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被黑紗遮擋,身材曼妙,好像是個女人,不斷地重複着招手的動作。月曉璃隱約看見那黑紗裡面是空蕩蕩的!
這時候,曉璃抱養的那孩子,悄悄溜了出去,跑到了樓頂耍玻璃珠璃。曉璃一陣恍惚,那黑紗人似乎在對她說,下來啊,下來啊!聲音細細的。曉璃全身一震,如觸電般。突然,一個黑影從窗口掉下去,啪的一聲落地,樓頂傳來好多玻璃珠落地的聲音,嗒嗒嗒……”
我一聽,驚道:“汪財抱養的兒子掉下去了?”
七爺說:“聽我講。曉璃這下可嚇壞了,出來一看!兒子沒了!她再看看外面,哪裡還有人影!那黑紗女也不見了。曉璃快要嚇暈了!阿榮阿榮地叫。她衝上樓頂,發現那個黑紗女人正在樓頂上招呼她兒子!曉璃知道那黑紗女是髒東西,馬上抽出下身的騎馬布(月經帶),叫道:“離我兒子遠點!”衝過去抱起兒子,並拿騎馬布甩向那黑紗女。那黑紗女啊的一聲,跑得無影無蹤。曉璃抱着兒子大哭,說:“榮榮,你怎麼了?”榮榮說:“剛纔阿姨叫我跟她去玩,她有很多玻璃珠,她叫我看地上。我沒去,可是三樓的楊紛去了。曉璃一聽,糟糕,剛掉下的是三樓老楊的女兒!這時樓下一片慌亂,哭喊一片。”七爺說着也陷入沉思。
我問:“那阿榮後來……”
七爺說:“那是後話。”
曉凌說:“啊?那……那玻璃珠落地聲?”
七爺說:“曉璃是個好女人,看到楊紛的慘狀,非常緊張,怕阿榮有一天也會那樣,既然是抱養的,後來她就把孩子還給其親生父母了。只是老楊的女兒掉下去以後,這樓裡一直都常有玻璃珠落地的響聲。我……我看到過楊紛回來玩玻璃珠。”
曉凌說:“爸,你別嚇唬我。”
“傻丫頭,我們既然做這一行,還怕那些?別忘了我們對他們是有恩的。”
“可還是怪害怕的。”曉凌說。
“怕就繼續出去找房,搬出去住啊。”七爺看看我。
“還提這事,他幫不到忙。”曉凌嗔怒地看了我一眼。
原來三樓四樓沒人住,鎖着,是因爲這事。
我回到宿舍,還在想:難道玻璃珠響是楊紛回來玩,還是另有原因啊?爲何我會做那麼奇怪的夢?大力爲什麼說夢話,說我把他踢下牀?玻璃珠落地的聲音和七爺舉着拖布形成的“長髮黑臉”之間有聯繫嗎?
我一時想不通,只好安慰自己道:“善哉善哉,幸好是我聽見,而不是我的曉凌,否則她就要受驚嚇了。”我邊想邊眯眼,真的好睏,好睏……正要做黃粱美夢時,又被那嗒嗒嗒的聲音喚醒。我立刻睜開惺忪的睡眼。外面朦朧的黃色燈光照着地面,我不由得心裡有點發慌,這夜貌似有點恐懼。
突然,窗外長髮黑臉閃現。我想:難道七爺又在拖地?再定睛一看,不見了,只見樹枝搖曳。我拍拍胸,摸摸乳,大吉大利,是眼花了?
我不想再看那東西,可窗外就好像有魔力!我的視線總離不開那裡,就好像人在安靜的時候耳邊總有聲音,或者一個人走路的時候總覺得後邊有東西跟着一樣。窗戶就像一個銀幕,突然,一個小女孩出現在那裡,是的,出現在二樓的窗戶外。那女娃蓬頭亂髮,腦袋破碎,像個摔過的西瓜!女娃伸出雙手,捧着一捧玻璃珠!嘴巴動着,看那口形,好像在說:“來玩,來玩。”
我驚得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撲向窗戶,不知是想抓住她還是想去接她的玻璃珠!小女孩越飄越遠,而她身後有一個黑影在向她招手!我在窗欄裡伸長手,就是抓不到她們。
突然,啪的一聲,我的腦袋被一隻鞋子拍了一下,我一下清醒了!
