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雖是輔助,也是強援。
就像是大漢立國數百年,方纔有無數武魂相助,此時大漢高祖和大漢世祖的宮殿中,也同樣有光輝閃耀。
高祖劉邦也正在大宴羣臣,此時猛然虛空中有光輝籠罩着宮殿,突然之間,一卷喻令懸浮在半空中展開,雖只有三尺長度,卻字字綻放着金光,這些金色文字,不過百來個,憑空出現,猛的化成了一面赤色旗幟。
旗幟招搖,一個“劉”字閃爍着金光,赤氣直衝,噼啪之間閃爍着雷光。
劉邦猛的站起身來,凝看這旗幟。
同樣,世祖劉秀的宮殿中,也是如此,大漢如今三系,分別是高祖一系、世祖一系、烈祖一系;烈祖如今只有一位帝皇在冥土,不比高祖和世祖,都是十數位帝皇俱在一系。
烈祖一系,文臣武將俱化爲武魂入世,這是應當的,但是高祖和世祖一系,就非是如此了。
“可有卿爲吾家虎女征戰?”
劉邦在上,朝下呼喝問着。
這時,宮殿裡有不少人站起身來,擡頭看向那面炎漢戰旗。
“汝等自去!”劉秀此時也站起來,朝一衆文臣武將喝着。
“諾!”只見高祖一系,約有二百餘人,世祖一系,約有百餘人化爲幽光,直衝那面戰旗而去。
赤旗轉眼化成一條赤龍,蜿蜒之間,直奔而去。
“征戰天下,就在此時!”
武魂入世,大漢之力,憑空多了三成,像是晉室和吳朝,就不可能有此待遇了。
晉室也就祭拜一下自家的先祖了,就是先祖有家將,也無濟於事,怎麼比得上炎漢列朝,甚至就是吳朝也是數十年的積累,祭拜之後,差不多也能多上半成力。
炎漢是三朝延續了,這底蘊纔是最高,武魂入世,對自身而言當然是有折損的,但若是征戰勝利,氣運增長,就有着大大的好處了。
此時,冥土漢室之外,山君見此嘆息,坐上馬車,離開烈祖宮殿,前往冥土深處。
一路上,所遇鬼神甚多,這些鬼神對金光籠罩的馬車退避三舍,直到來至冥土的一座山中,馬車從半空落下,在一處山上停駐下來。
這山中也有光明而生,繁花如草,不受冥土苦。
“見過真君。”一羣“人”,在馬車前浮現出來,向着馬車中走出山君行禮。
真君看向他們點點頭。
手一揮,一道光芒,從掌心散出,落於衆“人”身上。
“此吾道氣運,對你等修行有益,可鞏固形體,你等已在世間隕落,安心於此地修行,多想無益,冥土雖不比世間,不過這百年來,本門修士開闢此地爲修行之所,使你等不至於淪落在外,你等不應辜負本門前輩苦心。”
“真君教訓的是,吾等自當遵從真君教誨。”衆“人”皆俯首應着。
真人滿意的點點頭,對前面站立的男子說:“曼成,你在此地輩分最高,修行最久,要勤加修煉,早日修得鬼仙之位,好開闢冥土府邸,或接受香火祭祀!”
“還有,吾觀天下局勢已定,汝等可以去入漢家幕府爲將爲官,也算是一門出路,這由你們自擇;大漢戰旗就在大漢烈祖劉玄德殿外豎立,若是有意,自可投入其上。”
“諾。”這人拱手稱是。
真君又叮囑些事情,轉身上得馬車,馬車隨即離開,在上空略旋片刻,駛車之馬便踏空而去。
陽世,長安城外,楊伊此時也站在了高臺上。
只見軍容鼎盛,旌旗似海的五萬漢軍,這是征伐北域的戰軍;近處,還有着錦衣衛和內衛分列兩側,還有拱衛長安的御林軍爲護衛。
此外,還有一萬驍騎排列整齊,等候在外。
此時太陽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鋒芒生輝,更添殺伐的氣氛。
高臺上,衆將個個披甲,在下面排成整整齊齊的隊列,關彝上前稟告說着:“陛下,時辰己到。”
楊伊說着:“點卯吧。”
關彝應着:“末將領命。”
關彝打開冊子,高聲點將,一個個將軍應聲領命,最後關彝向楊伊稟報:“陛下,出征戰兵五萬,已全員到達。”
此時,赤氣瀰漫,楊伊抽出自己的利劍,斜斜前指,幾乎同時,大旗揮舞,數裡都可見。
這時,數萬大軍一起拜下,吶喊聲如春雷一樣滾過大地:“吾皇萬勝,萬勝,萬萬勝!”
