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無花認得,這就是江九妹所謂的“家”,他們進來的時侯,江九妹曾經指給他看過。

這進院子,座落在路西,院門口掛着兩盞燈寵,隨着微風輕輕搖晃,顯得幽雅安靜,間或從裡面傳出兩聲奇異的笑聲,卻更爲這夜色添了幾分寧靜。

來到院門前,江九妹還沒拍門,院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推開,露出一個男人的臉孔,向江九妹媚諂的一笑:“剛纔就聽說九姑娘回來了,小的一直不敢睡的安穩,就等着給九姑娘開門哪。”

宮燈照耀之下,無花見這個男人的身材雖然高大,但卻彎腰駝背,無精打采,年齡看不出老少,看錶情好像還很年輕,但臉卻有了皺紋,笑容更是說不出的猥瑣淫邪。

“劉三,你對本姑娘有這份孝心,也不枉我向大姐求情,纔沒把你扔到斷魂谷去。”江九妹對這個曾經是她牀嘉賓的男人看也不看一眼,牽着無花的手就進來了。

劉三媚諂的笑着,眼睛轉到無花的臉時,眼睛忽然露出了又妒忌又惡毒的光芒,衝着無花陰險的一笑,又把眼光落在江九妹扭動的屁股,目光淫邪。

無花隨着江九妹走進院子,他以爲江九妹這樣**的女人居住的地方,還養有男寵,一定是是附庸風雅的惡俗,沒想到院子中乾淨整潔,假山池塘,修竹花樹,竟然頗具匠心。前院中是幾間平房,有幾個房間亮着燈光,隱隱傳來男女嬉笑之聲,蝕骨,令人心蕩神馳。

從前院步入後院,更是潔淨幽雅,在幽靜的月亮下,令人耳目清暢,精神一振。

沿着一條碎石小徑,走向中間的一棟畫樓,那棟畫樓高有兩層,卓然獨立,兩旁各有平房三五間。

“這是姐姐的居室,你要喜歡,就住在這樓,和姐姐住在一塊。”江九妹嬌媚瞟了無花一笑,無限溫柔的笑着,牽着無花的手,向畫樓內走去。

畫樓前早就站立着兩個丫環打扮的少女,少女後面是四個年青男子,有的相貌粗豪,有的五官清秀,全都恭身站立,恭迎江九妹回家。

“九姑娘回來了。”兩個丫環躬身一禮。

“九姐,可想煞小弟了。”四個年青男子爭先恐後的向江九妹獻媚。

江九妹對兩個丫環理都不理,卻和四個年輕男子十分親熱,摸摸這個的腦袋,拍拍那個的肩膀:“小格兒,姐姐也想你呀。小麥子,你這幾天又瘦了不少,是不是把勁頭使在蘭丫頭身?當心姐姐吃醋……”

江九妹**習慣了,她一直過着夜夜笙歌,縱情聲色的日子,只要一回到她這個小院子,頤指氣使,爲所欲爲,丫環僕婦,應有盡有,更有壯士俊男,供她淫樂,儼然一個高高在的女王。

江九妹過習慣了這種**的生活,並沒有認爲這有什麼不妥,所以她雖然喜歡無花,卻並不遮遮掩掩,當着無花的面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毫無羞恥之意。

無花只是垂眉斂目,充耳不聞,波瀾不驚。

那四個年輕男子,一邊和江九妹調笑,一邊把眼睛在無花身巡睃,並不善,好像是怕無花和他們爭寵,無花面目皎好,宛如女子,實在比他們四人清俊很多,唯一讓他們有信心的,也許就是他們認爲無花只不過是個奶油小生,中看不中用。

江九妹和四個男人調笑着走進客廳,另兩個丫環的地位顯然不如男寵的地位,只是遠遠的站在一邊。

客廳中宮燈垂蘇,亮若白晝,雪白的牆壁懸掛着名人字畫,靠牆壁的長條茶几擺放着琴棋畫,文房四寶,格調高雅,如果不是江九妹和四個男人在說着淫言穢語,還真以爲進了一間文人雅士的房。

