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邂逅

加拿大。蒙特利爾。

8月第三十屆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在這裡開幕。安德森攜自己拍攝的影片《雪花飄》參展,裔蕾是女主角。裔蕾因在片中的表演而獲得最佳女演員提名,而安德森也因該片獲得評委會特別獎,頒獎之後在里茲卡爾頓酒店舉行了一個酒會,安德森和裔蕾一起參加了酒會。

裔蕾打扮的漂亮極了,一襲綠色緞子的連衣長裙,佩戴着珍珠項鍊,還有白色羊皮手套。當她在安德森身邊飄飄忽忽的款款走向人羣時,安德森聽到了一陣唏噓的讚歎聲。裔蕾顯得如此清新脫俗,如此高雅嫺靜。在這個夜晚,她成了整個晚會的一位轟動人物,從表演到占星術預言,從經濟到政治,簡直無所不談,安德森反而成了她的點綴。

這天晚上出現在酒會上的還有一個人。他去多倫多談生意,路過蒙特利爾,準備待上幾小時,看望一位導演朋友,在朋友建議他們去參加這個電影節酒會。龐瑞德在酒會上遇到了金融家Michael 和俄羅斯大亨Boris。近幾年Boris主要通過收購和轉賣具有投資價值的公司獲利,他正和龐瑞德談論他最近的一個大動作是打算將他持有的俄羅斯移動通訊公司轉賣給奧地利電信。

裔蕾由安德森的朋友帶她到他們身邊,介紹他們認識,在此之前裔蕾並沒有見過龐瑞德。裔蕾把每個人都給迷住了。之後酒會上的全體人員都看見龐瑞德和裔蕾一直在一起喝酒,當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時,裔蕾端起的酒杯就一不小心的把酒撒在了龐瑞德身上,在處理意外的時候,兩人的目光旁若無人的交織在一起。

在裔蕾的心目中,龐瑞德大概是她所有認識的男人中最具有國王氣派的人了。在那天晚上之後的第三天,裔蕾沒有通知任何人就離開了酒店,她只帶走了她穿的衣服,一些貴重的首飾她放在了房間最顯注的地方,她只給安德森寫了一張小字條,“抱歉,安。”隨後託着她的小行李箱到多倫多去和龐瑞德會合了。

對龐瑞德來說,裔蕾之所以能吸引住他是因爲她經常使他感到意外。龐瑞德愛好解難題,對他來說,她還是個迷。她接受他送給她的美好禮品,但他不送禮物時,她還是照樣高興。他在利古里亞海邊爲她買了一幢別墅,別墅中可以俯瞰美麗的藍色海灣。可是在裔蕾眼裡,它和城市裡隨便什麼小公寓房間沒有區別。

龐瑞德遇到的許多女人,她們都企圖用她們的女性姿色訁秀惑他來得到他,而裔蕾從未要求得到什麼。有些女人來到龐瑞德身邊是爲了分享他的榮耀,但是對於裔蕾來說,反而是她吸引了更多的新聞記者和攝影師,她是一個冉冉升起的明星。

龐瑞德擁有一艘長達一百三十五英尺的遊艇,遊艇上還有一架水上飛機,二十名船員,兩艘小快艇,還有一個淡水游泳池。船上有12套華麗的房間,可以讓客人住的非常舒服。龐瑞德自己的房間則是一個大套間,裡面擺滿了名畫和古董。龐瑞德在遊艇上招待客人時,女主人就是裔蕾,他甚至讓人把遊艇的名字刷成了ELEN。

剛開始的時候,龐瑞德想用一些華麗的東西打動裔蕾。但是,無論動用多少人力、物力甚至金錢,他都沒有成功。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經常顯示出她新掌握的才華給他欣賞。裔蕾會燒菜,她的烹調技術讓龐瑞德刮目相看。她對藝術也很內行,爲他蒐集名畫和珍品的能力絲毫不比專家遜色。

龐瑞德買下一座荒島,把它建成了天堂。島上蓋了一幢富麗堂皇的別墅,建在山頂上。還有12幢供客人居住的迷人的小屋,一個狩獵區,一個人工湖,一個供遊船停泊的碼頭,一個小型飛機場。島上有八十個僕人,還有二十個保衛。龐瑞德乘飛機或船到他的私人島嶼上去時,帶在身邊的還是裔蕾。

