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曲瀟瀟的電話,舒凝打開網頁,頭條上全是關於穆氏集團董事長昨晚去世,兇手疑似嬌妻。
握着手機的手指尖冰冷,一條一條翻下去,無論是評論還是網頁,都說李清婉當初嫁給小自己差不多二十歲的穆天雄就是爲財,而現在穆天雄中風了,原形畢露了。
短短几個小時,李清婉有前夫女兒的事也被扒出來,‘有心’人士更是說穆天雄的中風其實就是得知李清婉的過去,情緒激動之下才從樓上摔下來,也有人說當年穆夫人跳樓,也是因爲李清婉。
一時之間,李清婉受盡了千夫指,萬夫罵。
所謂有圖有真相,一個網名叫黑白的人,更是將她跟舒父的照片還是所住的地方貼了出來,看到這裡,她就不只是全身冰冷了,立馬給舒父打電話,那邊一直沒人接,她也就更加焦急。
在路邊攔了一輛車,一邊往家裡趕,一面繼續給舒父打電話。
電話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直沒人接,打了十幾個之後,舒凝剛掛斷電話,曲韋恩的電話打進來:“小凝,伯父在我這裡,別擔心。”
“我爸在你那裡?地址,我馬上過來。”
曲韋恩報了地址,舒凝立馬讓師傅掉頭。
曲韋恩所說的是一處高檔小區,舒父跟舒寶貝都被曲韋恩接到了這裡。
曲韋恩在門口等着舒凝,見舒凝從出租車上下來,走過去說:“他們都在樓上,一切都好,別擔心。”
“韋恩,真是謝謝了,剛看到新聞,我是真怕我爸出點事。”
曲韋恩微笑道:“看見新聞時,我就知道那些人肯定會去圍堵小區,所以立馬就去將他們先接了過來,沒來得及通知你一聲,讓你着急了。”
兩人一面說着,一面朝樓上走。
舒父因爲看了新聞,情緒不太好,見到舒凝,立馬從沙發上起來說:“小凝,你來的正好,陪爸一起去找你媽,這殺人啊,可是得償命,你媽肯定不會的,一定是誤會。”
“爸,你先別激動。”舒凝將舒父扶着坐下來,說:“現在不適合出去,你跟寶貝就先在這裡,有什麼事,我去。”
“對,小凝,你去派出所看看,或者給穆厲延打電話問問。”舒父急的拍大腿:“你說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啊,真是急死人啊。”
“我知道,爸,你彆着急,我先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你跟寶貝千萬不要出去。”
“好,那你快去。”
安撫住舒父,舒凝對舒寶貝說:“寶貝,你聽話,在這兒陪着外公,有事一定要給媽咪打電話知道嗎?”
“寶貝知道,寶貝在這陪外公。”
匆匆安撫住,舒凝跟曲韋恩一起離開,車裡,曲韋恩說:“小凝,你別太擔心,這人剛被帶走,還沒審訊,事情會查清楚的。”
舒凝按着太陽穴,疲憊道:“我知道,其實在這之前我一點也沒想過她出事了,我也會跟着着急,一直覺得就算哪天她去世了,我也不會流眼淚,只是陌生人,可畢竟血濃於水,我也是做母親的,做不到那麼絕情。”
曲韋恩說:“這纔是我認識的小凝,放寬心,瀟瀟那邊我已經通知了,她現在已經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做你母親的律師。”
“有瀟瀟在,我還真是放心,而且我也不相信她會殺人,她曾告訴我,想跟穆天雄離婚,如果不是後來穆天雄中風了,恐怕早離了。”舒凝說:“這纔出事短短几個小時,已經什麼都被扒出來了,背後之人,看來很用心。”
“背後之人?”曲韋恩疑慮:“剛看了最新的新聞報道,說是你母親想要分走穆家三分之一的財產,穆天雄沒答應,你母親才一怒之下下的手,不過這一切還要等警方那邊調查清楚,如果從利益上來說,這背後之人,恐怕是……”
知道曲韋恩要說誰,舒凝快速否決:“不會是他,他不會做那樣的事。”
曲韋恩眸底掠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小凝,你真沒懷疑過?這世上要說最恨你母親的,也就是他了,穆天雄中風也是因爲你母親的關係,就算他心裡再跟穆天雄父子關係不合,那終究是他的父親。”
“不會,沒調查出來,我不會胡亂猜測誰。”舒凝想起穆厲延說的那句,只因李清婉是她的母親,他連穆天雄中風的事,自己母親的事都沒追究,因爲她,也沒告訴穆天雄她跟父親的存在,這一點,她相信他。
見舒凝對穆厲
延如此相信,曲韋恩訕笑了一聲,也不再說話。
到了派出所時,曲瀟瀟已經比他們先到了,舒凝急忙問:“瀟瀟,現在什麼情況?”
