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仍舊保持着挺胸背手的姿勢,彷彿是被定格在了那一瞬,一動不動,而他臉上的表情,則是劇烈的發生着變化。
“哼,你們的把戲,應該是在你和周圍的某個地方,形成了一個回形空間吧。”李千殤冷冷地說道。
紅毛滿臉的驚懼,死死的盯着李千殤,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像開始的時候我們始終都跑不出去的空間那般,不過,這次,你只把你自己裝進了那個空間。”李千殤繼續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秘密...而且...還能...”紅毛有些語無倫次。
“開始到時候,我們想要在牆壁上做記號,可是連殘陽那麼強大的攻擊都只能在牆壁上留下一道白痕,我們一直以爲是牆壁堅固的緣故,可是後來,我被你打入牆中,身體卻並沒有多嚴重的傷勢,甚至在落下時,還輕而易舉的將一塊牆石踩碎,再結合莫泣所說的,我就猜測,我們當時之所以沒能切開牆壁,是因爲,我們就沒有和牆壁處在同一空間,我們在你們的回形空間之中。”李千殤猩紅的眼睛緩緩的眯了起來。
“後來,再結合你的招數,瞬間移動,攻擊免疫,我推測,你很可能把這招用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一個人放入小型的回形空間,將自己現在的位置和想要前往的位置連接起來,這樣的話,只要輕輕地將身體朝那個方向移動分毫,就可以彷彿是瞬移般,出現在目標位置,而且由於我們所處的不是同一空間,我們的攻擊本就很難傷到你,再加上瞬移躲去了大部分的傷害,那點殘餘的能量根本不足以將空間撐破,所以,你纔可以免疫我們的攻擊。”
“但是,要那麼精準的控制回形空間,憑藉凡人的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還是她們提醒了我,你們,有兄弟三人,你負責攻擊,而其他的兩個,則是遁入虛空之中,去不斷地爲你改變和移動回形空間。”李千殤一邊說着,一邊回頭用餘光掃了一眼昏迷的三女,那血瞳之中凜冽的殺意,瞬間柔和了下來。
“即便如此,由於代價過於巨大,我還是不敢輕易嘗試,因此我離開這裡,去前面確定了一些東西。”
“當我看到我離開之後你沒有追上來時,我基本上已經確認了推測的真實性,你們只能製造一個小型的回形空間,無法做長距離的瞬移。”
“之後,我繼續向前跑,看到了門,這說明原本的回形空間已經消失,那麼你們爲什麼要取消回形空間呢,要是保留住的話,完全可以讓我們無路可逃...”
“因爲,身爲凡人的你們,根本無法支持兩個回形空間同時存在,這,就是驗證我推測的鐵證!”李千殤的血瞳之中猛然射出兩道精芒。
“就算你能猜得到這些,可是,你怎麼..”紅毛仍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是說這個嗎?”在李千殤的手與紅毛右肋相接處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並順着紅毛僵硬的身體不斷蔓延。
“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我的能量輸出量,低的可憐,根本不可能瞬間釋放出大量能量,撐爆你們的回形空間,所以你纔敢像之前那般託大...”
紅毛聽着,滿臉的驚懼之中,多了一絲悔恨。
“但是,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想要不受輸出量的限制,釋放出大量能量,就只有一種方法...”
“難道說...你...”紅毛突然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李千殤。
“沒錯,我炸掉了我的魔力源...”李千殤十分平淡的說着,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赤紅的眸子裡未翻起半點波瀾。
紅毛呆滯的望着李千殤,甚至不再去注意自己周身崩壞的空間。
“...瘋子...你這個瘋子...瘋子...”紅毛突然癲狂的大叫了起來,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
李千殤沒有去理會紅毛,而是眯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帶着宛如惡魔一般的微笑,緩緩的擡起頭,直視着紅毛那已經被裂紋模糊看不清表情的臉。
“媲美主神級的魔力源,應該,足以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吧。”輕語落下,紅毛周身佈滿裂紋的空間,連帶着紅毛與虛空之中的白毛和藍毛,炸碎成漫天的齏粉,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閃着點點晶熒,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李千殤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癱坐在了地上,舊傷未愈再加上自爆魔力源,他也是早已經到了極限,但是,他現在還不能休息,現在的他們,完全失去了戰力,哪怕是來一個弱小的黑衣人,就能將他們全殲...
