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點都不誇張,反正認識猴哥的都知道他有股蠻勁,而且有個特牛逼的癖好,就是愛撿菸頭。我們幾個都屬於到學校生活費就禍害光那種,我們抽菸的時候,猴兒哥就在地上撿菸頭,完事兒把菸頭都藏牀鋪底下,等我們沒錢抽菸了,他就把菸頭都拿出來給我們分享。
抽菸的哥們兒都知道煙癮上來什麼感覺,尼瑪猴兒哥某種意義上真心是我們全宿舍的救星!
現在連平時相當低調的猴兒哥都來幫我,我也算滿足了。
可正當我們研究該怎麼應對高三體特的功夫,窗戶外面忽然傳進來一連串的罵聲,我趕緊扒着窗戶往下一看,宿舍樓門口堵着黑壓壓一大片人,目測至少得有七八十號,除了高三體特的人之外,還有很多高三別的班的外援,而帶頭拿着根甩鞭亂擺弄的,就是楚生。
也難怪他能聚這麼多人,我現在頭上頂着“偷內褲變態狂……”的稱號,又把內褲塞進校花孫曉萌的嘴裡,估計全校男生都恨我恨得咬牙切齒,正想把我大卸八塊呢!
我當時就傻了眼,心說幸虧我們宿舍在二樓,爲了防止學生半夜跳出去上網窗戶上還都裝了鐵欄杆,要不然恐怕這幫王八擦的蹬着窗檐就蹦進來了。
說說我們的學校吧,我們學校比較荒涼,建在城市邊上的一座禿山山腳下,聽說這裡以前是座兵營,兵營廢棄了之後,有一羣迷信邪教的老頭兒老太太在這裡練過氣功,後來因爲有病不吃藥結果死了不少人。
再後來,就不知道怎麼着變成了一座高中。
我們學校的宿舍樓區最學校最偏僻的角落裡,上教室都要穿過一片小松樹林,挺恐怖的。
不過就是因爲這樣,雖然現在鬧的動靜很大,但是校方應該還沒收到消息。倒是我們高二宿舍樓的查宿老頭已經嚇得躲進值班室裡不敢出來了,人家查宿就爲了賺點小錢,又不是正義化身美少女戰士,纔不會爲了我們把自己的老命都搭進去……。
不過礙於我們樓裡也有不少高二的人物在,楚生多少得給個面子,因此倒也沒敢直接帶人衝進來掏我們,只是立在宿舍樓底下一通狂罵,讓我趕緊下去。
我是下去呢?還是不下去呢?
我又開始猶豫了,這時向來被我們看做主心骨的劉斌過來拍了我一下,說咱們下去吧,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咱們要是還躲着就太慫了,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就算捱打了以後咱們照樣牛逼,全校有幾個班敢直接跟高三體特幹?
看劉斌那麼囂張,我說哥你是真沒捱過打啊,下邊那麼多人非得把咱們打成麻花不可。
不過我話剛說完,傑總就把我拽了出去,問我是不是爺們?
我說咱倆尿尿都一塊兒去,我是不是爺們兒你他媽不清楚?要不我脫了褲子你嚐嚐我是公是母?
算了,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地步了,捱打我也認了。我很牛逼哄哄的喊了一聲“兄弟們,走……”,帶着傑總、霍爺、劉斌、杜雷星跟猴哥兒就下了樓。
剛下到一樓大廳,門口外面就傳出一陣更激烈的罵聲,楚生拎着甩鞭走了過來,那個傻逼孫胖子晃着根兒不知道從哪兒偷來的破膠皮管子跟在他身後。
下了樓望見楚生背後那麼多人,其實我們幾個都有點傻了眼,不過現在要跑回樓上去就太丟人了,只能硬着頭皮上。
看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劉斌拍了拍我肩膀,朝着迎面走過來的楚生笑了起來:“生哥,怎麼個意思啊?你跟韓青關係也挺好的,你多少得給他點面子啊?趁他沒在欺負他小弟,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不地道啊?”
“別跟我提韓青,他在這兒我一起打,今天誰都不管用。”
楚生叼着根菸,表情簡直囂張上了天,又拿甩鞭一指我,問我知道孫曉萌是他什麼人嗎?
她還能是你媽?
我心裡是這麼想的,不過嘴上沒敢這麼說,這話說出來我就死定了。
我說我真不是故意招惹孫曉萌的,都是誤會,可緊接着楚生忽然罵了句“誤會你媽了個逼……”,我直接就嚇蔫了。
倒是脾氣向來火爆的杜雷星一把推開我,指着楚生鼻子瞪眼罵道:“我擦楚生你別太過分,新區賀四知道嗎?那是我舅。”
“是你爸我也管不着啊,這事兒得問你媽去……”
說着話楚生一嘴巴就掄了過去,把杜雷星甩在了地上。
呵呵,真是可笑,我們一直都以爲兄弟情義大如天,哪天要是看見兄弟捱打了,肯定二話不說撲上去報仇,可是今天……我們愣是誰都沒敢動。
我們眼睜睜看着杜雷星被楚生一巴掌抽在地上,又罵着街爬起來,可還沒等站穩就再次被楚生一腳踹翻,卻根本不敢上去幫忙。
宿舍樓外面那羣人都虎視眈眈望着我們,只要我們一動,估計七八十號人馬上就得衝進來,後果不堪設想,我的腿肚子抖得更厲害了。
好在劉斌趕緊把被打得急了眼的杜雷星拽了回來,又朝楚生賠笑說:“生哥,你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大家都一個學校的,給個面子行不行?”
“行啊!”楚生似乎也消了氣,又一指我,咧了下嘴說:“不打你們也行,讓這小子現在跪孫曉萌宿舍樓底下道歉去,孫曉萌說行,我就放了你們。”
“生哥,給我們留點臉行嗎?”
“臉他都不要,還要你媽了個比的面子啊?”
楚生顯然是不會給我們面子了,劉斌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我,又說:“要不這樣,改天我們請你跟孫曉萌吃頓飯,當面賠不是,今晚事兒就先這麼過去,行不行?”
“你他媽的也想捱打是不是?”楚生還沒說話,孫胖子在旁邊罵了起來,“生哥說這麼辦就這麼辦,劉斌你再他媽的多一句嘴,我先把你放躺下你信不信?”
我心裡冷笑了一聲,就他?劉斌一米九大高個,收拾他跟踢球似的,要不是怕楚生動手,我先找塊磚頭開了他。
劉斌也知道這個道理,於是也只能回頭看了我一眼,但眼神裡流露出來的絕對不是求我去下跪道歉的無奈,而是一股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的憤怒。
我一眼就看出劉斌想動手,他家裡有錢有勢從小就沒人敢得罪他,哪兒受過這種氣?雖然楚生只讓我一個人下跪,但出於所謂的“義氣……”,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