“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小弟弟,他叫無花,以後,你們多照顧他,不可以欺侮他,誰要是敢欺侮他,可不要怪姐姐對他不客氣喲。”江九妹把無花拉過來,向四個年輕男子介紹,半真半假的給他們敲警鐘,以示對無花的重視。其實,這四個男子每一個男子的年齡都比江九妹要大,只不過江九妹喜歡叫男人做小弟,自己做姐姐,那些男人也只好叫她姐姐了,她也一直以姐姐自居。

那個相貌粗豪的年輕漢子,名叫關勝,叫江湖有名的大門派“金刀門”的弟子,被江九妹媚術所迷,糊里糊塗的就被江九妹帶到了麗人坊,因他身材健壯槐梧,持續力強,在四人之中,最得江九妹器重,聞言一笑,說道:“九姐,你怎麼喜歡小和尚呀?是不是嚐嚐禿驢的滋味?哈哈,這個小和尚長的俊俏的很,別說女人喜歡,就是我這個男人,都喜歡了……哈哈!”

“胡說八道!”江九妹笑罵道:“你要是敢動我小弟一根汗毛,趕明兒姐姐就廢了你,把你送進宮去做太監,一輩子不能碰女人。”

“這個小和尚細皮嫩肉,俊是俊了,只怕……嘿嘿,沒有什麼真本領?九姐要是廢了我,你還能找到像我這樣能把弄的魂飛九天的真正男子漢嗎?”關勝驕傲的一挺胸,展示了着寬厚發達的胸肌。

江九妹格格一笑:“你說我小弟沒有真本領?哈哈……算了,還是別讓他展示了,免得你自卑了,擡不起頭來……姐我還指望你給我解解乏,好好侍候侍候我哪。”

關勝當然不相信江九妹的話,只當她是在開玩笑,也不放在心,只是傲然一笑,鄙視了另三個“同夥”一眼,一付唯我獨尊的傲慢。另三個年輕男子敢怒不敢言——本錢不如人家,體力不如人家,還能比什麼?

“小蘭,小菊,你二人把無花送到後房,侍候他洗澡,然後送到後廂房去體息。”江九妹吩咐兩個丫環,“還有,我知道你們兩個不老實,但不許你們碰一下無花,如果碰了他,就算我饒過你倆,大姐也不會饒過你們的。無花可是大姐欽點的,誰也不能碰,別說你倆,我也不能碰的。”

“是,九姐。”兩個丫環相視一笑,伸了伸舌頭,應了一聲,向無花走來,恭身說道:“請無花爺跟我們來。”

無花自從進來,一言不發,此時被兩個丫環叫了聲“無花爺”,只感到全身毛孔倒豎,一萬二千個不自在,連忙合什爲禮,說道:“請兩位姑娘不要如此稱呼貧僧,就叫貧僧無花好了。”

這一來,不但兩個丫環掩嘴而笑,就連江九妹也是宛爾一樂,四個年輕男寵更是樂得哈哈大笑,前俯後仰。

“貧僧?呃,天呀,到現在他還當自己是和尚哪?哈哈,就算是個和尚,也不是無花和尚,而是採花和尚。”

“江兄此言差矣,他不是個花和尚,而是個騷和尚。”

“你們都錯了,我看他又是花和尚,又是騷和尚,纔對!”

江九妹笑着喝止四個男寵的取笑:“不讓你們欺侮無花,你們又來取笑他了。他一時改不過口來,不要笑他。”

隨即又衝無花溫柔的一笑,擺了擺手:“無花呀,洗過澡之後,好好睡一覺,咱們從昨晚就沒睡好覺,你一定很累了,好好睡一覺。去!”這一笑真的十分溫婉柔美,看的四個男寵醋意大冒,他們可從來沒享受過江九妹這樣真情流露的待遇。

無花淡淡的向江九妹瞧看了一眼,就跟隨在兩個丫環的後面走了。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不知是應當恨江九妹,還是應當原諒她。

無花跟隨着兩個叫小蘭和小菊的丫環,步入後堂,後堂中有一條小小的走廓,沿着走廓,走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身材豐滿的小蘭推開房門,恭聲道:“無花爺……”

無花連忙說:“請叫貧僧無花。”