曲瀟瀟皺眉:“我剛進去問了,人不讓見,得等法院那邊起訴,舒凝,這次可能會很麻煩,剛纔我問了一個裡面的朋友,他們調取錄像時,其中有一段幾分鐘的錄像因爲被蜘蛛覆蓋着,完全看不到畫面,他們從別的監控調取,沒發現那幾分鐘裡有異樣,而除了那幾分鐘,在穆天雄死亡的時間裡,只有你母親進出過病房。”
聽到這話,舒凝一顆心頓時就沉了,只有李清婉進出,那穆天雄的死跟她就脫不了關係。
本來很堅信,可這有監控爲證,舒凝也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李清婉乾的,對於李清婉,二十年的缺失,感情與瞭解上都很淡,這讓她有些不確定。
派出所這邊沒法見到人,回去也不好跟舒父交代,舒凝最後只能去找穆厲延,她一個人去的,沒讓曲韋恩和曲瀟瀟跟着。
看着舒凝攔車匆忙離開,曲瀟瀟側看了一眼身旁的曲韋恩:“哥,舒凝最近發生如此多的事,這讓我不得不把這些事跟你聯想在一塊,先是舒父,再是李清婉,我不知道你這次是真幫還是落井下石,只希望,你自己做的決定,別到最後後悔莫及。”
曲韋恩厲聲道:“瀟瀟,你在胡說什麼,我喜歡小凝是真,但也不至於卑鄙到這個地步,李清婉的事跟我無關。”
曲瀟瀟冷笑:“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裡清楚,穆天雄死在李清婉的手裡,這一招,真是絕了。”
“隨便你怎麼想,你是律師,想讓李清婉沒事,你自己上點心,別什麼事往我身上推,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曲韋恩冷着臉開車走了,馬路上,曲韋恩凝着眉,如曲瀟瀟所說,這一招真是絕了,與池清禾比狠毒,他真是甘拜下風,穆天雄養育了她二十年,最後死了才知道自己養了一頭狼。
有池清禾在,穆厲延那邊也夠他頭疼,也許不用他再做什麼,舒凝最後只能跟他在一起。
曲瀟瀟悵然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回了曲家收拾東西,她無法忍受再跟曲韋恩住同一個屋檐下。
回去的時候,同樣收拾東西離開的還有閆丹,她已經跟曲韋恩離婚,閆母看着自己的女兒消瘦的不成樣子,溼了眼眶。
閆母拉着閆丹的手,又心疼又氣憤:“丹丹啊,這曲家媽媽早說嫁不得,你偏不聽,你看看現在,曲家一個人都沒有,明知道你今天搬出去,都躲的不見人影,我可憐的孩子,你看這才幾個月,瘦成這樣,媽媽看着心如刀絞啊。”
“媽,韋恩說他公司有事,爸……伯父伯母他們有朋友邀請……”
“一個個找藉口,這就是拿你不當回事啊孩子,你怎麼還這麼傻啊。”閆母恨鐵不成鋼:“你看看那離婚協議書,你嫁給他們曲家,還被曲韋恩那混蛋打掉一個孩子,最後落到淨身出戶的下場,他們這就是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攔着,我跟你爸爸肯定跟曲家沒完。”
閆丹安撫着自己的母親:“媽,沒事,這樣挺好,好聚好散。”
曲瀟瀟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的母女,她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讓閆丹淨身出戶,做的真夠狠,以前她很討厭閆丹,這一刻,倒是同情。
做女人做到她這個份上,真是失敗。
不過離開曲家也好,至少不用再吃那些導致她精神恍惚的藥,可以重新開始。
曲瀟瀟沒有進去,嘆口氣回了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最後搬離曲家。
舒凝沒去過穆家老宅,而她也不知道現在穆厲延在哪裡,只能打電話,可能穆厲延看見是她的電話,從最開始的不接,到最後直接關機。
無奈之下,舒凝只好去穆厲延住的別墅碰碰運氣。
站在別墅門口,她以爲自己再也沒機會來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按了門鈴,裡面一直沒動靜,舒凝不由得有些煩躁急切,又按了一次。
池清禾通過監控看見門口的舒凝,不由得的勾脣,吩咐安嬸兒把舒凝帶進來。
舒凝按了多次門鈴沒有人,準備離開時,安嬸從裡面出來,微笑着喊了聲:“舒小姐。”
看見安嬸,舒凝連忙問:“安嬸,穆總在家嗎?”
