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雪並沒有搭理我,扭頭往帳篷處走去。我見她眉頭緊鎖,應該是在擔心趙軒的安危。我把開山刀別在腰後,扯着嗓子說,“別瞎『操』心,那小子要是死在湖裡,手機則會出現關機狀態,你還是多想想他會藏在哪裡吧。”
惜雪依然沒有迴應,板着臉重新鑽進帳篷裡。
我見總是自討沒趣,索『性』也鑽進帳篷裡。小帳篷不算太大,理論上睡一個最恰當。我和老六生擠進帳篷後,疲憊不堪的他,躺下幾分鐘便響起了微微的鼾聲。而我還是十分清醒,並且已經逐漸意識到疲憊和睡覺這兩者間可以沒有直接關係,而自已經開始適應這種情況,除了眼睛裡經常佈滿血絲以外,自己並沒有感覺有任何異常。
百無聊賴下,自胡『亂』猜測着趙軒的下落,幾番推論後發現自己的想法很無厘頭。
我一邊瞎想一邊勾引自己入睡。?? 我與老六陰陽二三事4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也開始『迷』糊起來,耳邊彷彿響起催眠的歌聲,那歌聲悠揚婉轉,縈繞耳旁。
突然我猛的打了一個激靈,把自己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拉出來。因爲我發覺那歌聲有些真切,不像是夢境。
意識在一瞬間內恢復清醒,然後豎起耳朵捕捉能聽到的一切聲音。
幾秒鐘後,發現除了老六均勻的呼吸以及帳篷外雜『亂』無序的蟲叫聲,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我心裡暗罵自己可能太過於緊張了,這種捕風捉影草木皆兵的狀態應該不應該發生在我身上,同時我也爲好不容易纔進入的睡眠狀態而惋惜。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又想起一陣歌聲。這次我聽得真切,絕對是歌聲。
還是女人的歌聲!
我不敢發出任何響動,最大限度的運用自己的聽覺,這歌聲忽隱忽現時近時遠,雖然分辨不出方位,但是我敢肯定唱歌的一定是個女人。
一瞬間我感覺頭皮發麻,這裡一共就三個人,女人只有惜雪一人,先不說她有沒有可能半夜三更出去練嗓子,單說她拉帳篷出帳篷時發出得動靜就不可能會逃得過我的耳朵。
我不由自助的聯想到剛纔得湖畔,它能夠佔據手繪地圖正中的位置一定有它的理由。難怪靠近湖邊就覺得陰森森的,湖內一定有古怪。自己越想越覺得後怕怕,幸虧沒有獨自下水。
正在瞎想,那歌聲突然變得清晰起來,我心說糟了,她這是在靠近我們麼?這是不是因爲我們有人下過水?
我推推老六,而疲憊的老六已經睡很沉,被我吵醒後並沒有起身只是『迷』糊的問我,“怎麼了?”
老六一發出聲音,那歌聲便頓時停了下來。我見歌聲驟停,於是猶豫起來,等了片刻後發現沒有任何異常,自己靜下心後暗想,很多怪異聲音的其實都是由於風吹過特殊地帶後而形成,或許這一次也是風聲在作怪吧。於是我安撫老六,讓他繼續睡覺。
由於突然被驚醒,所以只能重新『摸』索着去進入睡眠狀態,正在當我全身心都放鬆以後,那歌聲又輕輕的飄進我的耳朵裡。
這次我不再魯莽的發出聲音,也不再推桑老六,只是悄悄的起身,緩緩的拉開帳篷,把頭慢慢的探出帳篷外。這時女人的聲音清晰了許多,方向也大致能分辨出來。
聲音正是從湖邊的方向傳來的。我在想,她既然能夠發出聲音,那麼她就必須擁有健全的聲帶,前幾次的經歷告訴我,女鬼是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的。
既然是人,那我就沒有必要害怕,儘管她深更半夜這麼做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我還是決定去一探究竟。
於是我把枕頭下的開山刀抽出來別在腰後。從帳篷的縫隙溜了出去,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並沒有開手電,只是靠着微弱的月光慢慢『摸』索着前進。
女人還在唱歌,雖然聽不清她在唱什麼,但是方向卻沒有錯,我暗暗加快步伐,當我感覺聲音越來越近時,突然腳下一空,只聽咔嚓一聲,腳下的枯枝應聲而斷。?? 我與老六陰陽二三事4
如果這一聲是白天趕路時發出的,那真的太正常不過,但在如此安靜的夜晚這一聲卻是響徹雲際。
果然,歌聲嘎然而止。
我暗叫糟糕,被發現了!