身材嬌小玲瓏的小菊,咭咭一笑:“無花,進去。”

無花這才感到輕鬆一些,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浴室,陳設雅緻,中間擺放着一個大大的木頭做的浴盆,放着有一張小小的桌子,面擺放着香皂和毛巾。浴盆中已經盛放好熱水,猶自在冒着熱氣,水面撒了一層丁香花瓣,更增添了幾分情趣。

“水是剛纔就放好的,聽到九姑娘回來,我倆就去燒水了,把水盛好,就等你們回來使用。”小蘭一邊說着,一邊走近浴盆,伸手試了試水溫,“溫度正好,不用再加熱水了。”

無花心有疑問,心想:“我用了這洗澡水,那個江九妹用什麼?”

小菊聰明,一眼就看透了無花的心思,掩口笑道:“無花公子,你不用擔心九姐沒有熱水,我們是燒了兩盆開水的,另一盆在女浴室,這間是男浴室。”

無花被小菊看透心事,臉一紅,心中卻更有疑問了:“她們怎麼知道我會來,燒了兩盆熱水?”

小菊又猜到無花的心思,抿嘴一笑:“九姐難得下山一次,每次回來,都會帶來一位看眼的公子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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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被小菊兩次看破心事,臉色更紅。

小蘭走到無花身後,說道:“小蘭小菊來侍候無花公子沐浴,先爲公子寬衣——”一雙玉手,就向無花身伸來。

無花一驚,連忙躲開,臉紅耳赤:“不可,不可,你倆離開,我自己來洗。”

小蘭搖搖頭:“公子要是不讓小婢侍候你沐浴,九姐會責罵小婢的。”

無花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你們還是退出去,你倆在旁邊看着,我,我……”無花一急,身子又沁出一層汗水。

小菊卻比小蘭變通的多,笑着一拉小蘭的袖子:“別爲難他了,沒看到都急出汗來了?咱們就在外間等着,不出去,九姐看不到,就會以爲咱們在服侍他洗澡。”

小蘭也笑了:“公子,小婢們退出去是可以,但九姐要是問起來,你可要說是我們侍候公子了。”

“當然,當然。”無花唯恐兩個丫環留下來,他可從來沒在女人面前寬衣解帶過。

小菊拉着小蘭,對無花一笑:“你自己慢慢洗,我們就在門外侯着,有什麼事,你就叫我們一聲。”

小菊比小蘭通明多了,一看無花就知道是個寒酸和尚,不能太拘禮,不然無花會更彆扭,所以不像小蘭張口一個“公子”,閉口一個“小婢”,而且直截了當的“你”“我”相稱,無花反而感到輕鬆。

無花等兩個俏婢走出浴室,還是不放心,轉身把房門閂,這才放下心來,脫下僧袍,把疲憊痠痛的身子,浸在浴水中,除了對那些飄浮在水面的丁香花瓣感到不適之外,無花全身的毛孔都舒服的舒展開來。

無花躺在熱水中,靜靜的閉眼睛。

他一閉眼睛,這一天一夜的奇遇,各種畫面紛至沓來,就像做了一個最荒唐的夢,他卻希望時光倒轉,此刻是躺在他那張堅硬的木板牀。

想到師父的慘死,無花心痛如絞,眼角慢慢沁出兩行淚水。師父把他撫養長大,恩重如山,想不到卻慘死在麗人坊中的妖女身。

無花想到了師父的話,心中再也無法平復,一直以來,他都相信師父的話,以爲自己是師父從外邊撿回來的孤兒,但師父臨死的時侯,卻對自己說他不是孤兒,可惜師父還不得及說完,就嚥氣了,自己的身世,又成了一個謎。

還有各種各樣的謎,讓無花思維如潮,腦海翻騰。

“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他們爲什麼要讓師父來撫養自己?他們還活在這世嗎?”

“師父到底是什麼人?他好像是什麼‘佛門四大金鋼’中的一人,還好像身懷武功,爲什麼一直瞞着自己,從來不露一絲武功?”

“師父爲什麼不傳授自己武功?”

“爲什麼師父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還有一個師叔叫若水?”

“師父爲什麼要叫自己去東海蓬萊閣去找若水師叔?”

