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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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戰旗在蔣欽的座艦上飄舞,傳達着蔣欽那富有激情的命令。江東軍的艦隊因爲這個命令,而行動起來:樓船擺開了自己的船舵向兩邊駛去,它們一邊承受着敵人帶給自己的傷害,一邊努力還擊着,爲自己身後的艨艟、走舸的突擊給予掩護。在這樣的掩護之下,一直被江東軍的樓船像孩子一樣保護着的艨艟、走舸猛地突前起來,衝出了原來的璧防,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李晟軍的隊形。

“突擊,突擊,撞上他們,豋艦……”江東軍的士兵們高深吶喊着,氣勢驚人的操縱着自己的戰艦。對於上一次的戰敗,他們有所驚懼,有所哀傷,但在他們的將軍們的引導之下,這樣的驚懼,這樣的哀傷都化爲了對敵人的仇恨。他們覺得自己是中了敵人的詭計纔會如此,若是讓自己與敵人一對一的交手,那麼一切或許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儘管他們也看到了前軍的同袍因爲在敵人的打擊下崩潰而投降,但他們依舊不曾把這個放在心上。他們認爲那些人只是懦夫,一羣膽小鬼而已。在他們想來真正的江東軍人,應該是富有犧牲精神的,即使面對死亡,也應該含笑而去——他們不曾感受到敵人的那不斷的攻擊所帶來的驚人恐懼,因此他們完全相信,呂蒙對他們所說的那一套:“……只要我們努力,肯拼搏就沒有人可以攔在我們的面前。勝利始終是屬於我們的。”於是,爲了着始終屬於他們的勝利,他們拼搏起來,無所畏懼起來,江水在他們戰艦的高速下迅速的被破開留下一道冒着白沫的軌跡。

“截擊……截擊……”看到對方動用了艨艟、走舸這種小船,高恆很自然的就猜到了他們的主意,迅速的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雖然他也曉得以重型弩炮戰艦眼下的攻擊速度,是不可能完全阻止江東軍方面如此的突擊,但他並沒有用其他更好的辦法對此進行的改變。他是想要戰敗的,即使是一場演戲的戰敗,他也想把這戲演的更加真實幾分。“不要管那些該死的樓船了。江東軍的攻擊對我們所造成的影響並不大。我們與其將精力放在那些東西之上,還不如專心的應付這些突擊艦呢。”高恆便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對自己前頭所下達命令進行補充的。一時間李晟軍的艦隊停止了攻擊開始,在緩慢的後退中,開始對自己親自率領的左翼的艦隊進行調整。

當然,這樣的調整是很消耗時間的。當李晟軍的第一艘調整好的戰艦對江東軍的艨艟發出致命的齊射的時候,江東軍的艨艟離李晟軍艦隊的距離已經剩下了不到四十丈。這是連弓箭都可以達到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江東軍艨艟上的弓箭手已經對李晟軍的重型弩炮戰艦進行了壓制。無數猶如蝗蟲一般的箭矢從艨艟上、走舸上飛向那巨大的戰船。儘管這樣的攻擊射到李晟軍的戰船上只是沒有什麼效果的給他們撓癢癢,儘管李晟軍的戰艦隻是一波對他們的攻擊就可以讓他們船毀人亡的什麼也不曾留下,但在這樣的距離上,他們看清了屬於敵人的巨大身軀,看到了敵人與自己的遠近,心中卻是不可避免的燃起了勝利的希望。

“只要能靠近他們,登上他們,我們就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他們如是想到,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果實在自己的眼前閃現一般,他們都興奮起來。

一艘又一艘的艨艟、走舸在李晟軍那有如磨盤一般的陣型攻擊之下燒燬了。但這些被燒燬的戰船上所燃起的熊熊火焰,卻沒有把後來者給嚇着,他們依舊不畏生死的衝上去,很快就有好幾艘戰船衝到了李晟軍的邊上,拋出了自己的鉤索。

