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聽着便涌上一陣睏意,正當我似睡非睡的時候,老六突然拍了我一下,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老六指指手腕示意我時辰到了,隨後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我跟着他。
老六從我手中拿過鑰匙,打開院‘門’,我也跟隨老六來到院內。
這房子是普通的民宅,四間正房,西側有獨立的廂房,東南側靠牆的位置是廁所,庭園也很大獨‘門’獨院居住起來不會像樓房那樣擁擠,基本是四口家住這種平房是十分舒適的。
正發着愣,老六來到廁所北邊的空地,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土,迎着月光仔細觀察着。院子裡基本都是水泥地面,而這一片泥土地,是原房主故意留下的。當地很多村民都有習慣,在家裡開發一塊小菜地,所以自己心裡覺得這沒有什麼可值得研究的。
老六卻極爲認真的端詳手裡的土,看了一會後又把手裡的土湊到鼻子前嗅了一下,我知道老六心裡想的我是不會明白,但是看他的動作,我真害怕他伸舌頭‘舔’一下,於是上前善意的提醒他,這是菜園,通常情況下菜園的‘肥’料都來源於屋子的主人。
老六沒有打理我,把土揚進菜園後起身來到正屋前,準備推開正‘門’進去屋。
突然我想起什麼,死死抓住他要推‘門’的手,壓低聲音顫抖的說,“六子,我記得昨天離開這裡的時候這道‘門’,我鎖了!”
老六擰着眉頭思索了片刻,隨後毅然決然的推‘門’進屋。由於我怕預見外八行的賊偷,於是到院子裡‘摸’了半塊磚頭後,纔跟隨老六進屋。
進屋之後,我感覺光線淡了許多,可能是對黑暗的恐懼,心裡莫名變的緊張起來。於是,下意識的去‘摸’索開關,老六發現了我的意圖之後立刻卻制止了我,湊到我耳邊說,“那樣就沒有意義了。”
我聽老六如此一說,心裡頓生不詳之感。按照他的意思,某些東西,開燈就不見了。想到這裡,背後升起一股寒意,總感覺背後有一個黑影在盯着自己。
老六沒有等我的意思,推開東側臥室‘門’,繼續往裡走。我見此情況,肯定不會單獨落在這屋子內,三步並兩步追上老六。從老六不僅不慢的動作,能看出老六果然是這方面的老手,心裡也就踏實了許多。
由於這是三姨的臥室,窗簾只拉開一半,我覺得看東西都有點費力,剛想動身去拉開,老六像看透我一樣,“不用了,老四,來把着蠟燭點着。”說完老六就就開隨身攜帶的包。
一聽老六這麼說心裡踏實了許多。接過蠟燭之後,我掏出火機,點燃了蠟燭,走到桌子前,滴下幾滴蠟油,把蠟燭固定在桌子上。有了光源我才發現這蠟燭不是普通的蠟燭,通體發黑粗度要比平時用的粗一些,而且燃燒後火焰不太穩定,忽明忽暗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糊味,我仔細聞了一下。這氣味類似於某種蛋白質燃燒時的氣味,因爲老孃經常用火燒的方法確定羊‘毛’的真僞,心裡納悶,回頭問老六,“老六,你這蠟燭是什麼做的,怎麼有股糊。。。。?”
回頭的一剎那,我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老六居然不見了。
此時此刻我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心裡只能不斷的安慰自己,老六一定是沒來得及和我打招呼就去別的屋子了。
我輕輕的問着,“老六?”
“老六!別開玩笑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迴應,我的心徹底涼了。我盤算着,既然老六現在不辭而別,那我也不需要太講究了,我拔起蠟燭就準備離開。我小心的邁着腳步,不停的環顧着四周。四周極爲安靜,我心裡暗自琢磨,從這到車,只有二十多米,只要出現任何響動我立刻飛奔出去,相信自己五秒之內絕對可以駕車離開。
來到正‘門’以後,我準備推‘門’離開。一推才發現,‘門’居然被鎖上了。這着實把我嚇壞了,居然斷了我後路,心裡琢磨這是誰幹的,如果是老六,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輕輕的把‘門’推到最大限度,用手指觸碰‘門’外的鎖,我‘操’!還真鎖上了。
剛纔進正‘門’之前,我還提醒老六正‘門’沒有鎖,可如今自己卻被鎖在屋子內,我不明白這一出是爲什麼,順着‘門’縫往外看去,院子裡空空如也,院‘門’大開,自己的車也安靜的停在‘門’外。我下意識的‘摸’口袋找鑰匙,纔想起從進院‘門’,鑰匙就一直捏在老六手裡。我回頭環顧確定身後沒人。打量一下‘門’板的厚度,覺得自己卯足力氣,一腳可以踹開。
於是我後撤兩步,暗自蓄力。剛要動腳,就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我立刻定在原地,豎起耳朵,仔細分析聲音的來源,發現聲音源頭是西臥室。
由於這聲音來的真切,像是人爲發出的聲音。我心裡的恐懼略微減少泛起一陣疑‘惑’,這是表妹的房間,難道是老六?他去表妹房間做什麼,難道他有變態嗜好?不對,那他可以選擇自己來這裡,而不需要帶上我。
是不是老六發現了什麼,但是情況不允許他發出聲音?
挾持!他被挾持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頓時涌上心頭,想去拿磚頭,有害怕發出聲音驚醒了賊人。但是手裡拿着蠟燭,只要我近身到臥室‘門’前,那賊人必然會提前發現我。如果吹掉蠟燭,那麼這種敵暗我明的優勢必然會擴大,先不說我推‘門’的瞬間會不會被偷襲,單說我吹完蠟燭,我至少得用十秒的時間去適應亮度的突變,如果被偷襲,那我真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我正猶豫着,只聽屋內傳來說話的聲音。
聲音有些模糊,我屏住呼吸仔細分辨。
“老四?”這是老六的聲音。是老六在叫我,莫非是我多慮了?