是大力!大力拍醒了我。
“怎麼半夜想跳樓?”大力說。
我說:“你看見了嗎?楊紛。”
“什麼楊紛,別鬧了,睡覺!”我知道大力沒看到。
我還怎麼睡?一躺下就是那種“嗒嗒嗒”的聲音。
我不知道七爺講的是否真實,或許他只是吹牛,不過這個故事卻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燒錯屍
大家是否覺得才高中畢業的女娃好追呢?或者老火化工的女兒好追呢?
前面說過,我和曉凌經過了看房事件、化妝間遇腐屍事件、半夜裸身敲門事件,雖然只寫了這些,可生活中與她經歷的事挺多的,且都不是什麼好事。在這個地方上班的男女,都會經歷一些重口味的事情吧。
和曉凌互有好感和來電是真的,七爺等人撮合也有,但就是我們還沒有相互表白。也不怪,那時我二十一歲,她十九歲,快二十歲。都說那年頭的年輕人,愛情就像火葬場的路燈,朦朦朧朧,含蓄而不張揚,而且我們都知道,在那地方上班啥時是個頭?我們的出身和工作決定了我們除了奮鬥別無選擇!
自坐過一次阿坤的大奔的副駕駛座位後,我感覺它除了穩點、香點、舒服點,也沒啥的!
對曉凌我也不再容易發脾氣了。
數天後,場裡來了一批進口的神!是公安局在緝毒時抓到的三個洋鬼子毒梟。關於這三個洋人是怎麼死的,又怎麼拉到我們這兒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爲我和曉凌算火葬場學歷比較高的,汪館長就把處理“國際友人”的屍體的任務交給了我倆。
剛開始,其中兩具神分別放在M1櫃和N1櫃,還有一具放在A2櫃。不久,領導打電話來說:“M1櫃的可能帶有傳染病毒,火速處理。”
我和曉凌火速趕到冰櫃前,拿出備忘單,曉凌說:“嗯,N1,這裡。”
曉凌一向心細,她辦事,我放心。
“是不是?那我來,你站遠點兒,有傳染病。”我說。
曉凌可感激了,用火熱的目光感謝我。
我利索地拉開N1,一腳勾來推車,用力一扛,百八十斤重的神被我輕鬆地放在車牀上。
我倆火速地來到昇天殿,一切順利!曉凌還很厚道,多贈了那外國人一升93#油!4.21元一升的呢。
一切就緒,開始點火,聽着屍體在裡面噼裡啪啦地響,我心裡有點解恨,兄弟,我把你送上西天了,你得感謝我呀!
我拍拍手,處理完了,準備拿着單去找領導彙報。我拿出單簽字,嗯?M1櫃,GRANDO。我慌了,問:“曉凌,是M1櫃嗎?”
曉凌說:“是N1啊。”
“M1還是M1?”我問。
“M1。”
這個曉凌,怎麼M、N讀得都一樣?
我說:“我說曉凌,M和N你分不清嗎?‘摸’和‘捏’你讀一下?”
曉凌急了,道:“什麼情況?”
“我們拉了N1的出來燒了,你說的N1!你摸、捏一下!”我說。
曉凌傻傻地摸摸自己,捏一下我。我靠!
“你腦瓜在想什麼!”我不能不發脾氣了。
“喃生,我剛說‘摸1’,你,燒錯了?”她快要哭了!這是何等大事啊?
我欲吶喊,卻無力喊出!
曉凌欲哭,我都要哭了呢!
人生之大悲,有人說是上錯牀、搭錯郎,有人說是投錯胎。可這燒錯屍,死不安生,算不算最沉重的悲痛呢?
我看着曉凌,曉凌看着我,她的眼睛好像在說:“當家的,咋整?”
我對楚楚可憐的曉凌說:“等等,我捋捋。剛纔我們接到電話和傳真,說要燒M1,然後去冰櫃,你說N1在這兒。我拉N1出來,燒掉。我信得過你,沒仔細看,你卻M、N不分。這,這可咋整?主要是可能有傳染的神還在那裡,燒還是不燒,這可怎麼辦是好?”