李晟軍左翼就此停頓下來。廝殺開始,無數的江東軍水兵攀爬上去,而無數的李晟軍水兵也從船艙裡出來,站到船舷邊上對將要上來的敵兵射出了一支支弓箭。

水戰在左翼演變成了攻城戰。李晟軍那一艘艘巨大的重型弩炮戰艦成了他們賴以防守的城池,而拼命想登上李晟軍戰艦的江東軍士兵則成了攻城的士兵。巨大的牀弩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擁有連射功能的手弩和弓箭,以及那長長的鉤鐮槍成了作戰的利器。江東軍的人吶喊着拼命要殺上去,而李晟軍的人則與之針鋒相對的要阻止江東軍的行動,雙方之間的廝殺全然在這船舷上下展開。

不畏死的勇氣,在這樣的戰鬥中無疑發揮了很大的效果,而江東軍那遠在李晟軍之上的數量,則給這樣的效果帶來的驚人的變化。從四面八方一擁而上的江東軍水手很快就突破了李晟軍的船舷防線。之後,刀與刀的拼搏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展開,血與肉的搏殺在這兒變得炙熱起來。很快的,喊殺之聲成爲整個李晟軍左翼艦隊上方的唯一聲響。試圖轉變自己方向,重新拉開雙方之間距離的李晟軍左翼艦隊,在千方百計的努力之下始終不能完成自己的目標,而陷入了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景況之中。

“呼……總算是成功了一半啊。”見到這樣的混戰之局,蔣欽的臉上終於浮起了笑容。李晟軍左翼艦隊的機動得到遏止,自家艦隊的長處得到了發揮,令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來。勝利的曙光已然在他的眼中閃現。他此刻覺得自己或許,不必等到韓當他們回來也可以完整的消滅掉敵人:在左翼……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現在就看右翼了。”蔣欽如此想道。他也是期待着右翼能和左翼一樣向自己所期待的那個方面發展的。但真正的結果似乎他所期待的有所區別:李晟軍佈置在自家右翼的艦隊都是中型弩炮戰艦,這種戰艦比左翼的戰艦要輕上許多,其靈活性和速度自然也比左邊的要高上許多了。同樣是在措不及手的情況下遭遇建東據來得突擊中,以重型弩炮戰艦爲主的左翼無法靈活的轉動自己的身軀來完成脫離,而以中型弩炮戰艦爲主的右翼卻在斷然放棄了被扎中的三艘戰艦之後,卻是很迅速很靈巧的掉轉過頭去,重新完成了戰列線的編組。

“唉……就這樣看來,李晟軍中似乎還有能人存在啊。”蔣欽望着右邊無可奈何的嘆息道。他看到在李晟軍的右翼艦隊中一艘戰艦上,一面青色的牙旗被降了下去,而一面紫色的方旗被升了上來。“這是分艦隊指揮旗。”對於李晟軍有所瞭解的蔣欽當然知道這面旗幟的意思。他知道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有了新的指揮官的李晟軍右翼艦隊將以其自身的能力與自己交戰。

“因爲右翼的艦隊保持着強大的戰力和整齊的隊形,所以他們有可能的對我們的左翼產生威脅。雖然這種威脅由於我們這些人的存在,而變得不那麼厲害,但如果我們就此不管的話,這個威脅依舊是能夠讓我們的努力重新化爲烏有,這是我們所不願意見到的。”蔣欽嚴肅起自己的容顏來,冷着臉下達了命令:“所以我命令:不用在理會李晟軍的左翼了,我們將把剩下的戰艦集中起來,合着去對付李晟軍右翼的人馬。我們已經失去一次包圍殲滅他們的機會了。對於此,我只能所遺憾。我不想再失去這機會第二次。所以我希望大家能齊心起來一口氣去把這任務給完成了。不知道大家對此有信心沒有?”

