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響樂

裔蕾僅僅讓裴黎爲她處理一些日常的瑣碎的事物。至於什麼時候要去什麼地方,裔蕾只會臨時通知她一聲,這讓裴黎感到措手不及。剛纔裴黎就接到裔蕾的電話,讓她去預定一張飛蒙特利爾的機票。裴黎看了看最近裔蕾的行程通告,沒有任何在加拿大的活動通告。難道是臨時安排的?裴黎在筆記中用記號筆圈出了日期,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機票拿來後一定要記得問一下。

滴滴。手機的短消息提醒。裴黎翻開查看。是艾爾。

“親愛的。我想你。你什麼時候結束?我來接你。”裴黎嘴角露處甜蜜的微笑。

這一切都被遠處的威廉捕捉在眼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升降簾,這個週末他照例需要參加幾個聚會,誰讓他是這個圈內最炙手可熱的單身漢。他不缺少女伴,陪伴在他身邊的佳麗一直在變,唯一不變的就是,每次聚會之後,無論多晚,他都會很紳士的把女伴送回她們的住處,從來不會留她們在他身邊迎來第二天太陽。

裴黎走出公司的大樓門口,一輛深藍色保時捷卡雷拉帥氣十足的停止在她面前。車門自動打開,裴黎低頭一看,艾爾正笑意融融的望着她。

“上車。”

“喜歡麼?”

“很漂亮的車子。”

“卡雷拉GT擁有賽車的引擎。新的乾式油底殼引擎是從原5.5升用於賽場的自然吸氣的V10改進而來,排氣量增至5.7升,8000轉時最大功率612匹,最大扭矩437磅,最快時速達到每小時330KM,0-100公里的加速僅爲3.9秒,特製的6擋手動變速箱可以使它在9.9秒內完成0-200KM的加速動作。”

裴黎在一旁聽着艾爾如數家珍的報着CarreraGT的技術數據,內心確實是喜歡的,一個男人着迷於一種愛好時散發出的執着,同樣具有深深吸引人的魅力。

突然艾爾終止了聲音。“聽厭煩了麼?寶貝。”

裴黎微笑的搖了搖頭,在艾爾的脣上送上了輕輕的一吻。

艾爾一把攬住了裴黎,捕捉住了她的脣,回送了一個更深情的熱吻。

“你餓了嗎?”

“不。”她開心的哪能吃的下東西呢。

裴黎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是裔蕾。這太掃興了,裴黎看了一眼艾爾,撅起了嘴巴,接通了電話。

“你好,裔蕾小姐。請問有什麼事?”

“裴黎,我需要兩張今晚意大利斯卡拉歌劇院的音樂會票,你晚上陪我去。”

電話裡的語氣不容推辭,但是裴黎還是微弱的抗爭了一下。“裔蕾小姐,我會想辦法,但是現在我正和我的男朋友在環城路上,我恐怕需要點時間。”

一陣沉默聲之後,裴黎聽到了一句簡單的話:“三張。一起去。”

一陣嘟嘟嘟嘟,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裴黎無語的慫了慫肩,轉身對艾爾說:“真可惜,我們不能單獨相處了,你送我去東方音樂廳吧,你不會介意陪兩個女人聽一場音樂會吧?”

艾爾伸出一隻手,愛撫了一下裴黎的側臉,安慰道:“不會啊,只要有你在,我樂意奉陪,無論做什麼。”

裴黎很順利的完成了任務,用星際娛樂的專屬卡刷了三張音樂廳裡最好的位置。她看了一眼座位席,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喜歡聽交響樂。裴黎通知了司機去接裔蕾,然後她就和艾爾躲在了貴賓休息室裡等候裔蕾的到來。

裴黎以前還不曾來過東方音樂廳,舞臺燈光形成的峽谷般的舞臺周圍,圍繞着暗色的山丘狀的觀衆席。裴黎拖着艾爾的手偷偷溜進去觀察了一下,觀衆還沒有入席的音樂廳,金碧輝煌,四周散發着神秘的氣息。裴黎手上拿着當晚的節目單:

樂團 意大利斯卡拉歌劇院管弦樂團

合唱 意大利斯卡拉歌劇院合唱團

指揮 鄭明勳

鋼琴演奏 菲利普•阿德勒

合唱指揮 布魯諾•卡索尼

女高音 伊娃•梅

女中音 米歇爾•布里德

男高音 邁克•謝德

男低音 德特雷夫•羅斯

莫扎特 《女人心》序曲

門德爾鬆 《美麗的梅露西娜》

場間休息

貝多芬《第九交響曲》

裔蕾到達音樂廳時,裴黎早已在貴賓通道口等候。裔蕾特地選擇了一套樸素的迪奧服裝,配飾簡單但極其精美。她往裡進時,人們還是紛紛回過頭看她。

“希望我沒有遲到。”她說。

“很準時。”裴黎仰慕的看着她。

他們落座後,裔蕾側頭說:“希望我沒有打亂了你們的安排。”

“哦,沒什麼。”裴黎握了握艾爾的手,很抱歉給艾爾做了一個鬼臉。

“能和大明星一起欣賞音樂會,我們很幸運,不是嗎?裴黎”艾爾同樣的回敬了裴黎一個眨眼。

“謝謝。”裔蕾側過了臉,對他們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中場休息的時候,到處都見不到裔蕾的身影。裴黎在偌大的貴賓廳裡緩緩移動着,艾爾陪在她的身邊,看着裴黎手足無措的小慌張,艾爾輕聲的安慰。

突然,她眼睛一亮,裔蕾正被一羣人圍着。裴黎從人羣中擠了過去。一個年輕的小姐正滔滔不絕的說:“您對那個角色溫柔細膩的演繹…太棒了!”

裔蕾微笑着說:“謝謝。”

一位中年人眉飛色舞,“我看過您的電影,您演的那個啞女沒有一句臺詞,全靠眼睛的演技真太有魅力了。”

裔蕾看到了裴黎,“噢,失陪了。”說着拉住了裴黎的手。她的觸摸激發了裴黎的保護欲。“我帶你離開這裡。”

“謝謝。”裔蕾環視了四周,“人可真多呀。”

裴黎點點頭,“是的,想必你是古典音樂愛好者吧?”

裔蕾想起了伴隨她成長的那種音樂。菜場裡的廣播音樂、小商販的吆喝、買菜人的討價還價……

“哦,是的。”裔蕾說,“父親從小就用古典音樂薰陶我。”

她們倆邊說邊離開了人羣,艾爾迎了上來,詢問到:“沒事吧?需不需要先離開?”

裴黎帶着徵詢的目光看着裔蕾,“好吧,但是我讓司機終場後再來接我。現在恐怕不在這裡。”

“沒關係。我先去開車。黎,你接到我的消息,再帶裔蕾小姐出來吧。”

“嗯。”裴黎握着裔蕾的手還沒有放開,目光追隨者艾爾的背影,有他保護,嘴角的笑意是不加掩飾的。

裔蕾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這個女孩,天吶,她太單純了。

當深藍色卡雷拉出現在音樂廳的門口,還是引起了人們的矚目。一位非常英俊的男人走下車,打開了一側的車門,裴黎站立在一旁,裔蕾在裴黎的耳邊輕語:“裴黎,我的限量手包落在休息室了。你去替我找一下,先讓你的男朋友先送我回酒店。”

裴黎點了點頭。裔蕾坐上車後,艾爾關上了車門,轉身擁抱了一下裴黎,“等我。”

裴黎和艾爾揮了揮手,做了一個電話的手勢,轉身飛奔回去找東西了。

艾爾憐愛的注視着裴黎飛奔的身影,回過頭:“裔小姐,請問要去哪裡?”