楊伊聽着這些,等三喊過後,令着:“出征。”
之前都有着命令,因此,一個又一個方陣,整齊出徵,到了中路,關彝的中軍也持旗出行,身後是大隊整齊行進的後軍。
征伐北域,已經晉關彝爲鎮北將軍,幷州刺史,持節,又有羅尚、羅襲、寧毅、張微等偏將從之。
城郊的一處山崖上。
一行人站在了山崖上,他們身上都有着泥濘,顯是匆忙之間爬上山來,但是個個氣度沉凝,其中一箇中年人,更是淵停嶽峙。
這中年人羽衣星冠,凝神看了下去。
只見一營一營的漢軍潮水一樣涌過,一望無邊的旗海,在微風中飄揚,其中一面巨大的燙金字赤旗格外吸引人。
在中年人的眼中,只見以旗幟爲中心,一股龍氣盤旋而上,直立數十丈。
龍氣之下,密密麻麻全部是穿着赤甲的士兵,這次出征,已經全數着甲,大部分穿着的都是紙甲,鐵甲鎖甲則是軍官的穿着,都塗以赤漆,光彩耀目,顯得陣容嚴整,威武雄壯,他們的兵器也在陽光的射映下發出奪目的光芒。
人說兵過一萬,無邊無沿,這五萬餘大軍更是連綿五十里。
“真強軍也,真雄主也!”中年人觀看許久,嘆的說着。
“法師,我大晉軍容也不遜色。”一人說着。
“大晉雄踞中原,這個是當然的,只是這劉伊卻已經雄踞雍、涼、益三州,再給她發展下去,實是不堪設想。”被稱法師的人不以爲意,說着。
“這個的確是!”這人說着,眸光一閃,問着:“法師,現在如何是好?”
“幷州還有太原郡,有兵兩萬,就看劉豹劉淵能不能抵禦,抵禦不住的話……”那法師沉吟說着:“那就只有聯繫鮮卑烏桓羌族,許之重利,看能不能集衆之力,拖上二年,漢室國力不盛,自然生變。”
“是,法師說的是,我等既受陛下派遣,自然應命,請法師發令就是了。”這人說着,顯是這支隊伍的實際掌控者。
法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向了下面奔馳的大軍。
拱衛長安的御林軍,楊伊沒有動作,驍騎一萬,給了關彝五千,留在長安三千,楊伊就帶着兩千驍騎並錦衣衛和內衛各五百騎,並三千騎從武關南下荊襄。
兩線戰略,正式開啓。
三月春溫花開,已經感受不到寒氣,又不炎熱,輕車簡從,行軍效果不錯,到了接近黃昏時,大軍已經趕到了藍田縣。
藍田縣令,第一時間就迎接過來,楊伊先沒有多說,只是思考着行軍,由於完全是精銳之師,又是第一日出行,體力充沛,何況此時也不宜大舉聲張。
必須等北域戰略展開之後,吸引住晉王朝的眼光甚至天下有心人的眼光,纔可開展荊州攻略。
因此不可快速行軍,每天也就百十里,看看時近傍晚,就吩咐的說着:“內衛隨吾進縣,其它各營在縣外安營紮寨!”
