑾最怕水,眼淚也是。
“沒用的,孃的病需要調理,人蔘雞湯這些必不可少,我只是,沒錢買藥!”雅黛斯將頭埋進陸瑾懷裡,羞紅了臉。
她一個互譯郎,月俸才十五兩,母女倆生活費是夠了。可要買人蔘燉雞,長時間調理,卻入不敷出……
“嚇我一跳!”陸瑾鬆了口氣,隨即又惱怒起來:“人蔘也不過幾十兩,李達先他們就沒借你點兒?湯德呢?都是幹什麼吃的?”
“不怪他們,是我,沒說。”雅黛斯偷瞄陸瑾的臉色:“李大人劉大人都是有老有小,湯尚書就更不用說了,尚書夫人也是常年臥牀……”
說到底,還是面皮薄。
換了陸瑾,你敢借多少,他就敢拿雙倍……
“那你現在是要回家?我跟你一塊兒走。李爍,去咱們京都的藥行,把上好的人蔘都取來。還有,讓應掌櫃的傳話下去,給我調幾車來……”
“不夠再告訴我,早說好要去看伯母了不是?”
陸瑾拉着雅黛斯,因爲在工部忙活,消耗的電量開始蹭蹭蹭的往上漲,早忘了初衷。
這也是爲了抓緊時間改變歷史……
“幾車?”雅黛斯有些被嚇到。知道清河子爵富,不知道那麼富啊!
“沒事,有我在,以後伯母把人蔘當飯吃都不叫事兒。你也得吃點兒,怎麼小了呢好像?”陸瑾偏頭,專往人家領口看。
李爍已經跑遠,潘亮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左右爲難……
爲了省錢,雅黛斯母女倆賣了原本的府邸,搬到了京都西城。
雖是京都,也有不少窮人,西城便是貧民窟。
比其他地方好點兒也有限,就是乾淨些,百姓一樣衣衫襤褸。
見到身穿緋服的陸瑾,很多人紛紛避讓,還有躲進狹窄巷子裡默唸看不見我的。
雅黛斯帶着斗笠,遮住髮色容顏,倒是沒引起稍亂,很快來到一個算不錯的四合院前。
也就在貧民窟裡,算不錯的。
而這,還是與另外一家人共用的院子。
“雅妹妹你回來了?我剛熬了蔘湯……你是誰?這裡不歡迎外人,給本公子出去。”
剛進門,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堵住了道,滿臉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