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過後,這天是越來越冷,枝頭的樹葉早已落光,光禿禿的的枝頭顯得十分的蕭條,一夜過來,“死戀”湖四周都會結起一層薄冰。
每天早上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成了一件最困難的事情,這個季節早上頭兩節課的逃課率居高不下。
這幾天天氣預報說,又有一股強烈的冷空氣南下,溫度下降的厲害,天空陰沉沉的,寒風往人骨子裡鑽。
冷,這樣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可還有比這更冷的,那就是分別。還有一個多月,這個學期就過去了。今年畢業的學生這個學期過完,下個學期就要去實習了。
實習也就意味着走上社會,獨自闖蕩了。下個學期基本上就不在學校呆了,去外面實習,等下個學期結束,回來拿畢業證。畢業證到手,那也就意味着大學生涯的結束。
籃板怪獸大個子約了阿凱他們去喝酒,他說他應聘到浙江一所學校當體育老師。這個學期一結束,就正式上崗了,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臨走時聚聚。
這也就是說,大個子呆在學校的時間只剩下這一個多月了。
分別是傷感的,喝再多的酒也衝不走那纏繞在心中的憂愁。看着眼前的好兄弟,即將離開自己,只嘆時間過的太快,一起拼搏在賽場的日子彷彿就是昨天,那情景還歷歷在目。
阿凱第一次覺得自己怎麼像個女人,變的多愁善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摸了摸眼角,一肚子話在心中,但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最後只能舉起酒瓶猛灌。
這份傷感就像流行感冒迅速蔓延,把所有的人都傳染了,空酒瓶越來越多,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最後大家都頭重腳輕的,有的胡言亂語,有的抱頭痛哭,有點呢喃細語······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愁傷如綿綿細水漫過心頭,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心情。
大個子即將離開,最難過的無疑是矮冬瓜杜璇!
酒席散去之後,兩人手牽着手漫無目的的走在校園裡,曾經多少次像今天這樣相依而行,轉眼就要分別了。
分別是痛苦的,兩人滿懷着心思,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這最後的相聚時刻。
兩人不經意間走到籃球場邊,兩人就在球場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夜,有些寒冷,杜璇依偎在大個子的懷裡。
大個子看着夜色下灰濛的球場,感觸頗多。曾經多少次在這裡披荊斬棘,杜璇在場邊爲自己搖旗吶喊。轉眼間就要離開這裡,離開杜璇了。
大個子輕輕的撫摸着矮冬瓜的頭,說道:“璇,等我,半年後我就回來。”
“嗯。”矮冬瓜輕輕的應了一聲,聽出來那聲音都快要哭了。
大個子聽了不由得心裡一酸,擡起杜璇的頭,這纔看清她的臉上掛着淚痕,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正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像一隻可愛的小狗,大個子更是心疼,忍不住湊上前吻去她臉上的淚痕,並安慰道:“別哭,別哭。”
兩人在球場邊低言細語好一陣子才離去。大個子回頭看了看球場,不知道下次來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心頭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朦朧,天空灰沉沉的,壓的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一夜,杜璇顯的很瘋狂,無數次的索要,讓大個子都有點吃不消。直到後半夜,累壞了的杜璇才沉沉的睡去。
大個子有些心疼的看着懷中的美人,額角掛着瘋狂過後的細汗,大個子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璇,等我!我會回來娶你的!”大個子看着沉睡中的愛人心裡說道。
那天晚上,酒席散去,阿凱喝多了,被人擡回了寢室,耍了一晚上酒瘋,直到凌晨才睡去。
生活就是這樣,有聚有散。分別的痛苦才能夠讓你體會相聚的喜悅!
時間一刻不停的走着,只會前進,不會停頓,更不會倒退。
時間過的真快,大地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下的並不大,但是卻足以擊倒像萬偉這樣意志薄弱的人,大地白皚皚的一片,萬偉成了班裡點名冊上缺席最多的人。
整天呆在寢室,醒了就玩遊戲,困了就睡,連跟柳如夢的約會都懶的去了,處於半冬眠狀態。
直到班長熊蟲來找過他幾次,說期末考試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各科老師對他都提出了警告,他這纔有所收斂。
離期末考試已經不遠了,有的人已經提前進入了複習狀態。
韓婷每天帶着祥子泡圖書館,去英語角,參加一些學習活動。逐漸的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就算韓婷沒有督促他,有時週末他常常呆在圖書館裡泡一天,不像以前,一到週末不是睡覺,就是玩遊戲。
這天傍晚,祥子和韓婷剛從圖書館出來,竟意外的接到了王穎的電話,想約祥子談一談。
只從上次見面分開,祥子認爲他和王穎是兩條相交的直線,今生只有一個交點,相交之後,就永遠沒有交集了,會越走越遠,想不到的是今天她竟意外的打來了電話。
掛上電話之後,祥子看了看身邊的韓婷。怎麼說王穎也是他暗戀過的人,韓婷現在是自己的女朋友,怎麼也要顧及她的感受。
韓婷故作輕鬆的笑道:“你看着我幹嘛,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你去吧。”
徵得韓婷的同意,祥子去了。看着祥子遠處的背影,韓婷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已經記不清她這是第幾次望着祥子遠處的背影嘆氣了,她總覺得有點抓不住祥子,祥子有一天將離他而去的感覺。
天邊的夕陽把最後一絲溫暖留在了大地上,寒風吹在湖面上,湖邊已失去了春夏生機勃勃的景象。
伊人站在水邊呆呆的出神,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直到這刻,她才平復下來。望着微波盪漾的湖面,王穎有點想馬爺爺了。
馬爺爺是她和石頭這輩子最親的人之一,不知道他在天堂過的還好嗎?
“王穎。”背後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來了。”王穎轉身笑道。
祥子低着頭,因爲鳳姐的事情,他有點害怕看着王穎的眼睛。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祥子囁嚅道。
“對不起!”
王穎突然說出這三個字讓祥子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麼地方她對不起自己了。
“那天我太激動了,說了一些讓你不好受的話,後來想想,挺後悔的,我當時是太擔心石頭了,這才一時衝動,我不是有心的。”王穎誠懇的說道。
祥子聽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說的是實話,我就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你沒必要說什麼對不起。”
“吳祥······”
“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祥子打斷她的話說道,祥子不願再跟王穎多待一秒,因爲她知道自己最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覺得在她面前自己就像個小丑。
“還有石頭打電話給我了,告訴我他現在過的很好。”
“那就好。”祥子笑了笑。
同王穎分別了,祥子知道他和王穎之間產生了隔閡,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這一刻他也徹底的將他對王穎的愛慕放下了,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丟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王穎看着祥子走遠,這一刻她覺得祥子恐怕在她以後的生活中恐怕走的離她越來越遠,轉身看向微波粼粼的湖面,湖面上已經形成了一層水霧。
其實她還想告訴祥子,石頭是給她打電話了,說他對不起死去的馬爺爺,可沒說他現在在哪裡,幹什麼,靠什麼過活。只是告訴她現在過的很好,別讓自己擔心就匆匆掛了電話。
也許石頭知道,自己氣死了娘,讓爹在村裡顏面盡失,不知道那個把面子看的比命還金貴的爹,還能不能認自己這個兒子。
這個世界上也許就剩下王穎還關心着自己,打個電話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