“有……!”蔣欽手下那些士兵們的聲音變得大聲起來。

“你們說什麼?我沒聽見!”蔣欽故意的裝聾作啞。

“我們有信心打敗敵人。”那些士兵大聲的怒吼道。

“是不是沒有吃飯了?”蔣欽手下的私兵這樣大聲的要喝依舊不能讓蔣欽滿意,他覺得自己手下的士氣還是頗有不住的。

“我們絕對有信心打敗眼前的敵人。”士兵更加大聲的吼到,彷彿將拿身上的地方的氣力全都揮發出來一般。

“那麼出兵……我們集中全部的戰艦向李晟軍的右翼發動進攻,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這頭圓滑的泥鰍給抓住。”蔣欽隨即做出的命令。此刻隨着戰局朝着有利於自己的一邊發展,蔣欽心中的想法也有了些許改變,原本他是想堅持到自己的派出去的另外一部分兵馬返回再對李晟軍進行合攻的,可眼下他分明看到勝利的光輝。他被這光輝給迷住了,自然有了別樣的心思:“進攻,用自己的力量直接消滅眼前的敵人。”

組成江東軍中間部分的艨艟和樓船都提高了自己的速度。他們在李晟軍同自己右翼方向人馬糾纏的時候殺了過來。此刻北江面的情況是:江東軍的左翼艦隊牢牢戰局沿岸的一段,李晟軍的右翼艦隊被江東軍的左翼艦隊壓制在南向,雙方在高速中進行着對射。由於經過了高恆改進之後的李晟軍中型弩炮戰艦取消了所有的投石機,增加了牀弩的炮座,使得中型弩炮戰艦在單艘牀弩攻擊火力之上達到了重型弩炮戰艦的水平。雖然中型船的裝甲並不如重型船的結實,但中型船的速度和轉向都比重型船要高上許多,這明顯使得中型在眼下的對戰中取得了上風——飛快的船速,靈巧的轉向,讓中型弩炮戰艦將全身的火力揮發出來的同時,像一隻翩翩的彩蝶似的一一躲開來自江東軍的攻擊,整個艦隊的運行就想那行雲流水一般順暢,令所有江東軍的人看得不禁都有些不等口呆。

“艦隊……居然還能被運行的如此順暢?”蔣欽帶着中央艦隊逼了上來,看清了李晟軍右翼艦隊的航行軌跡,不由得驚訝萬分起來。儘管只是最利於機動的長蛇陣,但能將長蛇陣舞動到如此地步,卻還是令人佩服的。“這可是一個人才啊。”蔣欽喃喃着這一點。他望着身邊的呂蒙,一臉垂涎向自己的上司提出要求,“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夠勸服這個人投降。能這樣運行艦隊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平凡的將領,僅僅像李晟軍這樣讓他當一個艦隊之下的分艦隊副將實在是太委屈他了。這樣的人應該加入我們江東軍纔是正理啊。”

“我知道。不過這都要等到我們打敗了面前的敵人再說啊。”呂蒙微笑着點了點頭:“如果這一場戰鬥下來,這個新的對手並沒有死的話,我保證你會有說服他的機會。眼下,你不應該爲了敵人的強大而激動,而應該想着怎樣削弱強大的敵人才是。公奕,你剛剛可是失態了哦。”

“哈,是有點!”蔣欽從激動中回過伸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有些羞郝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正過顏色來蔣欽開始以更加飽滿的精神投入到眼下的作戰指揮中來,他下達了變陣的命令,將整個艦隊的陣型調整爲和李晟軍右翼部隊一般的長蛇陣。儘管江東軍的戰艦構造決定了他們並不適合運用這樣的陣型來發揮自己的火力,但蔣欽對此並不在乎。他佈置下這樣的陣型,也不是想着發揮火力之內的事情,而是想利用這樣的陣型來封鎖李晟軍機動的範圍。

