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賞功

而文道之力,也果然有奇效,只看昨夜作戰,己方傷亡寥寥無幾,本來楊伊可是有着傷亡過百的預計的。

這纔有楊伊今日一舉全功的心思,不然,就手下這些人,最多也就是迫降羌人,達成一個雙方能接受的協議;而如今,卻是可以肆意的想要如何就如何了。

楊伊在大堂休息,聽着前方傳來的捷報,一戰滅其族,今日就可以辦到了,那些羌族人有想要逃跑的,但是大多的下場也就是失足落入懸崖。

蜀地的這種山道,按說己方也會有些非戰爭傷亡的,但是如今看來,卻是一例也沒有,因此,只是到了晌午,就押解着數千羌族人,浩浩蕩蕩的趕來。

此時主寨也收拾好了,正軍輔軍協力,押解着驅趕着這些羌族男女下得山來,已經用屠刀穩定了秩序,暫時還是無憂的。

三千餘手持武器的漢軍,趨趕着近萬羌人,就此得勝回師了。

如此順利,就是楊伊也未曾想到,而此處大寨,楊伊也還有用處,也就未曾一舉焚燬了,剩餘的羌族大寨,就交由那些協助的漢家村寨處理了。

羌人在山中開了田,就算是貧瘠之地,但是數量多了,收穫上也是不少的,單單這次繳獲的糧食,這一次都運不完,只是把金銀銅鐵一次運了出來,糧食倒是還要慢慢來。

到了綿竹城時,已經是黃昏時分,整個城如今都是轟動了,此時早早得到傳信的李洹等人一起帶着文吏迎接出來,大家看到這些繳獲,也是一片喜悅。

“賞賜不宜遲緩,李卿、馬卿,你們立刻將繳獲統計下,作出明確的帳薄,明天一早就要論功行賞,具體章程與吾一起再議一議。”

“是,殿下!”

等進了城,楊伊在宮中才坐下,女侍此時上了茶,楊伊就問着:“現在庫裡還有多少糧食?”

“殿下,已存糧十二萬三千擔。”

“這次我又得糧計有三萬擔餘,加起來就是十五萬擔餘了,可這次我俘虜了就近萬人,李卿,這到五月收穫,糧食還夠不夠?”

這個時代其他都還可以忍,但是糧卻是不能缺,有糧可以守城,可以驅使着幹活,但是沒有糧,就是要逼人去死了。

“殿下,這有些勉強,每戶每月節省點用糧,也得是四擔,千戶一月,就是四千擔,現在五千戶,一月就至少得兩萬擔,民夠用,但是還有軍,糧上最多用上三個月。

現在離收割糧食還差至少四個半月的時間;不過,蜀地只要水利跟上,至少可一年二熟,一稻一麥,餘下還可種其它,只要五月初這批麥子收下,至少可收二十萬擔,糧食就跟上了。”

李洹說着民政上的困難,這一城一地之事,真的做了,才知道困難在哪裡。

“恩,這點糧食缺口,依靠行商還是能填補上,這樣吧,就按照我們議定的章程來,營兵中,這次有斬獲者,晉爵,除土地外,賞新鑄錢百枚,沒有斬獲者,也有苦勞,賞新鑄錢銅幣五十枚,伍長賞百枚,什長賞五百枚,正副隊率各賞一千枚,屯長賞兩千枚,軍候賞五千枚……”

“開墾和修建水渠,要儘快進行,等插秧完畢,就可分田到戶,又加軍田賞功了。”楊伊說着。

“至於負傷的,要好好治療,戰死的,先按軍爵標準授田,撫卹銀幣百枚每戶。”

“殿下,這戰死授田撫卹,是不是多了點?”

李洹聽到這裡,問着,銀幣百枚都和一名軍司馬的賞功一致了,他覺得有點多了。

“不如此,哪能凝聚軍心啊?”楊伊搖頭說着,非常之時,非常之舉,再說這實際上不算厚賞,這一百枚銀幣,其實也不多,換成年男子,也就是一兩年就能賺到的。

計算了下,覺得金銀銅幣的消耗不是很大,還能應付這次賞功,於是李洹就應着:“臣領旨,會盡快完成這些。”

“儘快編戶開墾,拿了這些,如今吾等在綿竹編戶齊民就算是做好了,等着新年,孤也可以登基了……”

楊伊說着感嘆了一句,姜維傳信來了,已經追擊魏軍到了巴郡,再向前,就是南郡了,如今看來是難了,他就要領兵回撤了,然後就是議下登基的事宜了,蜀地也不能一直無主。

“臣定然不負所托!”

