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滾啊!
“讓開!”
九天之上罡風呼嘯,一隻翼展千丈龐大的金烏暴動了,隨其神念而動的太陽真火洶涌澎湃,便是可以輕易的撕碎山巒,削金斷玉的罡風都無法靠近,直接泯滅,被衝擊成虛無。
“小輩爭鋒,道友卻想要下場,不覺得丟人嗎?”
在這隻強悍到就連罡風層都能夠擾動的金烏對面,一名道人手中託舉一盞青銅油燈,其燈盞中不過一點豆大的燭火搖曳。
與對面那動輒便是千丈的金烏相比,這點燈火可以說是微弱之極,忽略不計。
可就是如此微小的焰火,卻讓這名道人在這頭暴怒的金烏面前泰然處之。
那連九天罡風都能夠消融的太陽真火飛涌到他面前,全被那一點燈火盡數吸取,沒有逸散出分毫。
“阿彌陀佛,三燈施主說得極是!”
佛光浩蕩,於九天之上化作一堵不可催折的壁壘,將那頭暴怒的金烏身上迸濺而出所的太陽真火盡數壓制,沒有任由其在長空中肆虐。
“蘭拓大聖已經發話,你族中的妖皇同樣向天地宣告,而施主卻想在此時無視妖聖妖皇之令,莫非倚仗自己是金烏一族的貴胄,想要肆意妄爲,無視規矩?”
“荒謬!”
看着面前隱隱綽綽,已然將自己半圍起來的仙聖佛陀,羽翼振動間,便讓厚達數萬裡的天罡成爲這動盪的金烏妖神暴怒,
“那小子與我的女兒是在正經的比鬥嗎?他在幹什麼?你們看不出來嗎?”
“不過就是近戰廝殺而已,生死之戰難道還要分個雌雄公母,你都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怎麼說出這麼可笑的話?”
一名身穿玄甲的戰將屹立空中,他置身於太陽真火中,被真火炙烤,臉上沒有任何動容之色,彷彿置身於溫泉熱水之中。
“放肆!”
聽到眼前這些人族修士明裡暗裡的諷刺抨擊他,這一些小世界中完全可以取代太陽,福澤一方天地的金烏妖神更加憤怒了。
元丹境界的人族修士,不論是目光還是神念,都無法穿透由太陽真火構建而成的火域,但是作爲嫡系長輩,這樣的真火所起到的遮擋效果,在他面前等於不存在。
因此,這一隻跟過來守護後背的金烏妖神看到的就是一名人族修士,在與他的女兒僵持片刻之後,就以碾壓的姿態闖進到了他女兒身前,然後爬到他女兒的脊背之上。
試問,作爲一名父親,看到一名自己先前從未見過的雄性生物,欺辱調戲甚至是壓迫自己的女兒,他的心情會如何?
作爲一名妖神,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女兒在焰火之中,發出的充滿不甘與怨恨的悲鳴,何等的無力,何等的屈辱,作爲父親,他居然只能眼睜睜的在天上看着,注視這一切的發生。
無法忍受!
“下面那個小東西在幹些什麼?伱們難道就看不見?裝聾作啞也要有限度!”
金烏妖神壓抑怒火,沒辦法,攔在他面前的人族大能者太多了,僅僅是露面的就有三位,不遠處隱隱綽綽的還有十幾位,他沒有自信心能夠衝破他們的阻攔,只怕動手的那一剎那,他就會被反推。
雖然他並不是形單影隻,孤身一妖,但是在一旁觀戰的妖仙妖神根本就不是同心戮力,那些傢伙看熱鬧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冒着與人族發生衝突的風險動手。
畢竟彼此雙方所處的位置不同,在其他的妖仙妖神看來,只不過是一隻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金烏,被一名人族欺壓戲弄了而已,便是被摸了一遍又如何,要不是自己反抗,連根毛都不會掉,性命更是無憂,有什麼好衝動的?
“裝聾作啞?你在說什麼屁話?你們金烏一族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便是交戰,也不能觸碰你們尊貴的身軀?碰到了便是冒犯?可笑!”