軍令傳下,各都都是應命,立時先劃分各個區域,挖出壕溝,這壕溝就是天然的營區分界線。
可以說,除非是能高來高去的那些武道通神之輩,不然區區平民半夜摸進去,在這種制度下全部是扯談,別說各軍了,就是各衛各營都有着壕溝爲分界線。
劃定了壕溝,軍士取出帳篷,分佈紮下,又挖掘排水溝與廁所。
再對着周圍樹木砍伐,扎以木牆,這些訓練多次,有條不紊,幾千人一起動手,實際上很快,到太陽完全落下之前,一座完善的營地,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一旦入夜,軍營就不許串門了,違令者斬,唯有主帥副帥可以通行,此時張牧之就在外領着錦衣衛巡查大營。
紮營嚴謹,將士士氣不錯,並且炊煙裊裊,一個個鍋竈搭起,有着烤熱的乾糧,還有肉乾湯,伙食不錯。
張牧之還到後勤營看了一下,檢查了下,並無什麼問題,火頭軍是重中之重,飯菜若是出了問題,大軍一朝崩潰是很有可能的。
關彝領軍是一大早出發的,所以行軍速度快上很多,行軍之時,一天兩食,早晚各一食,中間夾之乾糧,此時,已經在黃河之畔了。
自然直接渡河之後安營紮寨,浮橋是早就做好的,爲防萬一,那就先渡河在休息,前軍和中軍行軍速度快,已然渡河,後軍則明日才能渡河。
不過漢軍可以休息,太原郡的劉豹卻是大怒。
太原郡一處小廳處,這時只聽“啪”的一聲,衆人一齊向裡面看去,全身一顫,面面相覷,都是面色灰白。
漢軍出行,並沒有掩蓋消息,數萬大軍出行征伐,也不可能掩蓋消息,自然迅速送到了這裡,這無疑是大不好的消息。
片刻,劉豹出來,沉聲命令:“立刻召集衆將議事!”
劉豹說完這道命令,環視衆人,衆人都“啪”的一聲跪下,只聽到劉豹從牙齒縫中吐出了話:“全城戒嚴,從今日起,有私下議論者殺,有敢擅自行動者殺,有敢動搖軍心者殺,有敢不從令者殺,有敢貽誤戰機者殺!”
“諾!”衆人都是應着。
片刻,一匹匹傳令兵,從府中奔出,傳達着召集衆將的命令。
傳令兵口氣嚴厲,軍情緊張,衆將紛紛來到劉豹府中。
這時,劉豹府中,已經站滿了披甲的匈奴衛士,個個殺氣騰騰。
到了裡面,燈火通明,蠟燭兩排上百根,照的宛如白晝,衆將濟濟一堂,個個身披甲冑,燭光下閃閃發光,滿是殺氣,卻都是沉默不語。
片刻後,衛士拉長了聲音:“大帥到!”
衆將趕緊行禮,一時間甲冑碰撞聲不絕入耳,跪了下來。
“起來吧!”劉豹進來,沒有入座,就沉聲說着:“剛纔,本帥得到敵情諜報,漢鎮北將軍關彝率正兵五萬,騎兵一萬,輔兵兩萬,總計八萬大軍,己經由長安過了大河,預計明天就可直入吾之轄地!”
各將聞言都是吸了一口冷氣,八萬大軍,加上原本就在幷州的漢軍,這已經過十萬了,於是個個不由臉色發白。
漢軍戰力,已經不用證明了,一漢當五胡之名,還沒落下。
劉豹環顧左右,沉聲說着:“這是本帥危難之際,晉王拔吾於微末,吾惟有盡忠盡職,纔有一線之生機,你等也可保其富貴!”
劉豹看着衆將說着:“傳吾口令,收集糧草,全部轉移,不得讓漢軍得到一粒糧食一匹馬一隻羊!”
“大軍集中,餘部全部放棄,全部集中到太原郡,若是不敵,吾等就只能回草原了!”
劉豹此時一一發布命令,任何人都沒有反對餘地,衆將都知道,這時敢有不從者,就是立刻斬首的命運,都跪下應着:“諾!”
不過心中卻都是不安,大漢雄兵十萬,足可當五十萬,己方也就五萬,這算是面對十倍之敵,據說大漢還有一種破城機,能摧堅城,這仗怎麼打呢?
如今幷州,北部被司馬攸分給了劉豹,爲匈奴人基業,卻是要借匈奴人之力了,河東郡卻還在晉王朝手中。
當天夜裡,漢十萬大軍已至幷州的情報,同樣傳到河東郡守手中。
若是武器、士氣皆不足,那麼想要和敵抗衡,就得增加兵力,河東郡只有三萬兵將,怎麼能擋住漢軍十萬,所以才必須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