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火焰,不斷地燃燒着,將這不大的封閉石室照亮,在石室的中心,一顆兩米有餘的血紅色菱形水晶,靜靜地躺着,彷彿,從亙古,就存在一般。
在那血石的不遠處,一個衣冠不整的法袍青年,滿頭是血的躺在地上。
“他...應該沒死吧...”某人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青年,心裡有些發毛。
嗡嗡...
被李千殤橫握在手中的殘陽輕顫了兩下,一陣輕靈的女聲隨即在某人的心底響起。
“用劍身拍的,死不了。”
“哦哦...”某人應了兩聲,雖然劍靈這樣說着,但他卻是依舊有些不放心,趕緊繞過那青年,抱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朝着血石走去。
“哇...”直到這時,某人才藉着昏黃的微光,看清了這血石的全貌。
“這麼大個的鑽石要是放在地球,幾輩子都花不完啊...”某人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嘰嘰歪歪個什麼東西!死遠點,擋住我們啦。”莫泣一跳,揚手一巴掌抽在某條鹹魚的腦袋上。
某人慌忙龜縮到一旁,抱頭呼痛,然而,迫於武力的威脅下,敢怒不敢言...
“不悔,可以放了。”
不悔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圓盤,然後,緩緩地平放在了石母上,在圓盤與血石接觸的瞬間,立刻和莫泣拽住一旁龜縮的某條鹹魚,退出老遠,某人雖然十分懵逼,但看二女緊張的神情,也是知道有危險的事情即將發生,在慌亂之間一把拽住的倒地青年的褲腿,將他順着粗糙的石面,一齊拖到了下來時的石階內。
良久,咔咔的碎裂聲從石室內傳來,然後,便再也沒有動靜。
某人,緩緩地探出頭去。
“沒事了,出來吧。”
“剛纔那麼強烈的能量波動,竟然只是讓這塊石頭碎成了小塊。”莫泣吃驚地說道。
“這塊石頭,很強,即使碎成這樣,也依然有龐大的能量流動。”不悔從滿地的碎石中撿起一塊,在手中掂了掂,皺了皺眉。
“嗯!”
“怎麼啦?”
“這...怎麼會...”
那石塊,在不悔的手中,飛快的褪色,然後,慢慢的,化作了一灘灰燼。
斯...
不悔將手掌反轉,灰塵,隨即散的滿地。
某人趕緊環顧了一圈四周,剛纔還透着血紅的石塊,此刻,全部化爲了灰燼。
“什麼情況?”某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應該...是能量耗盡了...吧”不悔有大拇指和食指抵着精緻的下巴,十分不確定的說到。
“不管是什麼情況,我們,都該走了...”莫泣補充道。
“嗯,也是,我們已經在這裡浪費了不少時間了...撤。”某人也只得放棄了追查的想法,帶着二女撒丫子就準備要竄。
“等等,你的劍還在那兒吶,不要啦?”莫泣反問着對某人的馬大哈行爲表示嘲諷。
“誒...奇怪,我剛纔不是一直都把她攥在手裡嗎?”某人一邊向着靜靜倚在牆角的殘陽走去,一邊摸了摸後腦勺,低聲奇怪道。
“唔,感覺殘陽的氣息又強大了不少...”變強是好事,某人也就沒有多想,直接將劍收進了儲物空間,跟着不悔莫泣走上了花園。
......
“這次戰爭,我們只需要...”國王站在王座前對着滿朝的大小官員說着。
“報...!”急促而響亮的聲音突兀的闖入了大殿,硬生生的將國王的講話打斷。
一個士兵沒有收斂奔跑的腳步,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講!”國王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士兵的無禮行爲十分的不滿。
“高牆...快...快要守不住了!”騎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麼!”國王震驚的聲音在整個大殿裡迴盪。
衆官員中也是傳出窸窸窣窣的低語,恐慌的情緒,在這個國家的中流砥柱中,快速的蔓延。
“肅靜!”國王也是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失態的儀容,制止了臺階下的竊竊私語。
“我們的高牆如此堅固,裝備如此精良,戰士又英勇無畏,怎麼可能會失守?!”國王呵斥着那士兵,同時說給有些不安的衆位官員。
“報告國王陛下,我們...雖然很強大,但...但是,那些流民,他們全部都像瘋了一樣...”說到這裡,即使與戰場隔得老遠,那士兵仍舊是心有餘悸地。
“我們一個士兵,可以抵得上十多個流民,可是,他們只要不被一擊致命,就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勢,哪怕是被四肢砍斷,他們都會爬過來咬我們一口,死不罷休,我們就算再強,也架不住他們人多,然後就...”
“夠了!”
“夜殺!你去看看依哲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還沒辦妥!”
“是!”騎士長大叔向前一步,衝着國王施了一禮,然後迅速的走出了大殿。
“王武將軍,你立刻帶兵去前線支援,不得有誤!”
“是!”一個五大三粗的長髯漢子衝着國王抱了抱拳,一揮披風,緊隨騎士長大叔之後。
“各個部門啓動戰備狀態,然後都去各司其職!”
“是!”官員們有序的撤離了大殿。
終於,所有人算是盡了,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一把王座,一個身影,獨坐其上...
“唉...”國王長嘆了一聲,摘下皇冠,放出兩鬢的斑白,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國王,只是一個普通的,風燭殘年的老人。
“難道真的...”
“不行,這聖國,這祖先的基業,絕對不能在我手中斷送,絕對不能!”佈滿皺紋的雙手緊緊握住,渾濁的眼睛閃爍着堅定的,致死不移的光。
......
遠處,越過護城河,順着那大門的縫隙,依稀見得,城內,人聲鼎沸。
“行了,別看了,快走吧。”莫泣騎在駿王背上,拍了拍李千殤的肩頭。
“嗯,好。”李千殤,最後,不捨的看了一眼,這片處處洋溢着幸福的城市,這片給他笑語歡聲,讓他痛哭流涕的城市,然後,帶着二女一駝,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向前,和那人聲鼎沸,和那祥和安寧,背道而馳,他們都知道,這一走,百十里,再回來,便是,兩個世界。
......
鋼鐵的城牆上,被屍山血海鋪滿,不破的鐵門,被鑿出了一個大洞,威武的城樓,流出陣陣硝煙,聖國的大旗,被連根折斷,隨意地丟在一邊,在它原本矗立的位置,一面泛黃的,破破爛爛的隱約寫着“大良”二字的旗,在無數雙包含着熱淚的眼睛的注視下,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