“叫我裔蕾吧,這樣我也可以叫你艾爾。”裔蕾微微一笑,報了一個地址。

裔蕾用眼神的餘光可以看到艾爾專注的神態,他在車流裡穿梭自如。

“爲什麼會喜歡賽車?”

“爲什麼啊?我本來就喜歡飛馳的感覺。車子在快速運轉到極限時,雖然只有幾秒鐘,感覺時間會隨着停止,那瞬間,聲音都會消失,觀衆也好,對手也好,跑道也好,連自己都會消失。男的也好,女的也好,都不存在了。都是變成了宇宙中的飄浮物,那種感覺特別舒服。”

“我瞭解。”

“你瞭解?開玩笑,現在跑那麼慢。賽車是不一樣的感覺。”艾爾看了一眼裔蕾,“有機會你可以去賽車現場看我們的比賽。你去了,我們車隊成員會很高興的。”

“包括...你嗎?”

艾爾笑了,“當然。”

“三年前,這個樂團曾經也來過這裡演出。只不過那時的我連一件出席這樣場合的衣服也沒有,更別說買一張門票了。”

“所以,今天你才無論如何都想聽一下他們的演奏。明白了。”艾爾突然發現這個人前的大明星也有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我會替你保密的。”艾爾做了一個拉鍊的手勢在嘴巴上。他的舉動逗樂了裔蕾。

“你天生就這麼討女人歡喜嗎?你的父母一定很優秀。”

“我是個孤兒。當我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被我現在的父母領養了。所以我不知道。但或許是因爲基因。”

裔蕾微笑着,她能感到他的樂觀是發自內心的。“所以,你纔會喜歡裴黎?因爲她和你一樣也在小的時候失去了父母?”

“或許吧。她很可愛。和我以前交往的女人們都不一樣。”

“你們會結婚嗎?”裔蕾好奇的問道。

哈哈哈…“結婚?我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說早了點,我們都還年輕。”艾爾笑着看了一眼裔蕾,“我覺得,裔小姐你應該也沒到想要結婚的年紀吧?”

“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艾爾沒有防備她說這話,一時手足無措踩了一腳剎車。艾爾凝視着她,裔蕾歪着腦袋也在看着他。“在你眼裡我不美麗嗎?”

“不,恰恰相反,你很美麗。”

“那麼,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你不想要麼?”

“想要。但是我要通過自己努力得到。不是你,也不是其他什麼人。”裔蕾打斷他的話,“通過努力?你以爲我現在得到的一切不是我通過努力得來的嗎?你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時間,就可以獲得成功,這有什麼不好?”

“裔小姐,你很聰明,但是感情不能以這樣的方式獲得的。對不起,謝謝你的厚愛,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我們很相愛。”

裔蕾沒有再說話,轉頭看向了窗外。艾爾,你會知道,你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不能得到的,只要...我想要得到的。

送完裔蕾,艾爾開車又回到了原地。他遠遠的就看見裴黎安靜的坐在石臺階上,艾爾把車停在了她跟前,降下車窗,探頭詢問:“能請你吃晚飯嗎,小姐?”

裴黎感到心頭微微發跳,她裝着配合演繹,“好啊,先生。”

但他倆壓根就沒出去吃飯,躲在艾爾的公寓裡。裴黎在廚房裡擺弄了好久,利用了現成的食物材料做了兩道可口的菜式。艾爾從背後環抱着她,湊在她的耳邊說誇獎她的悄悄話弄的她好癢。

“黎,你快樂嗎?”艾爾邊問邊吻裴黎的耳朵。

艾爾身體強健,肌肉結實,他的吻觸動了她的全身,使她發出快樂的尖叫聲。

裴黎記不得自己是否曾有過比這更快樂的時刻。艾爾就是她渴望的人,他聰明熱情,他倆彼此都喜歡對方。

艾爾捏了捏她的臉,“你簡直不可思議。”

裴黎緊緊抱着他,“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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