來自大秦的戰將毫不留情地發出嘲諷,他的地位隨着實力的增強而水漲船高,到了如今他的位置,已經很難再動手了,因此他不得不磨練一下嘴皮子上的功夫。
“這位施主,你若是實在是擔心嫡女受傷,可代替金烏一族認輸,那此戰便就此作罷,老僧可厚顏開口,傳訊於太上道子讓他收手。”
雙手合十,面露悲苦之色,但其背後顯出千丈佛陀法相的老僧開口,言語之中聽起來頗爲平和。
可是這話音落下之後,頓時便引起了遠方一陣躁動,狂放暴虐的妖氣肆虐,一尊尊妖神,妖仙顯露出蹤跡。
“人族,你們欺人太甚,以爲我們妖族無人了嗎?”
一尊妖仙在此時現身,聲援金烏妖神,不管他們內部有多少衝突,最起碼在面對人族這崛起的天地新貴面前,要維持表面上的團結。
人族一方開口就要金烏一族低頭認輸,但是在億萬年的歲月之中,金烏一族在某種程度上就已經是妖族的象徵,哪怕如今這一族衰落了,那也是如此,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所以這不僅僅只是金烏一族自己的問題,金烏可以輸,甚至任何一隻金烏都可以被射落,但是金烏一族不能低頭。
“怎麼?想要開戰嗎?”
一尊尊隱匿於虛無中的仙人,佛陀,戰將同樣顯露身形,毫不示弱,只見九霄雲外,罡風激盪,妖氣沖霄,神虹掛空,佛光浩瀚,仙氣縹緲。
“那便來吧!”
“來就來,你們妖族一方想要壞規矩,當真以爲我人族還如上古時一般,任由你們欺凌不成?你們的輝煌已經逝去,如今是我人族紀元!”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還請靜心,聖人曾有言……”
來自大秦的戰將紛紛叫囂,血氣如龍,他們的神情與舉動充分詮釋了什麼叫聞戰則喜,但此行前來此處的不止他們,還有佛門的大能者。
至於那些來自道門的仙人,此時大多數都保持了靜默,可是在悄無聲息間,卻已將自威能最大的仙器掏了出來,隨時準備鬥法廝殺,絲毫不慫!
而這場即將爆發的衝突,即便是距離地面相隔數萬裡,其所展現出的異象餘暉也依舊讓下方隱隱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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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情?”
強行扒在金烏背上,興致盎然的探索着金烏體內奧秘的風秉文,此時頓時有所感應,他擡起頭,臉上露出驚悚之色,心中更有一股心悸之感。
“小子,你不管是想要幹什麼,是想將這隻金烏給收了,還是想當場給辦了,動作都給我快些,不要再耽擱了!”
正當風秉文疑惑之間,一道傳音在他的聲音中響起,那是他從未接觸過的聲音,不過其中所隱隱透露的仙威,卻讓他明白這傳音者的身份。
“阿彌陀佛,小施主,還請收手吧!你要是再這樣摸下去,便會有兵戈災禍了!”
一聲佛號在腦海中迴盪,一道聽起來頗爲慈祥,甚至隱隱讓人想要立地頓悟的聲音接踵而至,但是聽明白其中的意思之後,風秉文置之不理。
這不是明擺着要他放開身下的這隻金烏,結束這場戰鬥嗎?這怎麼行,他都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都快完全弄清楚這隻金烏的身體構造了,此時放棄,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不能盡全功?
如果先前給他傳話的那位仙人也讓他放開的話,那他說不定會考慮一下,但此時道門的仙人與佛門的禿驢意見發生了衝突,他傾向於哪一邊,自然就不用說了,當然是聽本家的呀。
“你這隻小金烏,真是不乖,浪費我這麼多的功夫!”
冥冥中的感應讓風秉文只覺得似乎將有大禍臨頭,可是這樣的災禍之感,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虛浮之感。
這樣詭異而又矛盾的感覺,讓風秉文下意識的增強了侵入到金烏體內的神念,加快了探索的步伐。
“你這人族惡賊,我跟你拼了!”
而風秉文這進一步的舉動更加刺激了這隻大金烏,讓這一隻神禽作出了更爲癲狂的行爲,她從天空中飛速落下,一頭撞向了一座高達數千丈的山巒。
“毫無意義,白費功夫,瞎折騰而已,你老老實實的躺好讓我摸完不行嗎?”