“如果李晟軍繼續進行機動的話,那我們就用我們的樓船的厚實去和他們碰撞。雖然這樣的碰撞未必真能撞得過他們,可就算是我們因此而損失慘重了,我們也一樣能因此讓他們肉痛的。我們與他們這樣注重機動力的艦隊進行戰爭,想要取勝的唯一關鍵就是限制他們的機動性。因此,我們就必須如此行動。”蔣欽向呂蒙解釋着自己如此變陣的原因。在獲得水上作戰的全權之後,他有任意下達命令的權利,也有向呂蒙這位長官解釋自己命令意圖的義務。

“包夾戰術?”呂蒙略有些怪異的點了點頭,微笑起來:“這是從步兵對付騎兵的方法中學來的嗎?很不錯嘛!就按你說得去做吧。”呂蒙說着便不在言語,轉而昂首眺望右邊的戰局。他之所以會所處那樣的話來,完全是因爲整個戰局已經在這邊露出些許效果來:隨着蔣欽所率領之中央艦隊的加入,在李晟軍右翼這裡形成了一道厚實的長蛇陣,使得李晟軍艦隊的機動空間遭到了很大的壓縮。李晟軍的閃避雖然還在繼續,但已經不可能大幅度的要擺起來,在牀弩與牀弩的對射之中,李晟軍的被擊率明顯的比最初有所提升——如此明顯的效果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呂蒙自然對蔣欽的方案抱有十足的信心了。

“用這樣的戰術,絕對能夠把李晟軍的這路人馬給夾住吧。”呂蒙自信滿滿的如此認爲着。

然而真正展現在戰局上的結果,卻和呂蒙如此的想法全然不同。面對江東軍至左右兩面壓來的艦隊,李晟軍的右翼艦隊升起了藍色的戰旗。戰艦隊裡每一艘戰艦上迅速的出現了許多的人,他們努力的將戰艦上另外一些原本收起來的風帆給升了起來,猛地將戰艦的速度提高了好幾個但此。原本猶如水蛇一般靈巧的艦隊不在扭動自己的身體了,所有的戰船筆直的連成一條線,然後卻是猶如閃電一般從飛速的從江東軍兩邊包夾的縫隙中穿了過去讓呂蒙、蔣欽在不約而同的看得目瞪口呆的同時也不由自主的興起已是懊悔:“怎麼就這樣讓他們給逃掉了呢。眼見就差那麼一點點了。沒想到啊,李晟軍的戰艦居然能達到如此的高速。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驚訝歸驚訝,蔣欽和呂蒙並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們都認爲這支飛馳而去的艦隊在繞過一個大圈之後還會返回來的。畢竟,李晟軍艦隊的主力還在這兒。作爲單獨的分艦隊,他們是不太可能丟下自己的主力,丟下自己的上司不管的。

然而隨着艦隊的船影一點一點的變小,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不管是呂蒙還是蔣欽都不由自主的對自己最初所做的判斷產生的懷疑:“他們真的還會回來嗎?”這似乎成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無論是蔣欽還是呂蒙到了眼下對此都不敢那麼肯定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們真的一點都不管自家主力的生死安危了嘛?”蔣欽皺着眉頭輕聲嘮叨着這麼一句。如果說前面他對那個指揮分艦隊的將領還是有些好感的話,那麼此刻在他得不到對方如此動作的合理解釋的情況下,他對對方的好感絕對降低了許多。他覺得自己有些噁心——怎麼就會看上這麼一個沒人品的人呢。

“我想真實的情況恐怕並非是如此。”就在蔣欽暗自咒罵自己有眼無珠的時候,一邊的呂蒙在看了看南邊的戰局之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不是如此?難道還有什麼變化不成?”蔣欽嘟囔着這句話,頭卻從後方轉了過來,順着呂蒙所看的那個方向看去,頓時驚住了:“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他不禁大聲喊道。