曉凌說:“我是說M1了,你叫我離遠點怕傳染病,我也信得過你,我就走到門口了。這,這……”
相互信任、心靈相通是不錯,可用錯地方了就成了大錯特錯!還錯得離譜了。我也沒轍了。
我和曉凌兩眼相望,缺少了秋波,有的只是糾結。
曉凌說:“要不去找找我爸?商量一下怎麼處理。”
我說:“沒用的,都燒錯了。換屍也不行,縱使N1和M1的名字都是GRANDO,可燒了沒病的,有病的還在冰着。曉凌,打仗時殺錯敵人是要進軍事法庭的,我們燒錯神,會不會也要上燒屍法庭呢?”
曉凌愧疚地看着我說:“你真逗,哪兒來燒屍法庭?玉皇大帝的天庭倒是有。”
我說:“走吧,我去自首。你說你請假了不在。”
曉凌說:“那怎麼行,是我讀錯了的。”
我們倆往汪財那兒走去,要殺要剮聽天由命吧,大不了把我開除了,總不至於把我燒了吧?
在走廊通道,遇見七爺,我喪氣地問:“七爺,去哪兒?”
七爺看看我們,說:“燒神啊”
我說:“我去幫你吧。我力大扛得了。”
七爺說:“也行!那倆外國人又胖又重。”
我一聽,就說:“什麼?你去燒N1、A2那倆外國人?”
七爺說:“是啊。那兩外國人有二百斤吧。剛纔還找不着你。”
噢!我要叫你親爹!我掩飾不住興奮,道:“七爹!我去,我去!”
口誤,糟糕!
七爺莫明其妙地看着我,道:“叫啥呢?!曉凌!過來!你們剛是不是……咋叫爹呢!”
曉凌也是喜極而泣啊!哪裡管得了親爹有沒有生氣,飛一樣地跟我去了,道:“爹,你現在就去火爐旁等我倆吧!回頭給你敬茶!”
我聽到七爺氣憤地說:“死曉凌,咋說話呢?”
我們飛快地來到昇天殿,把那兩具神處理後,大舒一口氣,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公墓驚魂(1)
燒錯屍!想想真後怕啊,雖然沒有燒屍法庭,但是飯碗肯定不保了,幸好七爺接到通知,要把另外兩具屍體也燒了,不然我就玩到頭了。
七爺還被矇在鼓裡,我如此殷勤,給他留下了“這小子不錯”的好印象。曉凌更是有劫後餘生的感覺,殷勤地給她老子端茶倒水,不在話下。
剛流完一身冷汗,事情又來了!對,處理骨灰!
汪財叫我倆找地方把他們的骨灰撒了,不用立碑。我也沒那心思立碑,給毒梟立牌坊非我所爲。
我和曉凌決定,找平姐,把骨灰埋山上。
白天我找到平姐,平姐給了我一個位置叫我去埋。其實幾斤灰要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路邊也可以。但是大家別忘了,死人住的地方每平方米的價格很貴!寸土寸金說京滬穗,還不如說是公墓。而且如果大家都隨便埋,那火葬場公墓園就無章法了,做事要有規則,必須的。
平姐給我一個草圖,說北三區三十層七十六號旁邊有個小閣樓,那兒有個坑可埋。由於白天忙,到了晚上我纔想起這件事,平姐說她就不跟我去了。我一想,沒事,公墓區我很熟悉,墳頭都是有編號的,很好記。
我告別平姐,約曉凌一起去。
女人就是麻煩!出去埋個骨灰都要打扮!穿得花枝招展,長髮披肩,眉如翠羽,一身黑色緊身衣把胸臀捆得如包如山,外穿一件短衫,最讓人受不了的是,本來嘴脣就紅如櫻桃,還要塗抹得像個吸血鬼。
我真搞不懂女人是怎麼想的,此時的我無心賞月,無心閱“凌”。我說:“打扮成這樣去哪兒呢?”
曉凌說:“咋了?見不得人?”
我說:“不是見不得人,是見不得鬼。”
曉凌生氣道:“你什麼意思啊你?”
“你看,你穿這麼漂亮去北三區,是人都以爲你是聶小倩。”
曉凌說:“喂,你有意見我就不去了,誰求誰?等下阿坤來接我!”