現如今擺在我面前的有兩個選擇,第一,不顧一切得衝到湖邊,動靜有多大鬧多大,用敲山震虎的方法『逼』迫對方現身。就算那個女人驚慌失措的逃跑,以我的體力和速度追擊應該沒有問題。第二,選擇潛伏起來,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思索了片刻後,我覺得還是穩妥一點好,這歌聲出現的如此詭異,我若莽撞行事必然會暴『露』自己從而把自己至於危險的境地。
於是我蹲下身子,悄悄的『摸』索到一個樹後,豎起耳朵靜靜等待對方有所行動。
僵持了大約三分鐘,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我心裡一樂,她果然熬不住了。只是,感覺這聲音有些古怪。像是移動時發出的聲音,但又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因爲這聲音頻率太快,人類應該是不會有這麼快的移動頻率的。莫非對方不只是一個人?糟糕!
正想到這裡,突然肩膀啪的一下被人從身後拍住!
媽的!黃雀在後!
我立刻進入戰鬥姿態,右手悄悄的握住後腰的開山刀,躬起身子蓄足力量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不料,對方竟輕輕按住我的手,低聲說,“是我!”
這聲音溫柔清澈,回頭一看,竟然是惜雪。
我的心在一瞬間經歷了大起大落,情緒有些失控,壓着聲音罵道,“你他『奶』『奶』的能不能鬧出點動靜,讓我心裡有個準備?”
惜雪略帶歉意的點點頭,然後問道,“半夜三更你不睡覺溜出來幹什麼?”
“湖邊有動靜!”
“惜雪一愣,什麼動靜?”
“歌聲!還是個女人唱的!”
惜雪皺着眉頭不敢相信,但是我的表情嚴肅由不得她不信。“那唱歌的人呢? ”
我把她按在我旁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惜雪無可奈何只能陪着我靜靜地等着。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那陣悉悉簌簌的移動聲。聲音由遠而近,彷彿是直奔我倆而來。
我用胳膊拐了拐惜雪,而惜雪立刻站起身子,拉着我就往後撤。?? 我與老六陰陽二三事4
我正疑『惑』着,就聽惜雪罵道,“這哪是女人唱歌!這動靜一定不是人發出的,快撤!”
我還在發愣,聲音飛快的來到,此時我也覺察到異樣,這聲音已經如此之近,但是仍然不見那東西的身影。它用極快得頻率移動到我們周圍,然後聲音又立刻消失了。
惜雪喊我快走,並不停的用強光手電掃視着周圍的草叢。我順着燈光巡視,突然看見離自己三米多外的草叢中趴着一個腦袋。
看見這個腦袋之後,我感覺自己頭皮發麻。這,這是昆蟲的腦袋,但是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昆蟲,大腦袋竟然有手掌那麼大。
惜雪大叫一聲,“不好,這是蜈蚣!跑! ”
與此同時,蜈蚣也覺察到我倆要逃。邁動它的幾十條腿,扭着身子出了草叢,想要追趕我倆。
它一出草叢,被我看了個全身,這大蜈蚣通體烏黑,身長足有半米,身體彷彿穿着盔甲一樣,在手電照耀下油亮亮的反着光,身體正很有規律的扭動着向我倆追來。
我見此情形,心虛着大叫,“媽的媽,我的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