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吾扶棺!”
話畢,全場寂靜。
而章朗,額頭汗如雨下!
若有飢寒喪命者,儲君扶棺!
若有……他這腦袋……
誰敢讓儲君扶棺啊!這不是要老命嗎?
真死了人,他這知府怎麼交代?
章朗後悔的要死。
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耍小心思了,躲在府裡跪搓衣板不知多好……
半響沒人說話,陸基不禁有些心虛,扭頭看向自己的不良賢弟。
這些話,可全都是陸瑾教的。
堂堂一國儲君,真給百姓扶棺,宮裡那位得氣死!
“儲君!儲君……”
突然,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百姓大多連字都不識,不知該如何感激,只能瘋狂的喊儲君。
絕不讓一人餓死,這是何等霸氣!
若有,扶棺,這是何等牽掛?
只有將他們,草芥一般的百姓放在心裡,高高在上的儲君,纔會立下這樣的誓言啊!
吶喊,聲震九霄。
陸基,卻趕忙躲回車廂。
大冷的天,穿再厚,站在外面吹這麼久的風你試試?
陸瑾笑的沒心沒肺。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差點兒砸了。
“章大人,上車來,具體情況你跟我們說說。這要是真餓死人,就成天大笑話了。”
陸瑾知道,章朗此刻肯定恨死自己了,也不忍心折磨人家。
他可是尊老愛幼的五好青年。
章朗本不敢逾越,想到餓死人的後果,一咬牙爬進了車廂。
“殿下,您,唉!您太魯莽了啊!”
如喪考妣,命都要沒了,章朗也豁出去了。
“基地市府治下五縣,有三縣百姓缺糧,近二十萬人食不果腹,這要是有人餓死,下官,下官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越說越難過,章朗趴在車廂板上嚎啕痛哭。
儲君若真在自己的屬地給人扶棺,他九族都不夠砍的。
“才這麼點兒人?太好了。”
陸瑾剛說完,就被章朗撲上來掐住了脖子。
以穿越前的人口來算,三個縣才二十萬人是不多。就陸瑾老家,七八線的小縣城,何止百萬……
章朗以爲他在說風涼話……
“豎子禍國,老夫跟你拼了!就是你蠱惑太子……”
沒被掐死,陸瑾差點兒被他嚇死。
居然猜對了!
這主意,可不就是他出的?
好歹跟殷雨晴學了兩招,陸瑾雙肘下砸打掉章朗的手,掄起巴掌就是一耳刮子。
啪!
陸基也嚇了一跳。
和知府大人打架,他幫是不幫?
“你特莫瘋了?不就二十萬人嗎?掐死本少你有糧食給他們吃?”
陸瑾也是火大,被美女撲還能忍,章朗一個糟老頭子……
傳出去臉還能要?
“你!你!”章朗氣的差點抽過去:“才二十萬?你知不知道這要多少糧食?”
“二九一十八,還不到兩千萬斤,單吃光飯啊?看你那點兒出息,我子爵府養不起嗎?”
無盡鄙視!
陸瑾是真的不怵。
一斤糧食才三十文,一兩銀子是一貫千文,十萬兩就是三百多萬斤的糧食。
而且陸瑾算的,是每人每天一斤糧食,三個月的總量。
就算是這樣,也才七八十萬兩而已。
只會所開業,就是八萬銀鈔進賬!
子爵府養不起嗎?
只吃光飯的嗎?
都能一天吃完一斤米嗎?
激動個錘子?
看着陸瑾翻白眼,章朗愣住了。
清河子爵府!他居然忘了這茬!
這可是天子登基祭典的贊助商,當朝第一富戶!
區區二十萬人,養不起嗎?
自己居然急瘋了要掐死陸瑾……
冷汗再次冒了出來,章朗努力扯動嘴角,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
“瑾少爺您冷不冷啊?下官給您暖暖腳唄!”
陸基噗呲一聲趕忙收住,臉都快憋紫了也不敢笑。
惹惱陸瑾,打臉都是輕的。
“滾粗!”
陸瑾將手裡的紙糊在章朗臉上:“你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統計清楚,別遺漏了那些偏遠之地。真餓死人,你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是是是,下官省得,下官告退、告退!”章朗說着就要離開,臉不光疼,還酸。
假笑太累了!
“等等,”陸瑾嘆氣:“升米恩鬥米仇,去發個佈告,給糧食可以,得還。這樣,反正冬天地都是閒着,就讓百姓把地租給我,然後做工換糧。”
“這,百姓把地都租給少爺,來年豈不是還要饑荒?”章朗談起正事,頓時就認真起來。
“只是冬天,就這三個月。家裡沒有壯勞力的,婦孺孩童也可以去幫忙燒火煮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一定要把這個說清楚。”
“瑾少爺宅心仁厚,老夫代基地市百姓稽首了!只是瑾少爺租地,這寒冬時節,可是什麼都種不出來啊。”
“本少要種,它就得給我長。嘿嘿,要不要打個賭啊?”
章朗哪裡敢接,忙不迭的搖頭,連滾帶爬出了車廂。
這個瑾少爺,古怪異常,還是離遠點兒安全。
他怕,陸基卻來了興致:“賢弟真能在冬季裡種出東西?”
“那是,”陸瑾一臉得意:“這天下就沒本少做不到的事兒。怎麼?基哥想玩一把?”
“要真能種出東西,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糧食。你要什麼儘管直說,無論結果如何,本君有的儘可拿去。”
陸基知道他的本事,眼中也有期待。
寒冬種地,若是真能收穫,於整個陸朝都是件大好事。
陸瑾笑了笑,眼中帶着戲謔:“真的?那我要這天下……”
我要這天下……
陸瑾目光爍爍,似笑非笑的神情,最是讓人討厭。
愣了半響,陸基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就在陸瑾再開口之際,卻聽他幽幽嘆了口氣。
“現在還不行,但若有朝一日,本太子榮登大寶,你儘可自己謀劃。其實,若是可以,我更願意做個富家翁,便如叔父那般。”
對清河子爵,陸基是真心拜服。
那一聲叔父,喊的尤其順口。
能以一己之力,短短十數年創下億萬身家。區區子爵,卻能力壓三公,就連父皇,都得喊一聲皇堂弟……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若真有,便是望子成龍了罷?
“咳咳,天下美女!”陸瑾瞪大眼的看着他。
“蝦米?你個太子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撂挑子去做富家翁,對得起陛下和黎民百姓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陸基握拳,差點兒把椅子扶
手掰斷!
居然還教訓起本太子……
說話不大喘氣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