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回 坐山觀虎鬥(三)

商蓮塘的警衛員商立諾又是徐冠五的徒弟,這天,到徐冠五這裡來送信,又對着徐冠五是鼻子一把淚一把地哭訴着自己的老婆被商蓮塘長期霸佔的事情。徐冠五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眉頭一皺,心裡暗生一計。

他大聲地罵着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哩,這個商蓮塘也太不像話了,竟然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再說打狗還看主人來,他欺負我的徒弟,就是欺負我徐冠五呀!男人要是戴上這頂綠帽子,一輩子甭想擡起頭來!”

他大罵了一頓商蓮塘,乘機拉攏商立諾說:“你是我的徒弟,咱們情同手足,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一定要替你剷除了這個禍患。”

商立諾一聽大仇能報,也是心裡一陣子高興,對徐冠五說:“謝謝師傅啦!”

徐冠五說:“對商蓮塘你敢不敢下手?”

商立諾說:“怎麼個下手法?”

徐冠五說:“這個商蓮塘,欺負你的老婆,你能這樣忍了嗎?要是忍了,還是個男人嗎,你能不能找個機會殺了商蓮塘?”

一聽說讓自己殺人,商立諾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子,但是想到了商蓮塘對自己這個樣子,忿忿不平地說道:“他對我不仁,也休怪我對他不義。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給我戴綠帽子,叫我擡不起頭來。好吧,師傅,你給我安排了這個任務,我要想盡辦法完成。”

徐冠五又收買他說:“你只要是完成了這個任務,要錢遠走高飛也行,願意在我這裡幹也行,絕不能讓你吃了虧。”

要說商立諾這個小子也怪聰明的,接受了這人任務後,他就冥思苦想。警衛員不光商立諾一個人呀,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叫劉兆安。

要說這個劉兆安,也是怪複雜的,抗日初期,他加入過共產黨,在抗日部隊當過兵,以後隨着環境的惡劣,他脫了黨,投奔了商蓮塘。

商立諾既想殺了商蓮塘,又不想自己動手,也想來個借刀殺人。從此以後,他就常常和劉兆安喝個酒,談個心,打個牌,下個賭,兩個人成了酒肉朋友。

在一次飯足酒酣之後,商立諾對劉兆安說:“劉兄啊,你知道商蓮塘最恨什麼人吧?”

“他恨什麼人,我怎麼知道?”劉兆安性格粗魯,辦事不計後果,粗聲粗氣地說道。

商立諾說:“商蓮塘最恨XXX呀,你說說周東臣、黃慶華、時尚武,哪個人不是他殺的。他還對我說,要繼續殺,直到把XXX全殺絕了。”

劉兆安早就知道商蓮塘對XXX恨之入骨,聽到這些消息後,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言語了。

商立諾看了看旁邊沒有人,又對劉兆安說:“咱倆是什麼人啊,咱倆雖然沒有拜把子,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商蓮塘曾向我透露了一個秘密,他說你是XXX,早就想殺了你,除去後患。”

劉兆安一聽是大吃一驚,急忙問商立諾:“誰說我是XXX?他怎麼知道我是XXX。”

商立諾對劉兆安說:“你過去的那些事兒,商蓮塘早就派人調查過了,他什麼事兒不知道呀。他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我算知道他了……”

劉兆安想道,自己的過去既然被商蓮塘知道了,那自己就沒有活命了,與其被他殺了,還不如先下手爲強。他恨恨地說:“等着瞧吧,看誰先殺了誰?”

從此,倆人就經常在一塊兒密謀,怎樣能殺死商蓮塘。

沒過了幾天,崔營的商老大剛剛吃完了早飯,正在屋裡閒坐,突然一個身穿便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個年輕人進得屋來,就喊了一聲:“叔,你在家。”

商老大早就認識這個人是商蓮塘的警衛員劉兆安,忙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事兒?”

劉兆安神情緊張而又得意地說:“夜裡我在西海子把商蓮塘打死了,徐團長叫我先到你家裡躲一躲,下午他派人來接我。”

商老大一聽是既高興又不相信,問:“你怎麼會把商蓮塘殺了?昨天他還好好的呢,他會這麼好殺,我不信。”

劉兆安敘述了他殺商蓮塘的來龍去脈以及具體的細節,最後他又輕聲地對商老大說:“徐團長也在西海子附近,他只要聽到槍聲,便帶着人馬過去,商蓮塘萬一沒死,他就補上一槍。要是商蓮塘死了,他趴下就大哭一場。”

商老大聽了是又驚又喜,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禍害可算除掉了,趕緊給劉兆安弄飯吃,安排他到後院休息。

當天中午,商蓮塘被殺的消息就傳開了,說事發之後,徐冠五及時趕到了現場,趴在了商蓮塘的屍體上大哭一場,並當衆發誓:“我要是不爲商團長報仇,我要是不爲我大哥報仇,我就誓不爲人!”

