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凱今天有一場複試,他就沒和祥子一起去人才市場,祥子獨自一人坐車去人才市場了。
今天的人才市場依舊是人山人海,擠滿了尋找工作的人。第一次體會到以前父母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等你自食其力了,你就知道生活的不容易。
這還沒自食其力就有體會了,找一份工作都這麼難,要經驗要技術的,甚至還要看人臉色。這種生活確實不是很好受。
隨着擁擠的人流,祥子今天上午又投了幾份簡歷。中午吃完飯後,阿凱來電話了,問祥子今天情況怎麼樣,說自己今天的複試又泡湯了。
跟祥子報怨,什麼鳥公司,複試竟然出了兩道腦筋急轉彎。
第一道題目是一家味精廠,瓶裝味精的年銷售量很穩定,現在想增加銷售額,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第二道題目是死囚臨死前,可以問國王一個問題,回答只有兩個答案——“是”或“不是”。如果死囚回答是的話,就斬首,回答不是的話,就凌遲。結果一個死囚問了一個問題,國王既不能回答是也不能回答不是,只好放了他。請問,這個死囚問了一個什麼問題。
聽完這兩個題目,祥子也覺得奇葩,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只能是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網友的智慧是無窮的,一查嚇一跳,答案千奇百怪,而且各有各的道理,從這些答案中,祥子覺得有幾個答案還是比較合理的。
關於第一個問題,很多網友說那是一個真實的案例,是味精廠的一個經理想到了,把味精瓶口擴大了一點點,每次倒出來的味精多了一點點,整體銷量就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第二個問題,答案更多,祥子覺得靠譜的一個答案,就是死囚說:“國王是東西”。
回答是的話,不行,回答不是的話,也不行。
當然還有其它一些比較合理的答案。
聽完阿凱的報怨以後,祥子又長了見識,趕緊上網查了一下資料,都是有關於面試的,以前根本就沒在意,這一看,還真瞭解不少在面試中注意的細節和要點。
手機的電量不是很多,祥子只好是收起手機。現在時間還早,祥子買了瓶水,坐在偌大的廣場上,看着來往的車流,有些無聊,身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
悵然的眺望遠處的高樓,祥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融入這座城市,能不能在這座城市生活下去,祥子有些不確定。
手機忽然響了,是韓婷。
“喂,祥子,你在那邊怎麼樣?”電話裡傳來韓婷的關切。
“還好。”祥子有點想哭。這溫馨的問候顯得那麼的溫暖。
“你工作找的怎麼樣?”
“這才找了兩天,有好幾家公司看中我,條件都還可以,我都不知道選哪家。”祥子撒謊道。
“那就好,你在外面一個人要多注意身體,不要苦着自己了······”韓婷又嘮叨個沒完。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祥子嬉笑道,韓婷的嘮叨倒有點像老媽了,不過感覺特別的親切和溫暖。
掛上電話之後,祥子收拾了一下心情,暗暗的給自己鼓了一把勁,坐上了去往復試公司的公交車。
可複試的結果還是以失敗告終,人家最後一句,對不起,你不符合我們公司的要求,就讓祥子這一趟又白跑了。
差不多下午五點鐘左右,祥子筋疲力盡的回到了那個簡單的小窩,阿凱已經回來了,正躺在牀上,用手機搜尋一些招聘信息。
看到祥子回來,阿凱起身問道:“怎麼樣?”