裔蕾無論到哪裡都可以接受到隆重的招待。當年那個菜場的小姑娘站在房間裡,透過窗戶瞭望江裡的船隊,然而今天她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船。裔蕾經常接到邀請,希望她主演電影,但是對劇本她不感興趣,她正在爲自己的生活中扮演自己的角色,這比任何編劇作家寫出來的劇本更令她心醉神迷。和龐瑞德在一起,她能和各國的大使和名流一起進餐,他們都讚美她,因爲她的美麗。當然還因爲在她的身邊的人是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知道她是龐瑞德身邊的女人,所以他們會以微妙的方式暗示他們的要求,而且只要裔蕾答應幫忙,就會得到她應得的回報。

裔蕾好像已經得到了她要的一切。她經常和龐瑞德一起討論那些人們,他們一起躺在牀上,她告訴他,他們每個人要求得到什麼。龐瑞德根據這些情報來判斷他們的力量和他們的弱點,然後,他就施加適當的壓力,運用各種手段,這樣更多的金錢就會源源不斷的裝進他的口袋裡。

作爲贊助商的龐瑞德攜裔蕾出席了A1GP世界盃的時尚派對,派對主辦方特地給裔蕾安排了一個“A1GP競女郎”評委的職務。在派對上和A1GP亞太區的CEO David交談之後,裔蕾知道,其實A1中國隊想得到龐瑞德更多的資助。

門口突然一陣騷動,裔蕾遠遠的望過去,有些人圍着一個男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坐位前。

艾爾這時正朝裡走來。David把艾爾介紹給龐瑞德。因爲有了艾爾,A1GP世界盃大獎賽中國站比起從前更受矚目。艾爾的戰績顯著,他曾是2002年亞洲方程式挑戰賽的亞軍,也曾在中國雷諾方程式錦標賽8輪比賽中共參賽6輪,獲得6次冠軍。

陪伴在龐瑞德身邊的裔蕾慢慢的扭轉過身子,注視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雙深沉的眼睛像狂卷的海洋,眼睫毛又濃又長,這臉孔特別富於表情,裔蕾能感覺到它隨時會微笑,會皺眉蹙額。

David介紹裔蕾爲:“天使女明星,裔蕾小姐。”

艾爾笑了笑,說:“很榮幸認識您。”他的聲音很深沉,他的禮貌中帶有距離,看來他並不熟悉娛樂圈的人。

“我也是。”裔蕾點了一下頭。

艾爾很快被一羣熱愛他的人包圍住了,他向他們露處了歉意的神色,“很抱歉,我離開一下。”

有幾家媒體圍着採訪了他,艾爾正對幾個人說話,他們津津有味的聽着他講的每一句話,他很有禮貌,回答了好幾個問題,不管他說什麼,人羣中的女人們總是癡笑個不停。裔蕾看了一會,收回了眼神。可是她好像背後生了另一雙眼睛凝視着艾爾的背影,裔蕾琢磨不透自己究竟有什麼不對頭,她知道自己今晚的舉止有些拙劣,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幹什麼事。從她發現他起,就有一種從來沒有經受過的反應,也就是一種感情波,波段的強度非常大,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它聽到它。可是,她還不認識他,只知道他的名字,也許過了今晚永遠見不到他了。

裔蕾的目光又掃過人羣中,尋找艾爾的身影。她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她很清楚那是誰,她回過頭,向龐瑞德展露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龐瑞德好像看穿了她似的,若有所思的問到“這可真熱鬧,你不覺得麼?”

裔蕾對他眨了眨眼睛,表示了認同。

在離開聚會後的路上,龐瑞德和裔蕾坐在車子後座各懷心事。龐瑞德在腦海裡盤算着新的收購計劃的可行性,而裔蕾看着窗外那些飛逝而過的建築物,建築物上的彩色燈光照耀在她那張動人的臉上使她看起來更美麗了,她伸出了手指,指甲在牀上輕輕的一劃,留下了一道只有她自己可以看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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