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搞到錢?這是我們目前想的唯一問題。
二禿喃喃道:“咱們要是有什麼有錢又靠得住的朋友就好了。”
阿破看看無雙道:“你的錢能取出來嗎?”
二禿道:“少了不值。”
阿破瞪他一眼道:“20多個億值嗎?”
二禿縮着脖子道:“你們要真有20多個億還幹這事?”
大禿道:“別說了,人家跟咱檔次不一樣。拉登有錢沒有?”
目前身份不明的小慧道:“想也別想,警察就等着咱們去找無雙他姐呢。”她瞥了我們一眼,補充道,“要不是想要這具身子,我才懶得提醒你們。”看來這是元妖……
這時我們正在路過一個廣場,與平時不同的是,廣場上的人都仰頭看着露天屏幕,似乎對什麼頗爲關注。
我們只遠遠地掃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動腳步了,只見屏幕下方打的註釋字幕是:董小綠演唱會再次火暴登場。
記者正在採訪主辦方,問:“在這麼匆忙的情況下舉辦演唱會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答:“這場演唱會主要是基於對廣大歌迷的回報,大家都知道,小綠的第一場演唱會也是在我們這裡開的,而且這也是小綠本人的意願。”
記者問:“可是您不覺得太過匆忙了嗎?從計劃到決定時間跨度不到12小時,據我所知演唱會將在今晚10點開始,可現在已經是8點多了。”
主辦代表無奈道:“我說過了,這是小綠本人的意願。”
記者:“那麼售票情況如何呢?”
主辦代表躊躇滿志道:“這你可以採訪會場方。”
場景一換,記者已經來到售票大廳,他隨機來到一個正忙得焦頭爛額的工作人員身邊問:“請問我們的售票情況怎麼樣?”
工作人員道:“前一個小時,我們已經賣出8成的座位。”
記者:“那麼還有兩成……”
工作人員一指售票窗外:“你自己看吧。”
攝象機鏡頭一轉,售票窗外是人山人海,每個窗口都排起了長龍,記者愣了一下神這纔像嗨了藥一樣興奮道:“我們可以看到,在海丁體育館外,等着買票的人已經嚴重超過以往任何演出的火暴場面,我們現在可以這麼說:董小綠的每一次出現都意味着奇蹟!”
我們都回頭看無雙,無雙發呆道:“小綠要開演唱會居然沒跟我們說?”
我失笑道:“她怎麼跟我們說?”
無雙恍然道:“我明白了,她這場演唱會就是爲我們開的,顯然她已經預感到什麼了。”
大禿咳嗽了一聲道:“你們不是打算要去聽演唱會吧?”
“當然要去!”無雙鄭重地盯着我們,重複了一遍:“當然要去!”
“小慧”冷笑道:“是啊,也許警察就在那等着你們呢。”
我明白小綠對無雙的特殊意義,只能說:“可是我們現在顯然連會場也進不去,票從哪來?”
“那我不管,總之我一定要去!”無雙看着我和阿破道:“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參加小綠的演唱會了。”
我攤手道:“說實話我也想去,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非比從前,只要一露面就得完蛋。”
阿破指着屏幕上的人羣說:“如果我們有票的話混進去應該問題不大。”
無雙出神道:“這是小綠送給我們的最後的禮物,不然你以爲她爲什麼要這麼急?”他決然道,“我們先去會場外面,一定有辦法進去的,警察總不會傻到在這種地方等着拘捕四個危險人物。”
阿破道:“現在是8個了。”
大禿陰着臉道:“別算我們!”他隨即可憐巴巴地說,“我看出來了,你們是那種品位高雅、見過世面的大人物,我們就是些爲了生計砸人買賣的小賊,咱階級信仰不同,各位就擡擡手放過我們吧。”
二禿也道:“是啊,你們只要知道老鬼這個人,憑你們的本事也不難找到他,何必跟我們乾耗呢。”
這時無雙已經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我見情非得已,只能拍了大禿一把道:“你們好自爲之,看好你那倆兄弟,要再幹壞事我們都饒不了你們。”大禿急忙拼命點頭……
這時元妖大叫:“我也不去!”
“你必須去!”我和無雙一邊一個夾着她上了出租車,遠的不說,他要跑了小慧的身子怎麼辦?這屬於另一種劫持,我們當然不能放了他。
阿破坐在前面跟司機道:“師傅,海丁體育館。”
元妖使勁掙扎,叫道:“我不去!你們放開我!”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這丫頭是被董小綠以前的歌嚇壞了吧?”