情況已經有了變化:就在蔣欽將自己的左翼與李晟軍的右翼進行糾纏的同時李晟軍的左翼已然打退了江東軍右翼的進攻。在那個蔣欽認爲沒有什麼大礙的戰場上,雙方已經脫離了接觸,李晟軍的艦隊正扯着風帆飛快的後撤呢。雖然他們經歷了自己最不擅長的接近戰,戰船多少顯得有些狼狽,但他們依舊乘着風退的飛快,原本就因爲要進行接近戰而稍稍顯得有些混亂的江東軍右翼根本追擊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鼓風而去,水輪飛快的轉動。

“該死的,居然讓他們逃了。”蔣欽咒罵不已,很是不甘心的錘打着自己身前的欄杆:“也許那傢伙就是看着南邊已然無礙纔會如此大膽的突圍吧,看來他並非是那樣的不堪吧。我可能錯怪他了。”蔣欽羞郝着,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不是我們要關心的問題。”呂蒙皺起眉頭,嚴肅的說道:“他是那樣的人也好,不是那樣的人也罷。這都不是我們所需要領會的。事實上我認爲我們似乎陷入了一種陷阱之中。對方那支分艦隊的向西似乎並不如我們所想象那樣只是一個單純的突圍之舉。”

“嗯?不是單純的突圍之舉?那是什麼?”蔣欽微微的一愣卻是沒有會意過來。

“爲什麼李晟的水軍要將艦隊分成兩個分艦隊,而不把兵力集中到一塊?爲什麼李晟的水軍會變成非要和我們近戰的局面,以他們戰船的速度,就算是那些主力艦,也可以發揮他們輪帆並用的能力來做告訴脫離的。他們現在做了,爲什麼最初不做?爲什麼他們兩邊,一邊是撤退,一邊是突圍呢?如此不同方向的背離,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公安那邊的防禦被進一步的削弱嗎?”呂蒙並不回答蔣欽的問話,而是很直接的提出了四個爲什麼。這是他心中疑惑,也是這次戰鬥會變成如此之局面的關鍵所在。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對於呂蒙所說的這四個爲什麼,蔣欽最初並沒有想到,故也不覺得怎麼奇怪,可此刻被呂蒙提起了,他也頗覺得有些古怪起來:“爲什麼會有這些不和常理的事情發生?”蔣欽亦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自己或許是不應該爲擊退敵人而高興,也不能爲無法將敵人全殲而遺憾,因爲這一系列事情的怪異,讓他有了幾乎和呂蒙一樣的感覺。那就是,李晟軍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圈套,一個爲了實現某種目的而進行的圈套——李晟軍並不是真的敗了,他儘管受了很大的損失,但依舊有可能被成爲詐敗。就像自己故意讓他吞掉那二十幾艘戰船一般。

“本來都是互相算計,但似乎這次我們是算計的輸給對方了。”蔣欽苦笑了一下,倒是很豁達的如此說道。

“這也沒什麼。我所擔心的也不是這個。事實上,只是在這樣的戰鬥中輸上一次兩次並沒有什麼,我真正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可能。”呂蒙依舊神采不彰的說道。

“什麼可能?”見呂蒙說得有些鄭重,蔣欽也變得認真起來。

“我擔心,李晟軍左翼那一票人的突圍並不是單純的突圍。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只控制了長江以北的數個地方,形成了一條補給線。至於長江以南因爲守軍衆多的緣故,我們根本就可能深入,即使深入了也不可能佔據了城池不放,長江以南依舊在李晟軍的手中。李晟那邊依舊可以通過長江以南的據點對他們的艦隊進行補給,讓他們恢復戰鬥力。眼下我們的大軍在前,我方几乎所有能夠戰鬥的軍隊都集中在了這兒,後方可是一片空虛的。若是李晟軍不顧一切的襲取我們那空虛的地方,不斷的打擊我們的補給線,那又將如何?我們到此可謂是遠征了,新的領地佔據的並不牢靠,不可能利用他們對我們自己進行補給,可以說我們的補給線是十分脆弱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對方只是這麼一支小小的艦隊,我們也必須重視起來,我們不可能讓他們在我們的後便搗亂。”呂蒙一邊思索着,一邊組織起了言語,緩慢而從容的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無疑,若李晟軍的突圍艦隊是爲了那個目標而進行的話,那對自己的威脅就很大了。江南河流彌補水網衆多,誰也說不清楚李晟軍的艦隊會藏在哪裡,他們會攻下哪裡——這是存在着未知的,因爲這份未知呂蒙便頭痛起來。