祥子深嘆一口氣,疲憊地搖了搖頭。
阿凱有些失望,不過立馬安慰道:“來,休息一下,明天接着找,我就不相信了,我們倆還找不到一份工作。”
祥子也沒心思理會他,口渴的不行,屋裡也沒開水,這個時候也不講究了,去廁所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自來水,洗了把臉,心裡舒服一點。
“表哥說他今天晚上沒上班,帶我們出去吃。”阿凱說道。
晚上六點多,兵哥來了,令人意外的是,兵哥還帶來一個女孩,兵哥說這是他剛談的女朋友程英。看兵哥那一臉的春風得意樣,守得雲開見月明啊,在這座城市八年,歷盡千辛,終於是收穫了自己的愛情,這愛情來的真是太及時了,也顯得彌足珍貴。阿凱一個勁的直呼嫂子好,替表哥感動高興,表哥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婚事一直沒有落定,可愁煞了家裡人。
兵哥一過來就對阿凱訴苦:“凱子,你媽這幾天可把我的電話都打爆了,天天問我關於你的近況。你說你家裡條件還可以,你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幹嘛。”
“你就說我現在好好的不就行了嘛。”阿凱說道。
“我是這麼說的,可你媽不放心啊,一天好幾個電話,這都影響到我正常上班了,你媽說,讓我好好照顧你,說你要是在外面吃苦了,就趕緊回去。”
“回去,怎麼可能,我回去不成了笑話了嘛,我都二十幾的人了,我媽也是,還拿我當三歲小孩。行,回頭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好好跟她說說。”
“那行吧,走,哥請你吃大餐去。”兵哥說道。
兵哥所說的大餐,其實就是離這不遠的夜市大排檔。一個月吃幾回大排檔,對於兵哥來說,那也是相當奢侈的。
夜市的大排檔,顯得有些凌亂,桌子椅子佔道經營,私自拉起的電線和搭起的棚子,與這座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這裡,給人一種自由放縱的輕鬆,在這裡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大聲的講着渾笑話,無拘無束。
不像進了星級酒店,講究儀表,注重舉止,顯得有點做作。
在這裡,不需要,我就是我,一個最真實的我。
兵哥領着大家去了他最喜歡的攤位,首先就要了一大啤酒,這是到這吃飯的習慣,先上酒。
這周圍吃飯的人,大部分都是生活在這座城市最底層的人,大家挽着袖子,穿着拖鞋,盡情的喝酒說笑。
兵哥點的酒上來以後,阿凱首先敬了嫂子一杯。程英聽了阿凱對她的稱呼有些不習慣,最後商議,讓阿凱和祥子都叫她英姐。
英姐是四川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川妹子。而英姐身上卻沒有川妹子的豪爽,反而顯得有些靦腆和秀氣。英姐在家排行老三,姐妹四個都輟學了。從小的勞作造就了她黝黑的皮膚。
今年她是隨着村裡的一個人出來打工的,和兵哥在一個廠,初來乍到,有很多地方不適應,兵哥對他頗有照顧。兵哥是廠線上的組長,英姐是廠線工人,英姐爲人較老實,常受人欺負,兵哥總是替她出頭,而且在記加班時間的時候,兵哥時常利用職務之便給英姐多記點,就這樣,兵哥最終是俘虜了英姐的心。
祥子玩笑道:“兵哥,你這是假公濟私啊。”
“對對對,就是,就這麼點小恩小惠就把英姐拿下了,英姐你這條防線也太不堅固了吧。”阿凱笑道。
英姐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兵哥一巴掌拍在阿凱的頭上。“敢拿你嫂子開玩笑。”
“沒事。”英姐笑着說道。
“你們倆這幾天找工作找的怎麼樣?”兵哥灌了一杯酒問道。
“不咋地。”阿凱悻悻然道。
“也別急,慢慢來,不能眼高手低,要務實求是知道嗎?另外凡事都留個心眼,這裡騙子小偷什麼的比較多,出門在外要小心點。”兵哥教育道。
“知道了,我怎麼發現你現在好像被我媽附身了一樣。”阿凱不耐煩道。
“說你兩句,你就不愛聽,來,喝酒!”兵哥看阿凱有些不耐的樣子,笑道。
祥子喝下一杯酒,擡頭看着不遠處的高樓,大部分房間燈光還亮着,可以看到有些人此刻還在忙碌着。
有一個房間,一個人影站在窗口,向下俯視。
祥子想:他也許是在欣賞這夜色吧,不知道從他這個角度看下來,是不是能夠看到這座城市更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