我說:“你還說阿坤?他都會被你嚇死,他就是個混混,你別得瑟。”
曉凌說:“起碼他不會說我。要不要我去?我還不想去呢!“
“得得,大姐,別到時候見到有東西跟着你就跑不動了。”
“話真多!多大點事兒啊,速去速回!”曉凌說。
我無奈,不過也很欣慰,帶着個美女去埋骨灰,如果不順利的話順便在墳崗上賞賞月、看看美女找補一下。
我拿個鍬,欲出發。
大力在門口刷牙,見狀說:“喲!去挖墳?”
我說:“嗯。”
大力說:“喲,曉凌,你們去墳堆拍拖?非主流哇!“
曉凌臉紅,我眩暈。
大力在後面調侃道:“鄭秀文轉身變聶小倩了。”
曉凌臉更紅了,我基本認同。
我覺得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都不重要,和大美女一起在墳頭散步,也算如梁祝化蝶般浪漫了,不枉此生了吧?大家不妨去嘗試一下,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走在前頭,曉凌在後面跟着,與我保持三米距離,這也是安全車距。我們一起向北三區走去。我一邊走,一邊數着腳下的臺階,一、二、三、四……
“喃生!”曉凌叫。
我有點惱火,走之前我告訴她不要叫我的名字!民間說法,被鬼記得你名字,知道你住哪兒,會上門找碴兒!
“喃生。”曉凌又叫!
“曉凌,都說不許叫人家名字嘛!這兒沒其他人,叫‘喂’就是對方!”
“死人!那你還叫我名字!”曉凌想想也是,可我也犯渾。
“不好意思。你有啥事呢?”我問。
“好像,好像……你忘記拿骨灰了!”曉凌說。
公墓驚魂(2)
我靠!光想美事呢!殺豬忘了買豬,吃飯忘了炒菜!
“你怎不早說?“
“誰叫你出門前說我來着!就是要你急。”
“那我回去拿,幸好我們才走到一區。”我說。
“不行,我不能一個人待在這裡!”曉凌努嘴。
“那你回去拿,我在這兒等,不遠,還能看見燈光呢。”我說。
“不行。”曉凌又說。
我真鬱悶了,和女人辦事真麻煩!
“你回不行,我回又不行,那就都不回!”我說。
“不行!”曉凌說。
“那你出方案。”我說。
“一起回。”曉凌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兒。”
我說:“我說曉凌,噢,呸,我說喂,你會不會算數啊?一個人能辦的事你非要兩人去辦。我一個人在也不怕,你回吧,就這幾百米。”
曉凌扁着嘴,她說不過我,“哦”了一聲,走下臺階。
“我剛數臺階數到幾了?”我問她。
“二十一!”曉凌不愧是曉凌,心細啊!
曉凌回去拿骨灰了,我坐在第二十一層階梯等她。有個人在旁邊沒啥感覺,這人一走,就大不一樣了。月光普照,清輝灑滿一座座墳頭,極其壯觀,也極其陰森。我身邊那幾座墳的墓碑上貼着死者生前的照片,看上去好像死者馬上能從地底下甦醒過來似的,還有些墳前星光點點,香燭都沒有燒完,燭光搖曳,好像人的眼睛。
我心說曉凌快去快回,別讓哥等半天,如果離開這裡在外面等,哥願意等你一輩子,你可快來啊。
越想時間過得越慢,我身上雞皮疙瘩四起。這一個人蹲點,真是站着的怕地底下躺着的!不行,不能亂想!
爲了轉移注意力,我在臺階上跳來跳去,從二十一跳到十,再從十跳回二十一。我是單腿跳,一邊跳,一邊數數。
我來回跳了兩輪,口裡正數着十八!這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不能說十八!要說十九。”
我說:“地獄啊!十八層!”我又跳。
聲音又起:“不能說十八!”
我這時纔想起這公墓區只有我一個人!
我的腿馬上就軟了,道:“誰?!出來!”
良久,不見有動靜。我擡頭,眯着眼睛一點點地尋找。啊!離我五米遠的墳頭前蹲着個東西!很矮,很黑!
我的神,我的上帝,快搭救我!我顫聲問:“你誰……啊?”那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向那墳裡一跳,不見了!我被嚇得差點小便失禁,幸虧晚上沒喝牛奶,連尿都沒有!姑奶奶,骨灰拿來了嗎?我要死了!