“有可能嗎?不是說我們之間的戰鬥之放在荊州,並沒有擴大麼?”蔣欽很自然的這樣的說道,但話一說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他正想改口,卻見自己的上司呂蒙輕輕的擺了擺頭,臉上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容。

“戰爭已經開始。限制戰爭?這是誰說的?誰能做出保證?而且我們也不是攻擊本來不應該遭受攻擊的江南之地嗎?爲什麼只有我們能攻擊,而對方不能反擊呢?不能存在這樣的思想啊,公奕。戰爭是沒有什麼限制的。”呂蒙這樣說道。他並沒有發火,因爲他知道江東的將軍聽說限制已經是聽得多了,他們受魯肅的影響實在太深,幾乎把有限度的戰爭當作一種本能的認知。“……而這樣的認知絕對是一種錯誤。”呂蒙堅定的如此認爲。

“我明白。”蔣欽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意識到是不能那樣說的。”說道這裡蔣欽微微的頓了頓,似乎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下,便轉移了話題:“都督,我看是不是讓韓當、程普兩位將軍的分艦隊暫時不要回來,讓他們去承擔剿滅這支部隊的事情?”

“嗯?你怎麼會建議讓他們去做這樣的事情呢?韓當、程普兩位將軍所統領的分艦隊可都是艨艟、重型艨艟之類的戰船,火力並不怎樣,對付李晟軍的分艦隊似乎有些麻煩吧。”聽了蔣欽的建議,呂蒙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他皺了皺眉頭好奇的問道。

“都督,你沒有指揮過這種偷襲作戰,所以你不知道。事實上這種戰鬥和以前我們當江盜時進行的劫掠很有些相似,都不是正面對決,以火力決勝的戰鬥。在這樣的戰鬥中,至少有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時間,即使數艘走舸也是能夠對付得了樓船的。我想只要我們把命令頒佈下去。對此早有經驗的韓當、程普兩位將軍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蔣欽微笑的解釋道。

“喝……你對此倒是有信心的很,又是要讓我放權嗎?”呂蒙輕笑着嘴角微微的翹起,目光中充滿了玩味的神色。

“都督的眼睛還是比較適合專注於正面的戰場,至於側面的種種……眼睛似乎不能同時看身前和身後的。”蔣欽這樣說道,他隱諱的點出了,呂蒙並不適合也不應該來指揮這樣的作戰。

“哈,我瞭解。”呂蒙笑着點了點頭,“那麼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去做吧。讓韓當和程普就此在江夏進行這一系列工作。希望他們能夠做得很好,我可不希望我的後方出現一大堆的紕漏呢。”

“嗯,我明白。”蔣欽點頭稱是,答應下里。他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卻突然看見一艘被青色幔布所覆蓋的走舸破浪而來。

“是我們專門用來傳遞情報的專用走舸?奇怪的,這樣的船怎麼會出現在戰場上?”蔣欽正覺得奇怪呢。卻將自己座艦上的士兵已經把那走舸上的傳令兵給帶了上來。

“啓稟都督,荊州的戰報……”傳令兵來到蔣欽和呂蒙的面前從自己的懷中掏出那份情報交給呂蒙。

“哦?”呂蒙輕輕的應了一聲,接過情報看將起來,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興奮和緊張:“樊城的曹仁已經開始製作渡河的木筏了。看來他在這幾天裡就將對襄陽發動攻擊。這似乎是告訴我們,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呂蒙說着這句話,握着情報的手微微的一抖,那份寫着情報的紙就此飄落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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