……
車到海丁體育館外一公里處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羣擋住了去路,我們一看心都涼了,這裡得有好幾萬人,十幾個售票窗口都已經關閉,體育館的大喇叭一個勁反覆播:本次演唱會全部票已售罄,請還沒有買到票的朋友迅速離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堵塞,謝謝合作……
無雙一跺腳:“壞了!”
阿破道:“找票販子!搶也得搶幾張票。”
旁邊一個五大三粗怒目橫眉的大漢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阿破愕然,伸手道:“幸會……”
大漢唉聲嘆氣道:“可是不行了,這次演唱會爲了怕票販子倒票,必須是實名,入場的時候還得拿身份證。”
我哭笑不得道:“小綠真夠狠的!”
大漢幽怨道:“可是我服,這纔是平民演唱會,咱喜歡小綠圖個什麼?”
阿破跳腳道:“我不服!我他媽以前可是跟小綠同臺演出過的主兒!”
元妖幸災樂禍道:“嘿嘿,這麼多人,只要能進去警察肯定逮不住你們,問題是你們進不去!”
就在這時,兩輛大巴慢慢穿過人羣到達會場門口,裡面下來的人在工作人員熱情的招待下緩步走進會場,這幫人男女老少無所不包,他們看着下面無計可施滿眼豔羨的人們,深感到特權階級的榮耀,一個個得意洋洋躊躇滿志,可是看穿着打扮只是一幫普通老百姓。
阿破一指,大聲道:“快看!”
不用看,這幫人每一個我都熟得不能再熟——王府大街的街坊們來了。顯然他們今天是作爲特殊嘉賓受到了邀請纔來的,小綠不是個忘本的人,她的第一場演唱會街坊們頂着壓力去給她捧場,今天終於換了個功德圓滿……
我們只略一出神,然後拼命地向那邊擠,一邊大喊:“孟大媽!張嫂!王大爺!”
人們紛紛避讓,都道:“這四位擠失了心了……”
孟大媽走在最後,清點過人數正要進去,隱約聽見有人喊她,回頭往人羣裡張望,又不見人,就又要走,阿破情急之下搶過旁邊那人手裡的喇叭一吹,然後揮手:“這呢!”
孟大媽這纔看見我們,抱怨道:“你們怎麼纔來?”
阿破把喇叭還給那人,既而莫名其妙道:“聽演唱會你拿喇叭幹什麼?”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我知道進不去,就在外面起起鬨。”
……
我們跑上去,孟大媽道:“你們這一整天都哪去了?”
我笑道:“有點事兒。您怎麼也纔來呀?”
孟大媽道:“這不剛接的通知嗎?小綠這丫頭也是急性子,下午才說要開唱,晚上就連場子都定好了。”
我一邊敷衍着,一邊四處觀察,除了入口處有武警把守,好象沒發現警察。
會場工作人員跑過來說:“孟主任,您這人全了嗎——喲,這幾個是?”
孟大媽忙道:“這是何主任,他是正職……”
下面有人小聲議論:“什麼主任這麼牛B?”
“起碼是發改委的!”……
工作人員賠個笑:“那趕緊入場吧,馬上就要開始了,誰也想不到這一路堵車這麼嚴重,全世界都往這來,好象咱這成了末世方舟了。”
下面的人喊:“把我也帶進去吧,給你10億歐元!”
我們的座位在最前面,走在半路上,街坊們紛紛回頭,都笑:“小何主任來了啊?看新聞了嗎,裡面那個土匪跟你一模一樣……”
“是啊,旁邊那個跟阿破也差不多身量。”
雖然我和阿破都換了外衣,可他們這一番話還是說得我們心裡忽冷忽熱的,可同時也感覺到了親切,要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幫人是永遠不懷疑我的,那肯定就是這些街坊們,很簡單,這一年多時間我幾乎足不出王府大街,每天盡和瑣碎的事情打交道,還把醬油9折賣他們,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恐怖分子呢?
到了座位上,孟大媽跟我說:“對了,下半年垃圾處理費今天我都收過了。”
我過意不去道:“放着我來就行,您還辛苦一趟。”
孟大媽擺手表示無所謂,她坐在我旁邊,幾次扭頭看我,欲言又止,我心一提,知道這裡頭肯定有事,這老太太別看文化不高,可是一輩子小心謹慎,而且年輕時候在工廠裡也是搞政治工作,別是嗅到了什麼特別的味道吧?
她又看我幾眼,似乎是在用眼神傳達什麼不好明說的內容,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您想說什麼?”
孟大媽又瞟我幾眼,大概還希望我能自己省悟,見效果不明顯,只得明說道:“還差你家的。”
“什麼?”我愣神道。
“垃圾處理費呀!”
“哦——”我大慚:“多少錢呀?”
“嘖,上半年不就你收的嗎,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