安嬸沒有回答,而是說:“先進來吧。”
舒凝跟着安嬸進去,踏入
大廳,看見池清禾抱着貓咪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她覺得全身憤怒的因子都在跳動。
池清禾對於舒凝的憤恨只是淡淡一笑,對放下茶的安嬸說:“安嬸,你先下去吧,沒有叫你,不用進來,我跟舒小姐好好聊聊。”
“好的。”安嬸應聲下去。
看見池清禾,舒凝就想起一羣人圍上來踢她的一幕,肚子絞痛,生不如死,她確定那些人就是池清禾,不會是別人。
舒凝渾身都因爲憤恨而發抖,臉色也是蒼白,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握緊,目光充血的看着池清禾。
“站着幹什麼,你來這裡,是爲了李清婉的事找厲延吧,可惜他人不在。”池清禾修長白皙的手撫摸着貓兒的毛,笑道:“都說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果真不假,母女倆一樣的不要臉。”
“池清禾。”舒凝氣的嘴脣微微發抖,隨即她想到什麼,冷笑道:“若說不要臉,還真是不如你,被趕出去了,還上貼着,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吊着一個男人,我看你還真是沒男人要了,你也別得意,你欠我的賬,我不討,自有人討回來,你可別忘了,你傷害的是厲延的孩子,你現在除了還有一個未婚妻的名頭,還剩什麼?”
戳人痛處就要往心窩處戳,讓池清禾看到她情緒失控,讓她得意,拿捏住池清禾的軟肋纔是最致命的一擊。
聞言,池清禾臉色立變,將懷裡的貓兒憤怒的往地上一扔,貓兒發出慘叫聲立馬跑開。
“舒凝,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的孩子沒了,關我什麼事,你現在該擔心的是李清婉她還能不能平安無事的從警察局走出來,殺人償命,厲延纔不會放過她。”
“對,殺人償命,池清禾,你也懂,那就該知道,虧心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
舒凝目光犀利的盯着池清禾,池清禾瞳孔微縮,總覺得舒凝意有所指,似乎知道了什麼。
“誰做虧心事了?舒凝,這裡我纔是女主人,給我滾出去。”池清禾手指着門口:“你別來這白費心機,厲延是不會放過李清婉,識趣的就離開。”
“心虛了?”舒凝冷冷一笑:“當初讓陳萬紅帶走我兒子,後來又指使人踢掉我肚子裡的孩子,程萬紅現在被殺,怎麼看都有點殺人滅口的嫌疑,池清禾,你做了那麼多事,真以爲厲延不知道?所以該識趣的是你,我勸你撤銷對李清婉的指控,否則我將那些事也抖出去,你覺得你的話在警局那邊還有可信度嗎?我想你也該被帶進去喝茶聊會兒天了。”
她說的這一些話全是炸,沒有證據的事,單憑懷疑,她奈何不了池清禾。
池清禾面色一凜,循着舒凝的話,她心裡有些打鼓,面上卻鎮定的說:“程萬紅是誰我都不知道,舒凝,你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你的孩子出事,就怪在我頭上,那現在你母親出事,也要怪在我頭上?”
“難道不是嗎?”舒凝面無表情,話語犀利:“一個爲愛瘋狂的女人,什麼事幹不出來?當初你綁架我的事,要不要也一起算?池清禾,今天我把話撂這,你在我身上加註的,我都會拿回來,厲延,你也別想搶走。”
“拿回來?”池清禾一笑,起身走到舒凝面前,俯身在她耳邊以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我現在就是什麼都不做,你跟厲延也不可能,你的母親可真是幫了我大忙,回頭我一定好好感謝,其實跟你斗真沒勁兒,如果不是有人護着你,你早被我玩死不知多少遍了,像你這麼蠢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平起平坐?”
有人護着她?
舒凝心裡一緊,聽不懂池清禾話裡面的意思:“跟你比狠毒,確實不如你,天網恢恢,你也別得意太早。”
池清禾陰冷一笑:“那咱們走着瞧。”
舒凝知道在這裡只是浪費口舌跟時間,從池清禾嘴裡得到一些消息,這纔是對她最重要的。
她之前一直以爲就是池清禾一個人針對她,有些事就是她一個人做的,現在才明白,有些事她一個人做不了,而那個護着她的人,也不見得就是真護着了。
舒凝離開別墅,一個人走在公路上,思考着池清禾話裡面的意思,她將所有事情都聯繫在一起去想,只覺得腦袋一團亂。
舒凝正低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忽然一輛車在她的面前停下來,她心中一嚇,立馬擡頭,見車裡面坐着的是穆厲延,面上一喜。
穆厲延面色清冷,沉聲道:“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