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因果牽連
數日後,風秉文看着自家住宅旁多出的牛棚,棚中正有一頭健碩的黃牛,正在低頭咀嚼昨天割來的嫩草,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三辭三送,他們就不嫌麻煩嗎?”
自家老爺子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迂腐,面對一頭即將成年的黃牛,還有十畝良田,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家裡還沒有闊綽到這般地步。
不過老爺子在瞭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也覺得收下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畢竟胡家有這家底,而那胡二也確實是被打得生生改了性子,從良了。
但即便是如此,老爺子在思索片刻之後也沒好意思收下去。這樣的大禮,若是不推辭,就這麼收了,可是有人說閒話的。
於是,便是三辭三送,來回跑腿的自然是風秉文,還有那已經開始琢磨着做一些正經事的胡二。
如此三次之後,老爺子才掏錢請人在屋舍旁搭了一間牛棚,那頭黃牛,還有那十畝良田的地契,就這麼收下來了。
這樣的動靜也在風家村引起了轟動,風家村只是有十來戶人口的小村,全村上下都沒有一頭耕牛,別說是小村,就算是大村,耕牛的數量也是屈指可數。
更別說還有十畝良田,風家村大半人家全家家當都沒有這個數,而如此豐厚的資產,竟然是人贈送的,這如何不讓人眼紅。
但風家村中人還沒緩過來時,縣城中又有人趕着雞鴨豚豬,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絡繹不絕地上門拜訪風老先生。
還沒等風家村人反應過來,那位風老先生的屋前屋後,雞籠,鴨圈,豚舍,豬欄……一切農家應有之物,紛紛立起,每日雞鳴鴨叫,好不熱鬧。
外人看得眼紅,只是一位住在其中的孩童卻是滿心憂傷。
自從那位胡管家協重禮登門拜訪後,那縣城中那些被他每日毆打,強行逼迫其重歸正途的混混家屬這才反應過來。
大多數人自然是沒有那位胡管家有錢,但是你買一隻雞,我買一隻鴨,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多少也出一份禮,短短旬日功夫,就讓屋前屋後大變模樣。
兩位老人對這樣的變化,那自然是笑逐顏開,特別是風秉文奶奶,都高興得合不攏嘴,這雞鴨豚豬,她可是念叨好久了,只是年紀大了也不方便養。
老人高興,風秉文卻實在是開心不起來,這屋子原本一面靠水,三面環山,空氣清新,風景秀美,遠望羣山,心曠神怡。
可如今這雞籠豬舍這麼一圍,那股糞便的腥臭之氣終日縈繞不散,進出家門還得小心地面,着實令人難受。
不過家中兩位老人也是明智之輩,風秉文如今有學業在身,不可能幹這些放牛餵豬的活,老爺子更不用說了,雖然已經能夠下牀行走了,但是他可是教書先生,身體養好了就得去學堂。光憑奶奶一人想操持這麼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所以兩位老人商量一番,這些送過來的雞鴨豬豚,該吃的吃,該賣的賣,不用捨不得,真要是都留下,不可能照顧得過來。
至於風秉文嘛,這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宰了的肉大多都進了他的肚子,賣了的錢,按兩位老人的說法,也都會用在他身上,不過風秉文對錢財無所謂,他不在意。
而這一番波瀾之後,風秉文的日子就徹底平靜下來了。只是每日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巡視縣中衆多不良子弟的改正情況,稍有偏差,便是拳腳相加——這可是得到了他們的父母的應許與鼓勵。
而有時,也會有一些狠不下心的父母找上門來,請求風秉文代爲管教。風秉文對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拒絕,這可是白給的善功。
而過着這般平靜的日子,不覺便是時光荏苒,正是:
窗外日光彈指過,席間花影坐前席。
一杯未盡笙歌頌,階下辰牌又報時。
眨眼間,便是三月時光流逝,這一日,正是大雪,這青山縣的上空,正是灰雲籠罩,下起了第一場雪。
“下雪了!”
從暖烘烘的屋舍中走出的風秉文,擡頭看着天上飄落的雪花,說話間,嘴中呼出一口水霧,但很快就在寒風中飄散。
“又下雪了啊,不過這雪還不算厚,雪化凍的時候,冷的時間應該不會長。”
風秉文身後,一位腰背挺拔,頭髮花白的老人穿着不算厚的衣衫,走出屋門,看着地上積的薄雪,感嘆着。
“爺爺,你要不多穿一點吧!”
披着單衣的風秉文撇了一眼旁邊的老人,忍不住出聲。
“不用,這身衣服夠了,我不冷。”
老爺子直接拒絕了,這並不是硬撐,即便是走出屋外,在這大雪飄飛的天空下,他也是面色如常,感覺不到絲毫冷意。
“……”
風秉文揉了揉臉頰,幾個月的功夫,他偷偷餵給兩位老人的靈藥效果早就體現出來了,就比如旁邊這位老爺子,本來傷筋動骨的躺在牀上,還得熬冬。
可是呢,早在一個多月前老爺子就能走,下牀還能活蹦亂跳,自此後老爺子的心就有些膨脹起來了,開始不服老了,即便是這大冬天的,也敢穿着幾件衣服在外面晃盪,因爲他確實感覺不到冷。
“走了,上學堂。”
老人看着那正在飄落的大雪,沒有絲毫畏懼,撐着一把傘走進雪中。
“哎!”
同樣沒在怕的風秉文也跟着走進雪地,而在於老人並肩而行時,他還能一心二用,除了能夠應付老人考校功課時,還能將部分心神沉入心間,
“天書!”
風秉文
善功:陸仟伍佰柒拾捌
惡行:壹佰伍拾叄
善功記錄
助者爲善,善功,柒
助者爲善,善功,拾六
度化惡鬼,善功,壹佰叄拾
……
惡行記錄
助者爲惡,惡行,伍
“嗯?”
風秉文看着又一次被刷新的善功記錄,本來心情愉悅,可是當看到惡行記錄上又多出一條之後,他的臉色頓時便陰沉下去。
“又是哪個混賬玩意兒,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