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半個時辰,蕭郡尉來到劉燁書房。
“見過大人”蕭郡尉恭敬行禮道
“呵呵,蕭郡尉不必多禮,請坐,老裴,給蕭郡尉上茶”劉燁和顏悅色的說到
蕭郡尉在劉燁的下手位上端坐好,接過裴元紹遞過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蕭郡尉家住哪裡?家中可有家人?”劉燁看着蕭郡尉開口說道
“回大人,下官乃常山人士,家中尚有老母和妻兒”蕭郡尉摸不透劉燁的心思,謹慎的回答道
“蕭郡尉,你不必緊張,我觀你在宴會之上並未與人交談,反倒是主簿和縣丞似乎人緣不錯,你可願給本官講講這城中形勢?”
劉燁端着茶,眯着眼睛看着蕭郡尉說到
蕭郡尉聽到劉燁的話,明顯愣了一下,爲官多年,早已生出了七竅玲瓏之心,頓時明白劉燁的意思,自己恐怕是被劉燁看中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晚把自己叫回來深聊,想到此處,心中突然緊張了起來,猶豫了半響,終於下定決心,交出了投名狀。
“下官些大人看重,下官本是在軍中服役,因爲有些功勞,五年前被刺史大人調爲這琅琊郡郡守,而主簿和縣丞俱位這城中大族,前郡守爲結交這這些人,便將這大族中的代表召在郡守府中,平時府中上下事務都由次二人經受處理,府中衙役也多爲此二人族中之人,且,經過下官暗中調查,得知一事”
“哦?何事?”
“就是那安丘縣內的山賊,和他們關係匪淺,暗通款曲,下官多次上報,俱是被這二人壓了下來,導致朝廷現在還不知次山賊的情況”
蕭郡尉說完,臉上一陣憤怒之色,卻又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了搖頭,燉了一會,又沉聲說到
“大人可知那山賊,不禁搶劫過往客商,更是經常對周圍的村子打家劫舍,小人上次去了一個村子,村中老少被屠,年親的婦女盡數擄回山中,供他們享樂,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夥山賊簡直不是人啊”
說到此處,蕭郡尉已是滿臉淒涼之色,劉燁聽完,把茶杯往桌上狠狠的一摔,生氣的說到
“果真如此?那他們真該千刀萬剮,蕭郡尉,你可願前往,剿滅此山賊?”
蕭郡尉一聽,連忙站起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一臉正色,大聲說到
“大人,下官願往”
劉燁看到蕭郡尉一身正氣,心中欣慰的點了點頭,離開座位,扶起蕭郡尉
“我已有所安排,明日你持我信物,前往鉅鹿郡往東南方向一百里外的臨海莊園,尋一個叫張恆的人,就說我叫你前往,一起剿匪,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不僅要將安丘縣內的山賊一網打盡,也要把賊首活捉回來,公開受審。”
“尊大人令”
說完此事,劉燁又交代了蕭郡尉注意查看山寨中有無賊首和城中家族的往來書信,最好來個人贓俱獲,蕭郡尉也是一一記在心裡,交代完所有的事,蕭郡尉便告退而去。蕭郡尉心中異常激動,感覺自己的春天又來了,回到家中,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索性起身,牽出馬匹,連夜往劉燁說的地址趕去。
郡守府邸不遠處的一座宅子內,騰主簿和黃郡丞在廳中喝茶聊天。
“騰主簿,你可看出些什麼?”黃郡丞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開口說到
“這郡守大人似乎頗有來頭,得天子親召,此前倒也沒有聽說過這號人”騰主簿眯着眼睛說到
“此人看似年輕,卻辦事老練,帶着一隊人馬前來上任,不知是何意”黃郡丞開口說到
“這倒是不難,無非是兩個原因,其一是壯膽,其二嘛,便是感覺不放心”
“難道是察覺出什麼了?”
“因該不會,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這段時間你我約束家人,不可生事,待將此人底細探查清楚再說”
“有理”
兩人聊到深夜,各自回府。
第二天上午,劉燁早早起來,叫衙役送來郡內的各種資料,仔細的研讀以最快的速度瞭解起來。
通過了解以往的數據,劉燁心中大抵有了一些瞭解,琅琊郡西漢呂后時期是琅琊國,是一位漢王的封地,郡守府所在之地叫開陽,下面管着9各縣,人口57萬,相對於其它的郡來說,人口是比較少的,主要的原因是此地多山,耕地較少,養活不起那麼多人。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許多大族把土地兼併了,從郡守記在的資料來看,整個琅琊郡登記的土地有1萬多畝,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登記在各地的大族名下,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土地登記在各個私人名下,也就是說,琅琊郡內,57萬治下之民,只有2萬畝,平均到人,一人只有零點幾分田不到,可想而至,絕大部分人都需要租種大族的土地,成爲佃戶,天天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有心情生小孩。
又看了看教育的情況,真正的學堂,只有郡守府所在的開陽城內一所,其他的都是各家族的私塾,私塾是不對外開放的,只爲自己本族的人提供學習,普通人家的小孩想上學都沒有機會。
稅收的情況,因爲土地大部分都集中在士族手中,而士族又把持着朝中上下的職位,因此,朝廷基本上收取不到士族的稅賦,每年的稅收也是少的可憐,困難的獅虎甚至要向城中的大戶納捐,大戶納捐自然不是沒有要求的,要麼把家中子弟安排進官府,要麼便和官府勾結,壓迫百姓。
這琅琊郡上任郡守便是此種情況,把郡守府兩個重要的職位都安排了城中大族的人,因此,整個郡守府基本上也是由大族才說了算,導致惡性循環,常年以往,郡守便被架空,朝廷的政令根本到達不了地方,這些士族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執行,對自己沒有利的,便當作沒有不知道,完全依靠自己的利益行事。
看了許久,劉燁緩緩吐出了憋在心中的一口氣,難怪天下會大亂,不是沒有理由的,通過一個琅琊郡,就可以看的出來,土地兼併嚴重,上下政令不通,稅收基本爲零,百姓沒有了賴以生存的土地,這種情況,可以說已經爛到了骨子裡了。
往後十幾日,劉燁並未表現得異常,上午在府內查看各種文案,處理下面各縣和朝廷傳來得文書,熟悉郡守府得各種事物,下午則帶着裴元紹和幾名士族在城中到處轉悠。主簿和郡丞見劉燁沒有任何動作,心都慢慢的放了下來,回覆了往日的平靜,期間,劉燁也多次召見兩人,詢問一些具體的事情和城中的情況,兩人也是盡力的配合劉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