當天晚上,軍營中,已經擺上長桌,每桌就是一什,每桌上,就是一些豐盛的菜,有魚,有羊,有雞肉,有白麪饅頭。

沒有酒,如今那些羌人被看管,畢竟也是萬人,他們粗略吃了,不可能吃飽,但是稍微吃些稀飯,等着對他們的處理。

這些羌人將會作爲軍功爵制的一部分,在這次一併處理,按照軍爵制的要求,三級爵位以上,就可以有奴一名,而這次,不少人都會達到條件了。

第二天一大早,城門外的校場上,此時三千餘的將校已經等着了,三千人其實也並不多,而臺上,已經備好了前段時間,水壓機鑄成的銅幣、銀幣、金幣。

一大片的金光閃耀,亮澄澄一枚枚錢幣此時和小山一樣,讓所有士兵和遠遠圍觀的居民們都不由嚥了下口水來。

“有斬獲者上前!”此時魏仇在前,一聲令下,頓時,有數百人踏步上前。

雖然殺了數千人,但是之所以只有數百人斬獲,就是因爲有許多是合力殺死,只能先計三分之一斬獲,或者五分之一斬獲。

這些人個個得意,掃過衆人,魏仇此時也不多說:“爾等忠勇,殿下旨意,提爲公士爵,賞百錢!”

一百枚沉甸甸的銅幣,早已備好,這些人都大喜,各拿一封下去。

“正副隊正,什長,伍長受賞!”

這下子,百餘人上前受賞,但是他們,卻拿的是銀幣,不然全部是銅幣,還不夠發,這些人也各自拿過。

“出戰者有賞!”再下面,就是普通士兵了,個個拿了賞錢下去。

這就是皆大歡喜了,接下來就是賜爵了,並相應的羌奴發下。

就在這個氣氛中,楊伊微微一笑。

近處,士兵歡呼,不時摸着自己懷中的賞錢,而軍官之類,還帶着一些矜持。

遠處,圍觀的居民中,卻也是感覺豔羨,雖然田還沒有徹底分下,但是他們的心,也在此時漸漸安了下來。

中間,被押送的羌人民衆,吃過了簡單的一餐,在各分配的小屋中,惶恐不安中縮成一團,不時還有着哭泣的聲音。

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此等命運,都在一念之間,這就是權力的本質。

而就在此時,楊伊感覺,本來稀少的龍氣,忽然之間就翻涌而出,只是瞬間,就有了之前一月的積攢,稍後,等着龍氣蜂擁速度逐漸緩和,楊伊感覺,如今的龍氣,竟然已經有之前十倍了。

到此,楊伊卻是不由得想要大笑出聲,以此龍氣,她可以吟誦一篇絕對能左右一場戰役勝負的詩詞了,此等力量,不是那些鄉野潛修的練氣士所能想象的。

每個領域都有超凡入聖的聖者,但是那些練氣士,修行十數年,無數次吐納,無數次打磨,無數次心性,所修得的法力,也不及此時楊伊掌握的力量十分之一數。

……

次日,巴郡郡守府。

此時姜維放下一份報告,神色有點疲憊,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喜色,坐在椅上,捧起茶盅呷了一口,姜維此時說着:“不想漢家竟然還有餘蔭在此。”

在場的人,有着軍中的將軍、有着巴郡的郡守、有着朝中的上卿,此時,卻是每個人都帶着點驚訝,顯然是被剛剛接到的消息動容了。

“卻是天佑大漢了,烈祖血脈不絕,如今大漢有靈,吾等復興大漢有望。”廖化此時說着,他是右車騎將軍,在軍中,也就是隻在一二人之下,但是卻不掌兵權,算是朝中的老臣。

“大將軍,我覺得,是不是要等一等,在等一些時日也不遲。”此時,在場一文士忽然說着。

“大將軍,這位殿下雖然年少,的確有不凡之處,領兵又能破賊,不過!”說到這裡,這時說話的那人又說着:“某嚐嚐聽聞主弱臣強,這就是不忍言之局。”

那人卻如此說着,讓姜維和廖化幾人眸中冷笑一閃,幾絲譏諷。

這些儒士,只想着從君主手中奪取權利,只是,卻沒想到,這是什麼時候,如今大漢如此危局,豈能還內鬥?