夜色如墨,烏鴉的叫聲由近到遠,蛐蛐不再叫了。我身邊的一切好像都停滯了,皎潔的月亮躲進了烏雲裡,遠處的燈光也像害怕似的越來越昏暗。咋連串墳吃骨灰的老鼠都沒一隻陪我呢?與我在一起的,就只有一夥躺在地下的神了!
此時,怪異的笑聲突然傳來,我頭皮發麻,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誰!出來!”我顫聲叫道,叫了之後真後悔,真的出來了!每一個墳裡都走出一個人來!有如猴子的,有如猩猩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各式各樣,林林總總,我的媽!是木乃伊還是陰兵復活?咋都這樣呢?他們伸手指着我,一邊捧腹大笑,一邊搖頭!怎麼這麼多鬼呢?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我的工作就是好好侍候你們啊,咋這樣整治我呢?我這次真死了,被鬼嚇死了!鬼真無情,嚇煞最後侍候它們的人,千古奇冤啊!我死也不放過你們!曉凌,別來,有鬼!
“啊呀!”我一聲尖叫,一陣鑽心的疼痛立馬傳遍全身!
“啊!”尖叫,是曉凌。
公墓驚魂(3)
“喂,真是你啊?”我嚷嚷。
“喂!你怎麼躺臺階上睡覺?剛纔我還叫你呢。”曉凌說。
“喂,你可算來了啊!快走,有……有鬼!”我一邊說,一邊哎喲叫疼。
“喂,這世上哪兒有什麼鬼?我說你可別又耍上次那樣的把戲!”曉凌道,“起來,幹活兒!”
我急了,但又不能大聲喊,只好說:“快跑,真有……”
曉凌似乎也被嚇到了,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她肩上扛着條扁擔挑着骨灰,我往她背後一看,只見一個黑影,穿着上衣,還用帽子蓋着整個頭,像萬聖節的那些包頭蛄髏一樣,見身不見腳,不見牙也不見眼,只見黑洞洞的頭部。
我嗚咽着,心想死定了。曉凌見狀,真認爲出問題了,也轉身去看。她一轉身,那鬼影隨她而動,當曉凌背對我的時候,那鬼影也離我越近!
我大叫一聲,只見那黑洞洞的鬼影撲到了我跟前!那鬼影身帶香氣!輕輕拂過我臉龐,香氣撲鼻,難道這是棺香?迷魂香?鬼撲向我,我緊閉着雙眼,心想這鬼死前肯定是個少女,不然咋這麼香。“曉凌,”我大叫,“你別來,這裡有鬼!”本來只死我一個,現在卻要死一雙了……
曉凌踩了我一腳,她這一腳帶給我的疼痛感卻沒有超過那鬼影帶給我的恐懼感。但那鬼影瞬間就好像窗簾布那樣被人撩開。眼前顯現曉凌那張可愛的臉,曉凌說:“哥,咋了?哪兒有鬼啊?”
我驚魂未定,道:“剛……剛纔有一黑影壓住了我,我看……看不到你。”
曉凌說:“你說這個啊?”曉凌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靠,是的,它就是我剛看到的那鬼。
曉凌說:“我怕晚上冷,帶多一件衣服掛在扁擔後。嚇到你了?”
我說:“姑奶奶,你冷就把衣服穿上,掛在那兒幹嗎呢?還轉身過去,那衣服就撲向我了。”
曉凌咯咯地笑,道:“大哥,你長人不長膽,被一件衣服嚇成這樣。”
我說:“別叫我大哥,剛纔在你面前我狼狽得尊嚴全無,我叫你大姐吧。下次出來別整哥了。”
“真叫我姐?”曉凌調皮地問。
“嗯,小妹姐。”我爬起來。
“姐就姐,還小妹姐。”
我說:“你想讓我叫你小姐還是大姐?”
曉凌想想:“嗯,小妹姐就是小妹姐,姐接受了。”
我吸了口冷氣,說:“小妹姐,我們回去吧,剛……剛纔太可怕了。”
“有姐在不怕。冷不?給你披上?”曉凌拿出那衣服,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