對於那迎面撲來的山石草木,等結果視若無睹,他的身軀就好似虛幻一般,任由這些從他的身影中穿行而過,沒有發生任何接觸碰撞。
五行遁法!
可以任意的穿梭於後天五行之物中,唯有先天五行與超脫五行之物可以剋制,但是這樣的材料,哪一樣不是讓仙人也垂涎的爆料,這隻金烏隨便撞座山,又怎麼可能碰上這樣的東西。
“不,不行!”
金烏瘋狂的掙扎,從她的身體中噴涌而出的太陽真火將接觸到其身體的一切物質盡數融化,而的山石塵土直接融成了岩漿,直接永久性的改變了一方地域的地貌,一出熔岩大湖正在以它爲中心,逐漸成型,並且不斷擴張。
只是這如此驚人的舉動並不能對她如今的窘態造成任何影響,風秉文依舊死死地扒拉在她的身上,甚至還換了一處位置。
因爲這隻金烏正用她的脊背使命的摩擦大地,風秉文無奈之下,只好飛到了她的腹部,繼續的摸索,探尋金烏一族血脈中蘊含的奧秘。
“不,那裡不行!”
“趴好,馬上就結束了!”
“哪裡是……不要啊!!!”
一聲高亢到穿金裂石的啼鳴在山林中迴盪,在周遭觀戰的人族天驕們可以看到一隻迸發着無量金色神輝的三足神輝想要從地上衝起。
可最終,發出一聲充滿了悲憤的尖叫之後,又無力的墜落到了太陽真火造就的熔岩湖泊之中,就好像是死了一樣,飄蕩在熔岩之中,一動不動。
可是其體內所自然瀰漫的旺盛血氣,還有那依舊在澎湃噴涌的太陽真火,卻在詮釋它並沒有受到足以威脅生命安危的打擊,只是她的心,好像死了。
心若死灰!
站在金烏胸腹上的風秉文平靜的低下頭,他看着這隻金烏原本璀璨光耀奪目的眼眸,此時明顯的暗淡起來,雖然依舊閃耀,可是其中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一樣。
“我不就把你摸了一遍嘛,至於喪氣成這樣?你這金烏可真給你的族羣丟臉!”
收穫滿滿,志得意滿的風秉文居高臨下的發出了勝利者的宣言,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在九天之上一些存在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的令人生厭。
“卑鄙,無恥!”
一道充滿着憤怒與不甘的神念在風秉文的耳畔響起,只是這一道神念不同於眼前這隻金烏髮出的宛若金石交擊的高亢啼鳴,反倒是悠揚婉轉,清脆悅耳,算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這是你能發出的聲音?這不是挺好聽的嗎?剛剛乾嘛要跟烏鴉一樣嘎嘎的叫,難聽刺耳!”
風秉文一臉嫌棄,踩了踩腳下看似柔軟的羽毛,有一說一,金烏的腳感並不好,因爲他們身上可以承受太陽真火炙烤的羽毛實在是太堅硬了。
如果不是風秉文體質特殊,換一個優秀些的元丹修士,敢這麼近距離的跟金烏接觸,也早就讓太陽真火給烤熟了。
“下去!”
“果然是隻母金烏,白長這麼大的體格了,心胸這麼狹隘!”
風秉文撇撇嘴,嘀咕一聲,在交戰的時候,他還真不好確認眼前這隻金烏的性格,畢竟這金烏叫起來的聲音實在是難辨雌雄,他又不是研究這方面的
不過隨着他的神念將這隻金烏,從外到內,全都探索得一清二楚後,關於雌雄的問題,就明瞭可見了。
“滾啊!”
足有萬頃遼闊的熔岩湖中掀起百丈的赤焰巨浪,風秉文化光閃過,再現時,已經登臨於高天之上。
下一刻,隨着風秉文探索完畢,隨之發生激烈蛻變的火靈飛到他的腳下,託舉風秉文的道體!
“哈哈哈,不錯,與金烏唯一的差別,也就是沒有血氣了!”
“風秉文,你別得意,族中安排與你交戰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弟,我是偷跑出來的,論起廝殺經驗,我不如我弟弟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