李千殤掙扎着爬起,拖着有如萬鈞之重的身體,踉蹌的朝着倚牆的三女移去...
......
感受到自己的香肩被抓的生疼,不悔修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了兩下,一雙剔透的大眼睛緩緩的睜開,絕美的藍色眼瞳之中帶着些許茫然。
一雙似血的瞳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蒼白不見一絲血色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
“你...醒了...幫忙...照顧一下我們...謝...”還不等最後一個謝字出口,李千殤便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落在了少女飽滿的胸脯上。
不悔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稍稍的楞了一下。
“千殤!”
......
一片漆黑之中,一束明亮的燈光,將實驗臺照亮,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正埋頭於堆積如山的文檔之中...
青年的手不停地輪轉着,這邊右手剛拿起一張,只需掃上兩眼,便能清楚的記住其上的所有內容,而後在面前交於左手,放在左方的一小沓文件上。
就這樣大概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右邊的文件已經有大半移到了左邊,這時候,青年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斜靠在椅背上,端着桌邊的茶杯喝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憑藉着我當年的那些筆記,徐家的鍊金師竟然能將這東西研究到這種地步。”徐行川感慨道。
“可是,我已經大概看了四年的文件,儘管他們在我所走的路上有了些許的進步,但仍舊離消除副作用相距甚遠,到底是...”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徐行川也是休息夠了,將空杯放在一邊,又抽出了一張文件放在眼前。
徐行川一目十行,片刻便將看到了這張文件的最後幾行。
“這個是!”徐行川臉上的認真被震驚覆蓋。
“通過將高度稀疏的魔血,加入到藥劑之中,便能夠去除它會耗盡人體生命力弊病...”徐行川一字一句的念着。
“但這樣做會大幅降低藥劑的效果,我們試着稍微提高藥劑的含量,雖然藥效得到了大幅提高,可生命力的消耗卻會更加嚴重,實驗體幾乎撐不了幾秒就會爆體而亡,然後...”徐行川再向下看時,卻發現這張文件已經是完結。
隨即,他慌忙的將這張文件胡亂地扔在左手邊的文件堆上,快速的從右邊的文件中抽出下一張讀了起來。
仔仔細細的看完每一個字,然而,這張文件中,都是一些關於用量的問題,對於魔血,卻是隻字未提。
“怎麼可能!”徐行川皺起了眉頭,隨即抽出下一張文件繼續看了起來。
“沒有。”又是一張抽出。
“還沒有。”
“沒有。”
...
“都沒有!”徐行川將最後一張文件放下,滿臉的驚異。
徐行川現在是滿腹的疑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明白,這魔血到底是什麼,它的來源是哪裡,爲什麼可以消除自己這第一鍊金師竭盡全力研究數年都未能消除的副作用...
徐行川突然從他的椅子上竄了起來,朝着不遠處一束束的明亮的燈光大呼道。
“管理員!”
一個身着白色工作服胸前印着“管”字的人跑了過來。
“行川大師要什麼需要的嗎?”管理員的音調中夾雜着些許不滿。
“抱歉,但是,我現在確實有急事,我想要知道關於魔血的事情!”
“全都寫在文件中了,行川大師難道沒有發現?”
“文件中的太過簡略,我想要更加細緻的瞭解!”
“抱歉,行川大師,我們對魔血的瞭解就僅有文件上所寫的那麼多。”
“哈?你們不是都做過研究嗎?怎麼會...”
“魔血的一切都屬於機密,只有家主和衆位高層長老有權利知曉,您要是想要了解的話,就只能去問家主了。”
“那塊安排我去見菡...見家主!”徐行川迫不及待的說道。
“那您稍等,我去稟報。”管理員說完,便向着徐行川行了一禮,轉身朝着實驗室外走去。
......
光暗分明的房間,一個黑衣人突兀的呈半跪的姿勢出現在了地板上。
“稟告家主,三位堂主的魂牌,碎了!”黑衣人一邊慌張地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三堆分別是紅白藍色的碎渣。
“沒想到那幫人還真是有些本事。”不帶半點感情的中性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家主,接下來該怎麼辦?”黑衣人問道。
“放他們走。”家主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說道。
“家主!這...”黑衣人不可置信的擡起了頭,疑惑地直視着那一片黑暗。
“現在家族還要許多事情要辦,沒那麼多時間去收拾他們,想個辦法將他們引出去,別讓他們來搗亂就行。”家主簡單的解釋了兩句,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