這時候,還行挑撥之事,這就算錯了算盤了,廖化也是洞察人心,對姜維的心意已經洞察如火。

果然,就見姜維一皺眉,說着:“這是什麼時候了,還說此語,念你初次,就領十軍棍吧!”

姜維既然有命,自然就是定數,那儒士被拖下去,只聽得帳外哀嚎聲,蜀地儒士並不強大,畢竟大漢高祖當年對儒門如何,這是衆所衆知的,就是後來儒門雖說參政,但是大漢朝,一直也並未真正的重用。

衆人又說了幾句,衆人離開,唯廖化留下。

“……大將軍,你已經決定了?”廖化此時踏前一步,問着。

“廖將軍,這內外的事,你豈是不知,若是她庸碌無爲,我也不會把這個位置交給她,現在她舉兵能戰,舉民能治,一舉一動都有法度……真是漢家的麒麟兒,這位置也終是她的。”此時姜維如此說着。

當年季漢烈祖白帝城託孤之時,曾對先丞相言:“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而後先丞相言:“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

其後,真的是鞠躬盡瘁,南征北伐,六出祁山,嘔心瀝血而死,續季漢偉業至今。

姜維繼丞相之志,此時他也不會爲自己考慮了,更不會有謀篡之心,只是感嘆漢主後繼無人,如今看着楊伊所行所爲,皆有法度,也就顧不得了。

廖化早已經不掌兵權,年紀又大,他也是忠義之人,若是姜維想要行篡位之舉,此時他可能就要翻臉了,見姜維如此,和以往所行一樣,廖化沉吟了下,問着:“那什麼時候,讓殿下繼大位?”

“若是她沒有這等才能,我還要和當年先丞相一樣,嘔心瀝血扶之,如今卻可以早早就將手上實力轉移到她的手上,就麻煩廖將軍了,等新年時,就讓殿下繼位。

撥付下錢財糧草,殿下如今也算是羽翼充實了,我再撥付下一衛,再有廖兄,殿下也就算是羽翼豐滿,到時候我就將手上實力轉交出去,如此想必就可順利過渡了。”

這是廖化第一次聽見姜維如此明確的說明讓渡權利,不由感念,凜然應着:“是,大將軍,那吾就明白了,吾也必會全力輔助殿下,興漢統。”

姜維此時起身,看着此時的夕陽,說着:“吾所能做的也不多了,該殺的人,我這就命人給殺了,季漢百年,到吾,實在是感覺難以再繼了,這能交出去,吾可能還能多活上幾年。

至於吾到時,就去了這大將軍之號,爲一鄉間教書翁也可,以後之事……”

雖然如今楊伊所行所爲,看似皆是明主之舉,但是想着天下,蜀地只是一隅之地,姜維的希望着實不大,廖化此時聽得,他歷經三朝至今,也是老了,此時卻未曾失去信心,在他看來,畢竟他所經歷過最兇險的那個時節。

當初,孫吳背盟,關將軍被殺,之後張將軍也被殺,先主復仇,被火燒連營,夷陵大敗,之後白帝城託孤。

其時,南蠻反叛,曹魏、孫吳齊來攻伐,那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如今之局,季漢主力未喪,反而有明主出,就像是當年先丞相一樣,力挽狂瀾,之後,數次北伐,幾乎就要成了。

而今天,力挽狂瀾之後,那麼季漢是不是能像先丞相在時那般,再次北伐,成就偉業,廖化覺得這應該是可以的。

而在綿竹,大賞兵將之後的楊伊,也覺得是可以的,如今得到的情報顯示,曹魏內部已經不穩,司馬氏如今伐蜀未成,想要藉此功業篡位就不可能了,那麼只能強行來了,可是如今文道建立之後,曹魏的宮室突然就有了一分力量,自然不甘心讓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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