這些都是謎,霧一樣的謎,讓無花大傷腦筋,痛苦不堪。

無花又想到了師父的話:“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論發生任何事,都要活下去!”

無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悽苦的笑容。“師父說讓我活下去,但我沒有一點絕技神功,現在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中,我憑什麼活下去?這個地方的女人個個心狠手辣,還有妖法,我怎麼才能逃走哪?就算我能逃掉,我又怎麼樣才能找到東海蓬萊閣的若水師叔?”

想到這些,無花又感到英雄氣短了,再說了,他根本不是英雄好漢,他只不過是一個荒涼小廟中的小和尚,只知道唸經誦佛,從不知人世間的險惡,他的足跡沒有離開過寺院五十里,殘酷的命運,卻一下子把他拋在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不知何去何從。

就在無花躺在浴盆中思索這些人生大事的時侯,浴室外邊的兩個小丫環,卻在思索着男女情趣。

兩個小丫環站在房門,徜徉了一會,鬼靈精怪的小菊忽然一笑。

“小蘭,你說這個小和尚長的俊不俊?”

“當然俊,沒看到九姐很喜歡他嗎?你個浪蹄子,可不要打小和尚的歪主意,九姐可說了,小和尚是大姐欽點的,碰不得,你活膩了,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哪。”

“你纔是浪蹄子!”小菊伸手在小蘭臉掐了一下,笑罵道:“九姐不在這幾天,是誰把那四個男人都玩了個遍?”

小蘭服氣,笑道:“你難道沒玩嗎?”

小菊罵道:“我也玩過,但我沒一次叫四個一齊,你的胃口這樣大,早晚被男人睡死你!”

“嘻嘻,讓你失望了……”小蘭笑道:“九姐說過,我這個人,嘴脣厚下體闊,天生就是玩男人的料,別說四個,就是十四個,我也吃的下。”

小菊又罵了一句“浪貨”,這才說正事:“你說,大姐爲什麼會看小和尚?大姐一向不喜歡不中用的小白臉,這個小和尚長的比女人都好看,就是一個小白臉,大姐怎麼會喜歡?”

小蘭說:“你剛纔聽到九姐說了沒有?九姐說,如果小和尚脫下褲子來,會把關勝嚇住,這就是說,大姐喜歡小和尚,是看中了小和尚的小小和尚。”

小菊搖了搖頭:“小和尚雖然身材不錯,但稍顯單薄,你相信他會有個大大的小和尚嗎?”

“不太相信。”小蘭也搖搖頭,“要說大姐看了關勝,我還有幾分相信,要說是看這個小和尚,我不相信。”

小菊說:“你也聽九姐說過,大姐寵幸過關勝之後,好像並不是很滿意,大姐對這個小和尚這樣好,一定有他的能力,嗯,對了,咱們現在就闖進去,看一看,小和尚是不是真的有超級小金鋼。”

小蘭搖搖頭:“不太好,九姐可說了,不能碰……”

“你是傻,還是聾?”小菊擰着小蘭的耳朵,“我說的是看,不是說碰。你個笨蛋!”

小蘭笑了:“小和尚會不會生氣?”

小菊眨眨眼睛,笑道:“我看透了,這個小和尚很老實,就算是生氣,也不會大叫大嚷的,沒事,來,咱們這就進去……”

無花在浴盆中了一會,感到水溫涼了下來,這才從浴盆中站起身子,裸的跨出浴盆,去拿毛巾。他跨出浴盆的時侯,**垂的那個小金鋼,因爲搖擺了一下,打在了大腿。

無花苦笑一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比別人的都大,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別人的,以爲自己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現在竟然因爲這個大,而被江九妹領進麗人坊,又因爲這個大,而被麗人坊的大姐留下一條性命,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無花的手,剛碰到毛巾,浴室的門閂,忽然無聲無息的斷成兩截,房門被推開,露出兩張狡獪促狹的女孩子俏臉。

忽然,女孩子俏臉俏皮動人的笑容凝固了,嘴巴張開,怔怔的瞪着小和尚腰間垂下來的那條東西——

“哎呀,我的娘呀!那是啥……”

“驢,驢……這禿驢,有個驢大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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