我貼住牆,左手持蠟燭,一點點的向東臥的‘門’靠近。距離房‘門’,還有半米時,我輕輕蹲下身,慢慢的用手指把虛掩的‘門’點開。然後迅速側身貼牆,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情況。我壯起膽子,一點點的挪動身體。由於只開了一扇‘門’,而且角度問題我只能看見梳妝檯和衣櫃。
我擔心‘門’後藏着人,於是把持蠟燭的手伸進‘門’內,從梳妝檯的鏡子的反‘射’窺探屋內,當我確定‘門’後沒有人後,我準備探身進屋。剛要邁步子突然,我感覺衣櫃的‘門’似乎動了一下。因爲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鏡子上,只是眼睛餘光一晃,所以我並不能百分百確定。我把注意力轉移到衣櫃,衣櫃高度有兩米,最北側的衣櫃‘門’在昏暗的燭光下隱隱約約似乎沒有關緊。
“老六?是你麼?”我試探着輕聲問着。
“老六?”
屋內沒有迴應,把我至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面,無數次想要逃跑,但是由於老六的突然消失,心裡又急於找到老六。
猶豫一會兒我下了最後的決定,看看衣櫃,如果沒有老六,絕對不留在這裡了,別說踹碎‘門’,就算掀了房頂,老子也要從這裡出去!
既然下定決心,我一改自己小心翼翼的狀態,大步流星的走向衣櫃,手裡的蠟燭也因爲風速的增加而飄忽不定,屋內忽明忽暗,我不管三七二十幾,伸手就要開櫃‘門’。
“老四?”衣櫃裡突然發出聲音,悶悶的有些模糊,我被嚇了一跳,習慣‘性’的一縮手,試探着問,“老六,是你麼?”
櫃子內隨後沒了動靜。
靜下心來,我發覺自己有些魯莽,心裡有些後怕,衣櫃就在眼前,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猶豫了好久我顫抖着伸出右手,慢慢的伸向衣櫃,生死在此一舉。
“誰!幹什麼!”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暴喝,有如一聲巨雷震聾發饋。我只知道自己猛的一哆嗦,就在此時我感覺背後一陣‘陰’風,手裡的蠟燭突然熄滅了,隨後完全陷入了黑暗,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愣在原地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發現自己還有呼吸,意識到自己還活着。我機械般的轉過身,發現屋內窗簾緊閉,幾乎透不月光。
我回想聲音的發出地,應該是在表妹‘牀’上,心裡暗罵自己大意,沒有仔細觀察就擅自闖入,心裡猶豫不知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心裡胡‘亂’的猜測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有行動的意思,我略微鎮定,回想剛纔的暴喝,嗓音有老人的特質,我心裡揣測,如果今天老子見的是鬼,那麼以剛纔它的憤怒,再加上它的能力,殺我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是爲什麼它不動聲‘色’呢?很有可能是它吼完之後發現我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對我也有些忌憚。
想到這裡,我有些結巴的問,“我。。。我。。。我可不可以把蠟燭點着。”這話是試探‘性’的一問,如果它以人話回答我還則罷了,一旦發出任何我不能理解的聲音或者怪叫,我就立刻衝出臥室做最後一搏。
“點吧!”這一句話比剛纔的語氣緩和了許多,我也聽得出來這是位老太太,心裡安心不少。我顫抖着打着火機,點蠟燭的時候瞄了一眼表妹的‘牀’,只見一位老太太坐在‘牀’中央正盯着我。雖然燭光暗淡可是老太太面容慈祥讓我心裡一鬆,畢竟我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蠟燭點着後我仔細觀察老太太的表情,她緊鎖眉頭似乎有些生氣。
我見次情形,心裡頓時覺得安心不少,但有些疑‘惑’,老太太怎麼進來的?剛要開口問,老太太卻搶先一步質問我,“你是幹什麼的,爲什麼來我家裡。”
老太太這一問把我給問‘蒙’了。
怎麼又成她家了?我試探着告訴老太太,“這房子是我三姨買下的,我只是來看看,放心吧我不是小偷。。”
沒等我說完,老太太突然瞪大雙眼,我被突如其來的景象嚇的忘記了敘述,我以爲老太太要變身,不料她卻怒聲喝道,“什麼時候賣的房子!”。
我看老太太表情變得太快,心裡一緊張,如實告訴她“賣了將近一個月了,手續都辦完了。”
老太太表情突變,昏暗的燭光下略帶猙獰,沒想到聽完我的描述就眉頭一鬆,嘆氣說“想不到她居然把房子也給賣了。”
我聽得有些‘迷’糊,追問了一句,“誰?”
“兒媳‘婦’!我這一走已經九年了,本想回來看看兒子,不料兒媳‘婦’把房子都賣掉了,既然如此,我老太婆也不好意思來在這裡了。”說罷,就要起身。
我心裡泛起一陣憐憫,下意識的走上前想要攙扶老太太,可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巨大的問題,雖說剛纔屋內正‘門’沒鎖,但是院‘門’可是鎖着的,那這老太太是怎麼進來的?翻牆?
就這一愣神,老太太已經起身下‘牀’,在昏暗的燭光下,我隱約看見,老太太穿了一身壽衣。
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我下意識的後退,彷彿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衣櫃裡突然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拍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