這個事兒和劉兆安說的是一模一樣。

商老大聽了人們的互相傳話,感到是心裡好笑:“徐冠五呀徐冠五,你就別演了,暗殺商蓮塘,還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下午5點鐘左右,徐冠五的一個警衛員來到了商老大家,問:“劉兆安來了嗎?”

商老大早有思想準備,便毫不猶豫地指了指北屋說:“來了,在。”警衛員就逕直到後院去了。不一會兒,他和劉兆安從後院出來,對商老大說了聲:“叔呀,我們走了。”便走出了大門。

商老大還在想,這一回,劉兆安可立了大功啦!要不,徐冠五給劉兆安一大筆錢,把劉兆安打發走。要不,把劉兆安安排到自己的隊伍裡,委以重任。

劉兆安心裡也是興致勃勃,非常激動,一來是,解除了自己的隱患,商蓮塘死了,他就再也不會殺自己了。二來是,自己爲徐冠五立了這麼大的一個功勞,他怎麼着還不得給自己幾百塊錢,讓自己有個幸福的安身之處啊!

劉兆安高興地走到了崔營野外的時候,徐冠五和商立諾正在那裡等着他呢!這個徐冠五,是滿臉的笑容,他怎麼能不高興呢?想到經過這些天的密謀,終於把商蓮塘打死了,解決了自己身邊的一個隱患,心裡是何其的高興啊!

而商立諾呢,卻不是怎麼樣的高興,皺着眉頭,一臉的愁容。

劉兆安高興地對徐冠五說:“徐團長啊,任務終於完成了。請……你實現自己了承諾吧!”

他在耐心地等待着徐冠五的獎賞,徐冠五曾答應過,事成之後,獎勵給劉兆安500塊錢。徐冠五高興地對他說:“劉兆安啊,你算辦成了一件大事。做得好!做得好啊!!”

劉兆安又看了看商立諾說:“兄弟呀,你應該高興纔對啊。我不但完成了徐團長的任務,也爲你報了仇。這個商蓮塘是壞事做絕,死有餘辜,從這以後,你再也不受他的氣了。”

商立諾低着頭,一臉的懊惱,一句話也不說。

劉兆安覺得有些不大對頭了,對商立諾說:“你怎麼就不高興呢!咱倆商量的大事終於完成了。”

商立諾苦喪着臉,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徐冠五笑着對劉兆安說:“劉兆安呀,你爲我們團辦成了一件大事,我本來應該好好地獎賞你。可是目前我又遇到難處了,有道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還得請你幫我一把纔是。”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劉兆安想到了,既然爲徐冠五已經辦成了一件大事,他只要是看着起我,再辦一件事又有何妨?

“是這樣的,”徐冠五同他商量道,“我已經守着那麼些的人,發誓要爲商團長報仇。你看這個事可怎麼辦呢?”

劉兆安這才感覺到了,一種極其陰險的陰謀已經慢慢地逼近了他,他大聲地呼喊着:“徐團長呀,你不能卸磨宰驢,我遠走高飛就是了,獎賞我也不要了……”說着,他拔腿就要跑。

可他哪裡能跑得了,徐冠五的幾個衛兵早已把他逃跑的道給堵死了。

劉兆安又對商立諾罵道:“商立諾呀,你這個狗雜種,你這是把我賣了呀!你撮弄着我報了你的仇,卻又把我賣了。你這個狗雜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商立諾這會兒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對徐冠五求情說:“師傅呀,你就放過了劉兆安吧!讓他遠走高飛,人不知鬼不覺的,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畢竟是爲我們做了大事的。”

徐冠五鼻子一哼說:“可是人們都知道是劉兆安殺了商蓮塘,出了事總得有人承擔纔是,要不,你承擔啊?”

一說到要自己承擔,商立諾立刻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劉兆安知道自己的死期算是到了,破口大罵徐冠五和商立諾:“你這個徐冠五,我看比商蓮塘也好不到哪裡去。真是拿着我的命,去買你的好吧!還有這個商立諾,那個商蓮塘霸佔了你老婆,自己不報仇,卻挑唆着我來報這個仇!什麼商蓮塘說我是XXX,非要殺我,我看全是假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就等着瞧吧!”

劉兆安再後悔也晚了,徐冠五的警衛員幾槍打來,把劉兆安打死在離崔營不遠的一塊地頭上。

劉兆安到死都不會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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